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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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卻沒有如自己所期望地那樣無動於衷。她從來都不知道，心痛的覺是這麼強烈。

歐陽懌冷靜且面無表情“這麼晚了，瞎逛什麼，回房去！”著淚，她僵硬著倔強地與歐陽懌對視。

他皺眉“病了麼？怎麼瘋瘋癲癲的！”她放棄了，掉頭就走。

她知道，這回自己是真的病了——疼痛撕心扯肺地折磨她。可她卻在痛中歡笑著哭泣——是了，素來以刀槍不入來標榜自己的顏笑，今天終於有機會，體味真正的失戀。多好！

她想起了七月出嫁時，還大人似的同她說了珍重，雖然那時她還不明白那兩個字的意義。可她，終究沒能珍重。

嫣然因她無法嫣然，湘玉因她而絕望自絕，天哪——她開始怨恨那個把自己變成怪物的老頭子！咳他畢竟養大了她！還有，手伸向襟口的黑玉，她好孤獨，好想見見她的父母！

為什麼？她在心中吶喊，天下何其之大，可卻容不了一個小小的她；天下痴情者甚多，她竟得不到她愛的那一個。

呆坐在涼亭的石凳上，她反反覆覆地跟自己說:“別哭別哭，這算什麼呢？”可到了最後她已經不出眼淚了。

歐陽旭走過來，她不知道他怎麼知道她在這兒的，但他似乎早就習慣了她這副神恍惚的樣子，什麼也沒問，拉了她便往他的院子走。

他擰了熱巾給她，而她卻早就失去了氣力。他嘆氣，仔細地給她擦臉。被淚水浸得發疼的臉頓時就順服起來了。

“謝謝。”

“如果你給不了我要的，索什麼也別給。”歐陽旭拉她做到變“今天你就睡這兒吧，我去書房。哥哥他不會追來的，你放心好了。”是的，他一整夜都會呆在君君那兒。或許這些子以來，他天天都在那兒，大家要瞞的，只是她顏笑而已！這算什麼？

歐陽旭的手伸想她的頭髮，她以為他會她的髮髻，但他的手卻僵在了半空，終究沒落到她頭上。

“有事叫我，書房就在隔壁。”顏笑已經開始無法漠視，也許她一直以來就沒有漠視。這樣的關愛讓她覺到了強烈而刻骨的痛苦。

她在想，原來自己對歐陽懌也不是無怨無悔的，其實她一直在期盼，他給她等同的愛。

夜正濃，而她，毫無睡意。覺像睡在搖籃裡，晃晃悠悠的，好舒服！要是板再多一點，厚一點就好了。

顏笑滿足地將頭進震頭裡，可那枕頭卻硬得不像話！一生氣她就想換個睡姿。可是，活見鬼的！竟摟著她不許她動盪，這不是做噩夢吧！

她神緊張地偷偷眯開眼，咦——歐陽懌他——他正抱著自己，大踏步地向前走？在錯愣的當兒，他已將她轉移到她的房間。

“知道你醒了！全身這麼硬，你也知道害怕嗎？”他輕輕放下她。

“我為什麼要害怕？我有什麼好害怕的？”她齜牙咧嘴地兇他。

面無表情，顏笑咬牙暗罵，哼！他幹什麼老是面無表情？害他膽顫心驚的！

“顏笑，知道你對我有情，不然你也不會跟了我。”他開始說話了“可，有情了又不是什麼天大的了不起的事情。得學會剋制自己！你別總像個小孩子似的，一碰上什麼事就又哭又鬧，還跑到旭的房間睡了一夜，成何體統？”這叫什麼話？

她忿然開了口，她儘量讓自己平和，可她做不到！

“你真是鐵石心腸！你不是讓我選擇的嗎？既然我選了你，你也默許了我們的關係，這代表你對我是有承諾的？可是你竟然利用我對你的情，讓我為你跑前跑後的！還去找那個水楊花的下賤女子！”她後退後退再後退，退到書桌跟前握緊了桌沿“我比上她嗎？難道我還比不上她嗎？”

“是，你比君君好！可是，”他也急了“可是，旭的事你又怎麼解釋？”

“我跟他沒什麼！”她直直地吼了出來。

“沒什麼？真的沒什麼？你當我是傻子？打一開始，他就喜歡你！現在，還是喜歡你！我的眼沒瞎！你以為我看不見你們眉目傳情？”氣得正要分辯，他就一把捂住她的嘴，說:“我並沒有預備愛上任何人！顏笑，愛上你不在我的計劃範圍之內！我的計劃中沒有愛上你這一條！”心柔軟地跳動著，這個時候，她看見了生命的燦爛和美麗。她終於等到了，等到懌說愛她！

“我該拿你怎麼辦？”他無助而茫然，再不是那個有成竹的自負樣“我知道我不該愛你不該說要娶你，因為旭他也喜歡你。是，我不甘心就這麼放了你。顏笑！”顏笑抱住他，淚潸然而下。就衝著他的一番話，她早已徹底地原諒了他。因為，她也愛他呀！女人就這麼好哄，只要他說愛她，哪怕是騙她的，她也不在乎了！

“生活的停頓與死亡無異，而愛註定要讓人頓足，所以我回避。你當我不知道你逃走嗎？那天晚上，我是看著你和暮風翻牆的，也阻止了旭的追趕。我想你走了也好，因為就在我扯開你衣襟的那一刻，我了悟了自己為什麼著了魔似的偏要把你留在身邊。所以，我真的情願你走，可是，你卻回來了！”他摸摸她的頭髮。她好喜歡懌摸她的頭髮，覺特別受寵愛。

“那麼，我就再也不放手了。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是你自己放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