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如果我回頭…”玉無顏的語氣和他的身體一樣搖晃顫抖“你以為他們會原諒我嗎?”

“我不會!”普陀山掌門玉清師太率先表態,她的眼裡滿是燒紅了的怒火。

“我也不會!”吳剛英著脖子叫道,力馬被林鳶茵白了一眼。其他掌門沒有表態,但是他們仇恨的神情說明了一切。智能大師搖頭嘆息:“唉,仇恨矇蔽了所有心智啊。”

“所以…”玉無顏靜靜地看著下跪的燕子,他想伸出手去扶她,但是半路改變了主意,轉而輕輕地拂掉了她臉上的淚珠“英雄也好,梟雄也好,都沒有回頭的資本和道路。燕子,你太單純。你真覺得人類美好得足以讓你守護這一切?是我沒用,即便所向披靡卻始終未能保住最心愛的人。靖河血難是我為你向人類作的報復,只有用血腥才能讓他們記住一些東西。我的雙手已經沾滿了太多的鮮血,我不能回頭,也無法回頭。你再等我片刻,等我平了冥界,我就會救你出來,不會讓你再受苦。我的天下也就是你的天下,到時我們再一起看星星、看月亮,豈不更好?”燕子的目光一緊,林鳶茵分明看到那雙清澈見底的黑中透出多麼令人心碎的絕望。霧突然大了起來,重新湮沒了她的臉龐,也把所有人都遮掩住了。林鳶茵低下頭,連自己的五指都看不清楚。玉無顏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燕子,別這樣做…你會讓我為難的。”霧氣中,燕子卻突然出現在智能大師等人的面前:“我是靈體,這個結界雖然厲害,但是我沒有能量讓它撐過十五分鐘,現在時間已經快過去了。”說著她把目光轉移到星辰的身上“如果你的傷勢好了,在絕磐的幫助下能擊敗他嗎?”星辰眉頭一皺,還沒答話,燕子已經搖搖頭道“不行的,你打不贏。你不知道他的力量爆發起來有多麼的可怕,他不僅僅是一個妖狐,他是一個法力的天才,比我還要強大的天才。我就是因為錯誤估計了他的力量才輸掉聖地的。事以至此,我絕望了,不再奢望他的回頭,再有看不到執手偕老的路。因為一念之差,我曾經給我的村莊、給人類帶來巨大的災難,現在是時候讓我贖清自己的罪過了。玉無顏對我尚有眷戀,待會兒我利用結界的掩護可以暫時封住他的全部力量,星辰,這個時候你就趕緊出手。這次不滅掉他,人類不知道還要經受多少次靖河血難。”星辰用憐憫的目光看了燕子一眼:“你捨得?”霧氣中,燕子慘然一笑:“不能跟他同赴來世,一起魂消魄散也好。”說著,看著林鳶茵突然又輕柔地一笑“我羨慕你,畢竟你所選擇的人,為了你可以付出所有的一切。而我…只是個普通的悲情女子而已。”淡淡的語音消失在濃濃的霧氣中,溼的覺如同細微的雨網撲面而來,林鳶茵眼眶,她搞不清楚究竟是因為這霧氣太大了所以溼潤還是本來眼眶就是溼的。

白霧的那邊傳來玉無顏清晰的嗓音:“燕子,你是要救他們嗎?”霧氣中燕子一身長袍翩然而出:“無顏,你知道我沒有那個能力。況且,我不可能為了他人背叛你。”玉無顏輕輕地舒了一口氣:“那就好。要不這會讓我很為難,燕子,過來,到我這邊來,免得絕磐不小心傷害了你。”

“無顏,”燕子突然撲上前去緊緊地抱住了玉無顏的身軀,淚如雨下“要是我們兩個都是普通的人該有多好,我其實…什麼都不想要了。”玉無顏柔聲道:“是不是冥界使者欺負你了?你放心,我不會放過他的。”聽著兩人宛如小兩口一樣輕言細語,溫婉可人,一直躲在霧氣中伺機攻擊的星辰也開始有點不忍心置玉無顏於死地了。

“此時不出手,更待何時?”結界猛地收縮了,燕子緊緊地用盡全身力氣抱緊玉無顏,厲聲朝星辰叫道。結界瞬時從四面八方將玉無顏圍了個水洩不通。玉無顏臉大變:“燕子你…”

“對不起…”燕子哭道“靖河血難你負下血債實在太多,你不死不足以謝罪,你不死不足以贖清這個罪過。你放心,我陪著你一起煙消雲散就是了。這天下,你就讓它恢復本來的面目吧!”

