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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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星晨沒在這點上糾纏下去:我是有話要問你。

林鳶茵趕緊順水推舟轉移話題:是什麼?

我雖然不知道你的來歷,但是你既然知道那些東西,想必對有關這方面的知識多多少少也有些瞭解。

廢話!豈止瞭解而已,落伽山的法術博大深,這些小小的東西算得了什麼?不過林鳶茵沒敢說出口,說不定對方就是更博大深的何健飛呢?

她點點頭,於是星晨繼續道:那依你看,那面鏡子的用意何在?

鏡子?林鳶茵的腦子裡一片空白,法器中有一種名叫乾坤鏡的能照住鬼怪不能使之移動,可是那面更象一個小梳妝鏡。唔…在星晨目光的盯視下,林鳶茵顯得有點慌亂:難道是她想利用什麼反原理來照出這棟大樓以外的東西?

星晨搖搖頭道:我的意思不是叫你用物理常理去衡量。你難道沒聽過鏡子會擾亂人的魂魄一說嗎?

經他這麼一提醒,林鳶茵終於想起來了:對了,鏡子能夠擾亂人的魂魄,所以對著鏡子睡覺會到心神不寧。這麼一來,鏡子對於非人類的東西就變成了反作用的效果,也就是說,會凝聚那些東西的魂魄或靈體。

星晨補充道:換而言之,鏡子在特殊的條件下會使那些散亂的東西聚集成能夠為凡人眼所知的本相,然後反映回鏡子上,在月光的推動下甚至能夠把它封在裡面。

林鳶茵的疑慮不又加多了一分。藉助月光的純陰之氣和鏡子的反作用,以毒攻毒,順勢將鬼魂封,這種鏡象封術只有法術界的高層才會用,難道他真的是那個傳說中的何健飛?

星晨的眼神又朝她望過來,林鳶茵即時反應道:不錯。但是楊淙未必知道這個啊。

星晨道:從你的描述來看,她會發出什麼都發現不了的嘆,說明她應該清楚鏡子映象之說,但是她未必知道鏡子還有封的效果,這就是她最危險的地方。

林鳶茵不再出聲,她只要靜觀其變,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如果星晨懂得破解鏡象封術的方法,那他就必定是法術界中人了。

星晨突然低低地說了一聲道:來了。林鳶茵也同時捕捉到了地縛靈的信息。楊淙還虔誠地跪在那裡,那棟大樓的二樓開始散發出一股常人看不見的黑怨氣,慢慢瀰漫開來。

撲哧好象是什麼點燃的聲音。蠟燭?林鳶茵心臟狂跳,鏡面閃過一絲銀光,楊淙的眼裡掠過一絲驚訝,星晨已大叫一聲:不好,鏡子開始封了!

剎時,楊淙全身劇烈顫抖,鏡子裡面出強烈的白光,照在二樓的窗戶上,在耀眼的白光中,楊淙的臉比金紙還白,身體的抖動已經不受自己的控制,而完全融入到鏡子的節奏中去了。反噬?林鳶茵緊張得站了起來,當持鏡人法力不足以施展這個法術時,他的靈體將會和被照的冤鬼同時封在鏡子裡。林鳶茵下意識地去摸柳葉符,突然想起星晨正在旁邊,若是給他看見,我法術界中人身份不是完全暴?可是再不動手,楊淙有命之虞。

正在進退兩難之際,說時遲,那時快,星晨已經一個石頭拋了過去,擊在楊淙的手腕上,楊淙哎呀一聲,鏡子脫手墜落,猛烈的白光瞬間消失了。咦?林鳶茵站在當地呆若木雞,迫使鏡子脫手從而破除鏡子封術,這是法術界的知識大全裡面從來沒有提到過的啊!楊淙整個人癱倒在地上,大汗淋漓,幾乎虛脫,眼珠因為恐懼和驚嚇還瞪得圓圓的,渾失了平冷豔之美,只是望著星晨和林鳶茵二人道:你們…你們…

星晨向來不喜歡跟陌生人談,於是也看向林鳶茵。林鳶茵心念初動,已搶著喊道:你你你什麼?不是我們見機得快,你早就沒命了,知道嗎?

楊淙站起來,冷笑著道:我要問的正是這個,我有沒有命關你什麼事?說!你們是怎麼得知我這個秘密的?形比林鳶茵更加聲俱厲,林鳶茵駭得倒退兩步。

星晨見狀,只好自己開口道:你有沒有命的確一點不關我事,但是你做的事卻與我們做的相同。你處心積慮地混進這所學校來,不就是為了解開第九間課室之謎嗎?不想讓前人犧牲命換來的寶貴資料毀在你的手上。你姐姐死了,有你可以繼承,你死了,叫誰去繼承呢?第九間課室豈非永遠是個不解之謎?

楊淙聞言,臉大變道:誰?誰告訴你我有個姐姐的?到底是誰?

