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傷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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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一定。櫻樹長得很快啊。”信吾邊說邊把視線投在菊子的臉上。
信吾和菊子去過新宿皇家花園,他卻既沒有同子也沒有同修一談過這件事。
但是,菊子回鎌倉的家以後,是不是馬上向丈夫說了實話呢?其實也談不上什麼實話,菊子似是漫不經心地說了。
如果說修一不便道出“聽說您和菊子在新宿皇家花園相會了?”那麼也許應該由信吾說出來才是。可是,他們兩人誰都沒有言及這件事。彷彿有什麼東西在作梗。也許修一已經從菊子那裡聽說了,卻佯裝不知呢。
然而,菊子的臉上絲毫未出拘束的神
。
信吾凝視著櫻樹幹上的小枝,腦海裡描繪出這樣一幅圖景:這些柔弱的小枝,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出了新芽,宛如新宿皇家花園大樹下枝般地伸展開去。
倘使它們長長地低垂在地面上,爬向四方,開滿了花,該是多美多壯觀啊。但是,信吾不曾見過這樣的櫻枝。也不曾記得自己見過從大櫻樹幹的上長出的枝椏伸展的景象。
“鋸下來的八角金盤拾到什麼地方呢?”修一說。
“隨便歸攏到一個角落上去就行了。”修一將八角金盤扒攏在一起,摟在胳肢窩下,要把它硬拖著走。菊子也拿起三四棵尾隨其後,修一體貼地說:“算了,菊子…還是多注意身子。”菊子點點頭,把八角金盤放回原處,駐步不前了。
信吾走進了屋裡。
“菊子也來庭院幹嘛?”保子摘下老花眼鏡說。
保子正在把舊蚊帳改小,給小外孫睡午覺用。
“星期天,兩人呆在自家的庭院裡,實在難得。菊子打從孃家回來,兩人的情就好起來了。真是不可思議啊。”
“菊子也很傷心。”信吾嘟囔了一句。
“也不盡然。”保子加重語氣地說“菊子是個好孩子,總是掛著一副笑臉,但她很久沒像今天這樣帶著欣喜的眼神歡笑了,不是嗎?看見菊子那副欣喜的略顯消瘦的笑臉,我也…”
“唔。”
“最近,修一也早早地從公司回到家裡來,星期天也呆在家裡,真是不打不成啊。”信吾坐在那裡默不作聲。
修一和菊子一起走進屋裡來。
“爸爸,裡子把您愛惜的櫻樹芽拔光了。”修一說著將指間挾著的小枝舉起讓信吾看了看。
“裡子覺得拔八角金盤好玩,就把櫻樹的
芽全拔光了。”
“是嗎。這枝正好供孩子拔著玩呢。”信吾說。
菊子佇立在那裡,把半邊身子藏在修一的背後。
二菊子從孃家回來的時候,信吾得到一份禮物:本國產電動剃刀。送給保子的是
帶繩,送給房子的是裡子和國子的童裝。
後來信吾向保子探聽:“他給修一帶什麼來了吧?”
“是摺疊傘,好像還買來美國產的梳子呢。梳套的一面是鏡子…據說梳子是表示緣份盡了,一般不送人的。大概菊子不懂吧。”
“要是美國,就不講究這些。”
“菊子自己也買了同樣的梳子。顏不同,稍小點兒。房子看見了,說很漂亮,菊子就送給她了。菊子從孃家回家,難得買了一把和修一的一樣,是把很好的梳子。房子不該要走嘛,頂多是一把梳子嘛,竟麻木到這種程度。”保子覺得自己的女兒真可憐。
“給裡子和國子的衣服,是高級絲綢做的,很適合出門穿用。雖說沒有給房子送禮,可送給兩個孩子,不就等於送給房子了嗎。把梳子要走,菊子會覺得沒給房子買什麼,這樣不好。菊子為了那樣的事回孃家的,實在不應該給我們帶禮物嘛。”
“是啊。”信吾也有同,但也有保子所不知道的憂鬱。
菊子為了買禮物,大概給孃家的父母添麻煩了。菊子做人工產的費用,也是修一讓絹子出的,由此可以想象修一和菊子都沒有錢足夠買禮物的。菊子可能覺得修一支付了她的醫療費,就向自己的父母硬要了錢來買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