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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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緣醒來的時候,平安似乎早就醒了。

他剛想去探一探平安身上的熱症有沒有消下去一些,卻猛地一怔。這小子抱著他側睡,兩個人面對面,他雙手環過修緣的,顯然將他的瓣當做了甚麼好玩的東西,又摸又,在後際處連不止,就是不願意放開。

修緣剛睡醒,怒火中燒,揮手朝著平安就是輕輕一巴掌,扇過去之後,平安似乎特別委屈,狹長的眼睛微微眯起,連眸子都黯淡了一些。不過手上倒是很堅持,拼死不願鬆開,修緣沒有別的辦法,只得嘆一口氣:“平安,我餓了。”平安立刻下,不過片刻就捧來了清水和糕點。

修緣充飢的時候,平安就那麼站著,不吃不喝,直勾勾地看著修緣吃東西。

小和尚有點慌了,莫非這孩子被他打傻了?

“平…平安,你不餓麼?”平安只是搖頭,坐到一邊盯著那面刻有《明瀾經》的牆壁看了半天,快到晌午才喝了點水,吃了兩口乾糧。

期間修緣摸過他的手,已經不燙了,這樣看來,熱症是間歇發作。

有了昨的教訓,修緣修煉《明瀾經》之時再也不敢分心,閉目凝神,好在此地密閉,無人打擾亦無後顧之憂,一切還算順利。

修緣將《明瀾經》第一重的八段心法全部修習完畢,一睜眼,平安不知何時,竟從石下摸到了一個暗格,也不知是什麼機關控制,被他這麼輕易找到。

修緣也跟著走過去,望了一望,那暗格中只有一面製作巧的銀鏡,雲紋金託手,時隔多年卻依然光亮如新。平安看著這面鏡子,細細琢磨之後,猶疑片刻,翻到背面。竟有一行行比米粒還要小數十倍的字刻於其上,修緣看了半天,字實在太小,一個也認不清。

只見平安又敲了三下頭,那暗格漸漸合上。

修緣心想,莫非他從前來過這裡?否則怎會對此地如此悉。卻見平安不慌不忙,將銀鏡來來回回摸索好幾遍,最後右手使力,將鏡身與鏡面分離。修緣本以為這物件做工嚴謹,密不可分,誰知竟暗藏玄機,他只是稍用了巧力,鏡面就下來了。

平安自己也並不清楚這鏡子究竟怎樣使,他拿了放在火摺子前,沒有絲毫異常,又帶著鏡身鏡面潛入水中,依舊解不開玄機。水與火都奈它不了,看來這鏡子的秘密很難破解了。

“平安,你是想…看清這鏡子背面的字?”平安點頭,這銀鏡又名雲龍鏡,方才二人都見到鏡後“贈姚霜”三個大字,也只這題頭能看清而已。

這地方若無差錯,應該是“一尺書生”宋進的藏身之所,那麼這雲龍鏡跟他亦脫不開關係。

兩人都拿它無法,只好放在一邊,修緣繼續修習經書,又算了子,離武林大會也不過只剩十三天了,不知能不能趕得上。這次大會,必會為江南幾家滅門之事掙個說法,他不能不去。

到了晚上,平安照例跳下水去,泡了半天,溼漉漉地爬上來,纏在修緣身上不肯鬆手,他便知道這少年的熱症又犯了。

伸手一摸,果然就是。平安紅通通一張臉,身子像煮的蝦。修緣不能把他推開,只好吃飯喝水也任他抱著,一直抱到臨睡了,兩個人一起爬上石。平安將他一顆顆衣釦都解開了,動作緩慢,小心翼翼地將衣裳掀起,抹到一邊,出大片膛和腹。

修緣總覺得不對勁,他覺自己在平安面前愈發被動,卻也無計可施。

平安將頭枕在他身上,雙手環過側,撫著他的背脊。

修緣警告他:“不許亂動,要是再像早上那樣,小心我踹你下去。”平安果然規矩了很多,從頭摸出那扇銀鏡,看了又看,索然無味,竟放到他與修緣面前,就這麼一照,修緣與他俱在鏡中。

平安那張潰爛醜陋的臉在修緣的襯托下,越發顯得可怖,他垂下眼睛,濃密微顫的睫遮住了所有情緒。

修緣被他抱著,摸了摸他的臉,不知道怎麼安,只好也不說話。

平安再抬頭時,單用那銀鏡照修緣的臉,他一個和尚,竟生了一雙含水凝霜的桃花眼,平安看著鏡中,明明修緣什麼都沒說,那眼睛卻無端似是在笑,更像兩片桃花瓣,惹得他不伸手往鏡上撫了撫。

修緣也覺得這氣氛尷尬,更摸不清平安的用意,只得轉移視線,將鏡身拿在手裡把玩觀看,並不理他。

修緣看了看鏡身上那通篇小字,更覺得頭疼,看來除非是篆刻的行家,還要通微雕,才能破解這個謎。

他又將鏡身翻到背面,隨意看看,確是工細雕,鬼斧神工。再往旁邊望過去,卻見平安眯眼盯著銀鏡裡看,神專注,動也不動。

修緣也湊過去,看平安究竟在看什麼,卻大吃一驚。

他震驚地望向自己手中的鏡身,又慢慢移了些位置,那鏡面中顯示的字也變了,大小適中,每次移動,恰能看到數十句話左右。但那字卻不簡單,修緣不認得,天下也沒多少人認得。

修緣不喃喃道:“原來那麼小的字,破解之法正是這面鏡子。字是反刻上去的,就算找到了人,破解了這比螞蟻還小的字,反刻的甲骨文也無人識得。”平安點頭,他拿著鏡面照鏡身,將刻於其上的文字通篇看了一遍,不覺微笑,放置到一邊,又抱住修緣,與他頭頸相,四肢相纏。

修緣已經困了,手被平安捉住,摸著結痂的地方,他既不知道也不在意,只是輕輕念著:“平安,晚了,睡罷…”剛唸完這一句,眼睛再也睜不動,徹徹底底睡著了。

後面平安再怎麼他,卻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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