“你居然聯手他人對付我?”玉無顏大怒,拼命掙扎,但那結界是神界所創,堅實無比,哪裡掙扎得脫。

“快救我主!”狐族高層紛紛各施法術,放出法寶,可惜在守護者佈下的結界前統統無功而返,連玉無顏的毫都未曾碰到。霧氣中一點光芒若隱若現,正是星辰手中的絕磐。

星辰冷著臉道:“玉無顏,你枉稱了一代妖狐,我看你白痴到連情是什麼都沒清楚。”絕磐白光一閃,玉無顏駭然,猛然看見自己身邊左下角似乎有一個模模糊糊的身影,情急之下來不及多想,抓起來替自己擋住了絕磐這一擊。星辰功力尚未恢復,無法發出第二擊。那人慘叫一聲,狂吐一口鮮血,倒地不起。

“師父…”吳剛英聽聲辨人,認出是空明大師,驚惶之下搶上抱住“你怎麼樣?”智能大師怒道:“你這個無恥的狐類,看我結束了你!”手持紫金缽剛要進行第二擊,霧氣開始慢慢消散,星辰叫道:“不好,結界要破了,我們快走!”禪月大師趕忙背了空明大師,拉了吳剛英就跑。眾掌門和弟子也慌不擇路在霧氣的掩護下逃走了。

“嗤!”像是什麼東西撕裂了一般,霧氣越來越淡,僅存玉無顏身邊一襲潔白的輕煙,嫋嫋而上。佳人已不見蹤影,玉無顏站在當地,那張永遠高高在上嘲諷天下的臉龐此刻卻淚留滿面。

“星辰,你要為燕子的死負責,我絕不放過你…”在細雨飄飛的上空,迴盪著撕心裂肺的仇恨宣言。

遠處,星辰回過頭來,久久地凝望著玉無顏站立的方向:“如果你我都不出現,或許這個世界便不會這麼瘋狂。”

“師父,師父你怎麼樣?”到了一個安全一點的地方,禪月大師才把空明大師放了下來。吳剛英全然忘記了自己與落迦山決裂的宣言,雙膝跪地爬了過去。智能大師搶上一步,搭在脈搏上聽了一會兒,搖頭嘆氣,起身離去。眾人都圍了上來,原本恨極了這個出賣法術界的敗類,可是見到吳剛英傷心絕的樣子,也都怨恨不起來。

“是…是剛英嗎?”空明大師睜開混濁的雙眼,雙手在空中摸索著。

“是我…是我。”吳剛英一把攥住他的手,除了哭,他似乎本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還能說些什麼。

“呼…”空明大師鬆了一口氣,臉蒼白的他慘然一笑“是我糊塗了…矇蔽了…矇蔽了心智,我…我不配做你師父。”

“不,是徒兒不孝,沒能及時阻止。”吳剛英泣不成聲“師父你…你別再說話了,好好養傷。”

“我的傷是不中用了…”空明大師長長地嘆息一聲“我給落迦山抹了黑…給你抹了黑…我…”他突然緊緊地抓住吳剛英的手,急切地尋找他的臉龐,可是鮮血充滿了他的眼睛,他什麼也看不見“我只是想讓你能夠更有出息一點…讓落迦山過得好一點…我想你獲得佛家第一弟子的稱號,我只是…只是純粹想讓你…”兩滴碩大的淚珠從空明大師的眼眶中混著鮮血緩緩地滴落,聲音清脆而又沉著,像是空谷的風聲,又像是大海的鳴。

“師父…”吳剛英抱住了空明大師逐漸冰涼的身體痛不生“玉無顏,師父的仇我一定會報!”

