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進退兩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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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婷終於要走了，舂陵並不是個小地方，青犢穩定之後，原野派人略一打聽就知道了舂陵的具體位置。

該來的終歸要來，該走的也同樣留不住。原野一直忙於軍務，很少和梅婷談及私人情，但兩個人的心裡都明白，幾個月的朝夕相處，彼此都已經深深地愛上了對方，只因梅婷有婚約在身，所以兩人才刻意地迴避著這個問題。

青犢城外的官道上，原野親自護送著梅婷，不知不覺已經走出了很遠，兩個人都有一肚子的話想說，卻誰都沒有開口，只是默默地走著。

周善現在是原野的親兵隊長，帶著一隊侍衛不遠不近地護衛著原野。還有一小隊人馬是原野派出護送梅婷的。

走著走著，陰霾的天空突然飄起了雪花，中原地區少雪，但並不代表不下，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絲絲雪花落在梅婷的臉上隨即融化，一條條水珠滾落臉頰，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

梅婷突然停住了腳步，扭頭看了原野一眼又飛快地把頭轉了開去。

“不要再送了，你不是說過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嗎？是我們該分開的時候了”原野又何嘗想讓她走呢？可是簡單了留下來三個字卻如骨頭一般橫在他的喉嚨裡讓他說不出來。

“如果…你隨時都可以回…”平時下達軍令口齒清晰的原野此時竟有點口吃起來。

梅婷霍然回過頭來，一瞬不瞬地盯著原野道:“你想說什麼？為什麼不把話說全了？”原野勉強笑了一下道:“我是想說，如果你的夫君欺負你的話，你可以回來找我，我帶兵給你報仇去，呵呵！”梅婷的眼中由期待慢慢變為失望，強笑一下道:“是嗎？那可要謝謝你了，我們我們還會見面嗎？”其實她也知道這句話等於是白問，她丈夫是效忠朝廷的，而原野他們卻是反叛，說不定原野和她丈夫會在沙場見面，作為人的她，幾乎就是不可能再見到原野的了。心中不由暗恨“你為什麼就不能說讓我留下來？”轉念一想“可是他如果真的說出來我怎麼辦？難道還能真的留下嗎？”原野又何嘗不明白她心中的想法，只是有些事他也是無可奈何，嘆了口氣道:“你是最知道我的，我並不想當什麼軍師、將軍的，過一陣等義軍再壯大一些，完全可以自保之後，我會去一趟洛陽，把我的心願了結”原野對自己的過去瞞得極緊，只有梅婷一個人知道。

梅婷聽原野要回洛陽，臉上立刻出緊張的神“你是要帶兵回去嗎？以你們目前的實力恐怕還不行吧？”原野微微一笑道:“你放心，我不會再做傻事的”接著嘆了口氣道:“走吧！說不定我完成心願之後會去看你的”說著揮手將跟在後面的馬車叫了過來。

梅婷少有時間和原野說這麼多話，分別在既，正想和他多說一會話，沒想到話還沒說完原野卻要趕她走了，眼圈一下就紅了起來，卻不想讓原野看到她眼中的淚水，倔強地把頭轉了過去，深了幾口氣後回過頭來，強笑道:“你一切小心，但願但願我們還有相見的一天”說著蹬上馬車，頭也不回地鑽了進去。

原野沒有再向前走，著飄飄灑灑的雪花目送著梅婷的馬車越行越遠，他不知道此時馬車裡的梅婷也正淚滿面地隔著車簾看著他。

“軍師，我們該回去了”周善牽著馬來到原野的身邊，他是原野的親兵隊長，對於原野的心事多少還是明白一些的。

問了幾遍，原野都沒有說話，只是還痴痴地望著梅婷離去的方向。周善忍不住又道:“軍師，您為什麼不把梅小姐留下來？看得出她也是不想走的”原野苦笑一下搖了搖頭，心說“她的心思我會不明白嗎？只是愛一個人不能只想著自己，也要站在她的立場為她想一下，如果她沒有婚約的話，恐怕她想走我也不會同意了”這些對於這個男權至上時代的人來說恐怕難以接受，原野也不想把自己的心事誰都告訴，收拾一下心情，飛身跳上馬，掉頭向城裡奔去。

