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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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聽說過幽冥花嗎?”他忽然隨口一提。
“幽冥花?當然聽過。”只要是生於江中、江邊的一切,她自然清楚。
“怎麼問這個?”他微揚角,未吭聲,於是她接著說:“那個幽冥花呀,長於水底深淵處,每逢望
開花,每逢閏年結實,其花能愈百病,其實能使耳聰目明延年益壽。這一帶的話…我曉得冥山豐都城下有,不過那已經是好久前的事了,現在還有沒有,並沒有人知道。”
“你知道很多。”本來只是隨口問,但此刻她卻讓他兩眼為之一亮。
“這個…呵,我除了嘴巴多話,耳朵也很靈,這個傳說只要在江邊住餅的人應該都知道。”狀作輕鬆地玩著辮,但等她想起一件事,兩道後又乍地攏靠。
“嘿,你說的這幽冥花,很多人為摘它而喪命,你該不會就是想摘它替人救命吧?”再過兩天就是十五,所以他趕路的目的避不了是為這個了。
然而那豐都,是鬼府,平鬼氣森森也就不說,重點還是那幽冥花是長在鬼府山下水域的深淵處,怎摘呀?即使如他這般善水之人,也是冒死之險。
她正掛意,卻見他但笑不語,將手探進間,捻出一物。那是一方布巾,打開布巾,裡頭躺著的是一片枯乾花瓣,花瓣呈現瑩瑩
白。
“你找到了?”有些訝異。但眼前這幹去的花瓣已無功效,幽冥花的花瓣與果實必得在離株七內食用,失去了水澤就也無用了。他搖頭。
“如果我已找到那就好,這是在重慶府偶遇的,摘到這花的漁夫已經不在人間。”聞言,更是擔起心,她追問:“那漁夫怎死的?”
“生於水,營生也是水,自是死於水。”登時瞠大眼。
“瞧你說得輕鬆,連那摘花的漁夫都死在江裡。你還要冒這險不成?”他這是明知前頭是死路,卻偏往死路走,呆噫!
“這險非冒不可。”
“哪有非冒不可的險?幽冥花的效用只是口耳相傳。”除非已沒有其它辦法,除非那人對他極重要,要不這本是找死!
“其它的辦法我都試過了,如果運氣好,說不定還讓我碰上它結果。”閏年結實,算算,今年也該結實了,如果真找得到的話。
“別去吧,真的很危險,如果非去不可,那麼我跟你一道。”她可以拍腑保證,有她護著他,什麼事都會化險為夷。
“你跟我一道?”狐疑看著她。
“對,我跟你一道,那麼那些水裡的…”啊!差點說溜嘴。
“我是說,多一個會泅水的人幫你,會好點。”她咧嘴笑,只是他似乎對她的話毫不採信。
“是嗎?”抬手,發現雨有轉大的趨勢,他將花瓣收進袋。
“雖然我不能讓你跟,但我還是謝謝你的心意,雨大了,一會兒就進峽區,你還是進船艙去吧。”他趕她,更拉起她的手往船艙方向帶。
“嘿,重濤兄,你真不信我可以幫你?”真可恨,如果她能將話說白就好了,可惜萬萬不能。因為他是人,而她是…
到了船艙門口。
“進去吧,等一下大,我可沒多出的手扶你。”朗笑。
“喂!重濤…”話未說完,便被硬進船艙,站在艙口,她杵了好久,最後只好悶悶地揀了個位置坐了下來。而等她再抬起眼,這才發現船艙裡還有另外兩人。
“你們…也在?”
“蘇姐姐躲雨啊?”先回復的談初音,將原先盤著的腿伸下。
“她是被趕進來的,這麼纏人又羅嗦的女人還真少見。”冷淡吭了一聲,仲孫焚雁閉著的眼皮是連掀都沒掀。
“你…”這無理的傢伙!
“我有名有姓,說過了的。如果忘了的話,叫聲爺我還舒坦。”爺?呵,看他的模樣還不出弱冠,居然就這麼囂張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