林鳶茵見她聲音都氣得變了,哪裡敢再多說話,星晨卻朝自己一指道:她有幸親眼得見了你的姐姐和那第九間課室。你跟你姐姐實在太象了。

你們見過我姐姐?我的姐姐?楊淙衝到林鳶茵面前,一把緊緊抓住她,瞳孔完全散開,厲聲道:她怎麼樣?!她到底怎麼樣?!還好嗎?!

林鳶茵被她的樣子嚇到一個踉蹌,差點跌到地上,腦海裡浮現出那張一模一樣的臉龐上詭異的笑容,在今天淡淡的月光下離自己最近的面容似乎有異曲同工之處,不同的是還多了一種咬牙切齒的獰笑。林鳶茵大叫一聲,掙脫她的手臂,躲在星晨後面。

楊淙正想上去抓林鳶茵,突然覺得星晨身上冒出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讓人心生膽怯,不敢接近,不一愣,站住了腳步。

星晨冷冷道:你真是天真。人都死了,還會過得好嗎?更何況她是死於第九間課室裡,身為冤魂存在這個世上本身就是一個痛苦。而你卻將解脫她的唯一機會親手毀在你的手上。殺你姐姐的不止是第九間課室,你也殺了她一次,而且是永久的一次。

楊淙劇烈一顫,眼神茫然,好象想起了什麼,突然發瘋似的指著林鳶茵道:沒有人見過第九間課室!凡是見過第九間課室的就不是人!她!她!她已經不是人了!她不是人…

一道晴天霹靂瞬間擊垮了林鳶茵的所有神防線,她聰明絕頂,怎麼就是想不到這上頭去?不錯,她見到了那間不存在的課室,按照第九間課室的傳說,她不再是人了,她不再是人了!自己已經不是人了…林鳶茵只覺全身力氣都在快速地蒸發,軀體一軟,已然將全身重力轉移到星晨身上。

星晨連忙把她扶住,道:你忽略了這個傳說的一個重要事實。她是從玻璃的映象中看到那第九間課室的,她並非直接看到的,映象代表的就是虛幻的存在,她沒有看到第九間課室的實體,所以她可以逃脫第九間課室的詛咒。

楊淙呆在那裡,半晌,伏地大哭道:原來是這樣。我終於明白了,姐姐,我終於明白你叫我用鏡子的用意了!姐姐…

林鳶茵的力氣在剎那間立刻回到她的身上,這時她才發現自己已全身倒在星晨的懷裡,呀的一聲連忙站起來,可是臉上早已被紅霞佈滿。

星晨卻顧不上林鳶茵,對伏在地上的楊淙道:你還是沒有領會到你姐姐的用意。無辜慘死在第九間課室的傳說中,親身體會到了靈的可怕,儘管留下了線索,只不過冀望於當不幸的人們遇上與她相同的經歷時能夠逃脫厄運,而不是叫自己唯一的什麼都不懂的妹妹重蹈自己的覆轍。那些東西並不是留給你的。

楊淙早已泣不成聲:不…姐姐,告訴我應該怎麼做?我只是想為你報仇而已。

星晨道:離開這裡。

什麼?林鳶茵和楊淙簡直是異口同聲。

星晨斬釘截鐵道:我叫你離開這裡。你現在已經觸怒它了。它一定會報復。

楊淙叫道:不可能!她是我姐姐啊!

星晨道:姐姐?人的生命只有一次,逝去了的永遠不能再回來。那個已經不是你姐姐了,只不過是個被縱的幻象。你若不想再增加你姐姐的痛苦,便把那些資料留給她該留的人,而你,則遠遠離開,除非傳說破滅,否則不要回來這裡。

林鳶茵在一旁冷眼旁觀,星晨的心理戰術無疑相當成功。楊淙的姐姐本就是想讓她妹妹來揭開這謎底,否則怎麼會故意留下資料給她,但星晨平素不開口,說起話來竟這般天花亂墜,如果不是早對他有戒心,恐怕也象那楊淙一樣信了他的鬼話。瞧他那樣子似乎受過什麼系統訓練,看上去有點象九華山的風範,不過天下名門大派都可以去九華山修心,恐怕還無法斷定他是哪派中人。

楊淙抬起頭來,半信半疑地望著星晨道:但是你們就可信嗎?我不能把那些資料輕易地給人。

星晨道:不,你應該廣散這些資料,瞭解的人越多,破解的希望就多一分,讓它暗藏天只能漸趨埋沒。你要明白一點,你給的不是什麼價值連城的寶物,而是一張死亡支票。就憑這點,當別人向你要求時,你沒有任何理由拒絕。跟選擇面對死亡的人還需要談條件嗎?

不…不要再講了,我…我告訴你們,關於…第九間課室的所有駭人內幕和無法破解的幻真相。楊淙斷斷續續地講道:來自我姐姐用盡最後一滴鮮血凝結而成的黑暗歷史揭。無論學校如何封鎖消息,第九間課室永遠都是一個最可怕的夢。我恨這所學校!