原野雖不直接管兵，但義軍幾乎所有的命令都是由他這裡發出去的，每天他這裡來往的人絡繹不絕，今天要不是為了送梅婷，他現在又已經忙得不可開了。

原野回到衙署的時候，府門前已經聚集了很多來找他辦各種事情的人，原野知道這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人，要是吳漢他們來了會直接進去的。現在有不少豪紳和從前的官員，為了保住家財已經紛紛託人走他這條門路了。誰心裡都清楚，軍師原野才是這支義軍真正的掌權人。原野最反這些人，所以對他們連見都不見。

看外面的親兵和馬匹，原野知道，吳漢他們幾個一定都已經到了，這是他在臨出門的時候命人把他們請來的。朝廷派兵圍剿的消息已經傳到這了，他要和這些將領們商議一下應對的策略。

見原野回來了，許多人圍了上來，但均被周善帶領的親兵擋在一旁，原野皺了皺眉頭剛要下馬，無意中發現人群外停著一乘小轎，轎子周圍站著十幾個彪形大漢，隱隱對轎子形成一種保護的姿態。轎子前還站著一個白面無鬚的中年男人，見原野的目光掃向這裡，立刻隔著人群微笑著向原野拱了拱手，還隨手指了一下轎子，卻沒有說話。

原野心中冷笑“這恐怕又是一個送禮的，轎子裡是什麼？美女嗎？老子現在可沒心情理你”沒有理他跳下馬大步走了進去，所有送禮的人均被擋在了門外。

吳漢等眾將都已經在議事廳裡等候多時了，誰都知道原野和梅婷的關係，也都能體諒原野此時的心情，見他回來起身行禮之後誰也沒說話。

原野揮揮手讓大家坐下，拿起桌子上一份最新的戰報，邊看邊對眾將道:“大家都聽說了吧！朝廷派出的圍剿大軍恐怕已經在路上了，不知眾位將軍對此戰有什麼看法…”說到這原野突然停住了，皺著眉頭自言自語地道:“朝廷這次派出的領兵將領叫劉秀，劉秀這個名字怎麼這麼耳呢？”吳漢站起來大聲道:“軍師，管他什麼劉秀、鐵鏽的？十萬人馬又怎麼了，我們現在的人馬也不少，而且我們上下一心，我就不信他的人馬能比青犢的兵馬厲害到那去？他只要敢來，我們一樣照打不誤，你下令吧！我們該怎麼打這場仗”

“是他！”原野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他終於想起這個劉秀是誰了，他的歷史雖然學的不怎麼地，可劉秀走國這段評書他卻是聽說過的，東漢的光武帝不正是劉秀嗎？怪不得這個名字聽起來這麼耳呢？

原野此時已經並非初到貴境時的吳下阿蒙了，隨著情報網的展開，他對當今的形勢多少已經有了一些瞭解。王莽後期，起義軍最著名的是綠林軍和赤眉軍，其中又以綠林軍崛起最快，並且現在已經攻佔了長安，綠林軍的首領劉玄還以劉氏宗親的名義當上了皇帝，還有像張步等地方勢力也很強大。但這些勢力都在劉秀的東漢建立以後，逐漸的灰飛煙滅了。

原野自己知道自己，論起軍事打仗，實非他所長，之所以能打這幾個勝仗，完全靠的是一個奇字，如果真遇到一個能征善戰的將領，恐怕自己就不是對手了。

這股力量建立起來不容易，如果全拼光了實在太可惜，可是要不打的話，這群將領們會答應嗎？他們會怎麼看自己，不打的話，今後的路又該怎麼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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