我姐姐大我八歲,也就是說,她是八年前來到這間學校就讀的。在她上大二的時候,我們家被告知她在一次課外活動中失蹤,生死不明。在得知這個消息的第四天,我們家收到了她失蹤前寄來的最後一份家信,信中還附有一本記。在那本長達一百多頁的記裡詳細記載了關於第九間課室的來龍去脈以及她查明的事實。看到父母痛哭的樣子是如何的慘不忍睹,我決心要繼承姐姐的遺志,為她報仇。這個就是她的記。你們拿去吧。希望你們在破解傳說的那一天親手還給我,讓我在姐姐墓前了結她的心願。

星晨接過那本發黃的小本子,朝林鳶茵望了一眼,對楊淙道:我們會的。你走吧,走得越遠越好。

望著楊淙蹣跚地離去的身影,林鳶茵走上前笑道:沒想到這麼容易就拿到了要查的資料。你的心理戰術相當成功,而且你對她的家世還真悉。

星晨面無表情道:我都是猜的,剛才如果不大膽猜測,本沒法打動她。有資料不代表什麼,接手的還是一宗未了的案子。

對第九間課室的傳說熱衷至此,恐怕不是什麼單純的好奇心能夠解釋的,說不定他就是專門衝這個目標來的,自己只不過是他利用的工具。好,本小姐就陪你玩到底。林鳶茵心中打定主意,對星晨笑道:現在閒話少說,我按捺不住,要看那記了。

記裡面的字寫得相當潦草,顯然是匆匆寫就的。記的起始期為八年前的4月23號,前後持續長達一個多月。現摘錄如下:3月21,我順利成為學校廣播臺記者。我所接到的第一項任務是撰寫歷屆學生會的成績資料。我來到了學生會的檔案記載室,出乎我意料的是,在那裡的工作人員清一的是學校職工。

我看了看手上的學生會章程,上面第二十八條清晰地寫著:學生會各工作部門成員均由學生擔任。

然而更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我要求查看的學生會獎懲記錄表居然被列為不公開檔案,止查看。迫不得已,我出示了記者證,並且和登記處的老師據理力爭,說明廣播臺記者享有不受任何拘束任意查看任何與學校有關資料的權利,是學生會代表大會上明文授予的。那老師顯然拿不出什麼有力的證據來反駁。他猶豫了好久,終於答應讓我查看。他在領我進資料室時,突然回過頭來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只看,什麼都不要問,否則你會很後悔的。後來,我終於知道了這句話的可怕。

說是一個表,其實卻有三卷那麼厚。我很快翻完了獎勵表,接下來便是輪到懲戒表了。我拿起第一張,往職務一欄順次掃了過去,不經意間竟掃到一個主席的字樣。我嚇了一跳,連忙細細檢索,結果證明我沒有看錯,實在是令人震驚不已。在1954年和1983年的學生會主席、副主席以及所有部門部長被強制解除學籍,驅逐出校。而據學生會章程第三條規定,不經學生會代表表決,任何人不得使學生會主席、副主席辭職。開除連帶著就是辭職,我趕忙翻後面的附件,卻沒有發現學生代表大會關於處分1954年和1983年新幹部的決議。關於這兩次大規模內閣集體倒臺的原因,在處分一欄只填有相同的短短的一句話:觸犯第138條校規。

第138條校規?開什麼玩笑!校規總共只有120條,哪來的第138條校規!可是全體開除那麼大的事情,還發生了兩次,卻沒有留下任何令人信服的原因,彷彿人間蒸發一般,只在獎懲表上留下一個淡淡的記號。恐怕…這裡面遠遠不止集體開除那麼簡單。

我想起檔案記載室與眾不同的成員擔任機制,設置極其不合理的保密措施。老師見到我時如臨大敵的樣子,還有他將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話都讓人警覺。難道說,這是學校獨裁**的後果?學生會力量雖然強大,但校方如果抱定玉石俱焚的注意,寧願元氣大傷,也能擊倒學生會。但到底是什麼大事能讓校方甘冒天下之大不韙而一意孤行呢?

這位同學,你的時間到了。老師站在門口催道。我回過神來,忙把那捲宗蓋好,放回原位,跟著他出來了。他望了我一眼,有意無意地道:發現什麼了?

什麼也沒有發現。我顯得相當不在意。如果這真是學校一手縱的話,那我強行對抗是沒有什麼好結果的。

整件事已經起了我強烈的好奇心,可是單憑目前僅有的資料是無法探明任何情況的。編輯又來催稿了,可是我現在哪有什麼心情去寫報道,含含糊糊湊了幾句話就送去了。誰知道天不讓我死心,就是這篇報道竟引出一個關鍵的人。他叫洪京。

洪京見我是在廣播後的第三天,他見我的第一句話就是:你真的查看了那些資料?

沒頭沒腦突兀的一句話伴隨著眼中灼熱的焦急,我站了起來,望了望四周,點頭道:請你跟我來。帶他到了一處僻靜的地方,我的話沒問,就把情況一五一十在告訴了他。直覺告訴我,他是可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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