“其實,我覺得,玉無顏並不是那麼壞。”林鳶茵望著天山飄落的小雨,若有所思地說。星辰看了她一眼:“因為他對燕子好是嗎?”林鳶茵道:“難道不是嗎?一個真正絕情的人是不會懂得珍惜的,何況燕子死了那麼久,玉無顏仍然如此黯然神傷,可見他們曾經愛得多深。”星辰接口道:“可惜他們的這段情不會有結果。”林鳶茵反問道:“你怎麼知道沒有結果?那我們的情有沒有結果?今天這條路是玉無顏自己選擇,而不是老天替他選擇的。人總是喜歡在發生悲劇的時候把所有的原因都推給上天,殊不知自是自己放棄了所有上天給予的機會。如果上天真的不想讓他們發展,那麼他們連相遇的機會都不會有。”星辰若有所思地道:“可是玉無顏畢竟是生靈…”林鳶茵道:“星辰你又來了,生靈也好,人狐也好,都是我們自己給自己戴上的枷鎖,自己給自己劃清的界限,回想四界之前,哪有那麼多區分?黃帝手下一堆非人族類的將領,蚩尤自己不是人,但是也沒人敢看輕他。我只相信…”正說著,林鳶茵突然覺得腳底一軟,雙眼開始模糊不清,最後的意識只停留在一個溫暖而充滿悉的麝香氣味的懷抱,還有星辰那雙陰鬱的眼神。

微微地睜開雙眼,一道強烈的光線猛地刺入眼簾,林鳶茵趕緊又把眼睛閉起來,好半晌才慢慢地睜開,旁邊只有楊淙靜靜地坐著:“你醒了?”

“我怎麼了?”林鳶茵一說話,自己也嚇了一大跳,那嗓音沙啞得簡直如同一個風燭殘年的老太婆一般“我怎麼成…這樣子了?”楊淙道:“你又中屍毒了。”這句話一說出來,兩人又默然了。房間的漏下,雨滴滴地掉在瓦盆上,發出悶悶的聲音,很多小水珠彈出來,把楊淙的肩膀都打溼了。

“星辰一定又很內疚了。”良久,林鳶茵終於發出了一聲嘆息“他思想包袱一直就很沉重。”楊淙站起來,望著窗外那朦朧的煙雨,緩緩道:“智能大師說,你連總兩次屍毒,加上又受過絕磐一次間接攻擊,已經元氣大傷,身體非常虛弱。”

“是嗎?”半晌,林鳶茵微微一笑“這是哪裡?”楊淙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這裡是河賓城的一個鄉鎮,你放心,這個地方很隱秘,我們也不敢找太招搖的房子,都是找的那種廢棄的屋子,狐族的人馬目前還沒有追上來。”林鳶茵道:“我想你誤解了我的意思,我是說星辰怎麼不見了?”楊淙沉默了片刻,才道:“智能大師幫你除掉屍毒的時候,星辰一直在房門外等他,然後兩人就一起走了,也不知道去了哪裡。”林鳶茵一骨碌翻身下來道:“我找他去。”

“林鳶茵!”楊淙突然回頭喝道,林鳶茵的腳步停在了門框邊,她沒有回頭,只是靜靜地看著那扇已經破舊不堪的木門,似乎預知了楊淙接下來要說的話。楊淙緊緊地盯著林鳶茵的身影,良久,才一字一句地道:“人的元如果大損,是無法自己恢復的。智能大師說,以你身體這種情況估計,再中兩次屍毒,恐怕就要…”說到這裡,楊淙似乎覺得難以啟齒,她斟酌了好久,始終沒有找到自己認為合適的詞語來表達。

到是林鳶茵主動接口了:“我知道。”楊淙道:“你下定決心了嗎?真的打算付出所有你能承受的和不能承受的沉重代價,去維持這段太過驚心動魄的戀情?”

“代價?不…”林鳶茵突然笑了起來,在那蒼白得毫無血的臉上卻別有一番神采飛揚的美麗“我沒有下定決心。因為還有第二條路可以走!星辰他不是玉無顏。”說完之後,她就匆匆地推開門連傘都沒有拿飛似的跑了。

“你方向錯了,應該是這邊!”楊淙追到門口喊道。看著雨中那跳躍的身影,楊淙沉默了。世上所有的女孩都在幻想著有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可是當真的天地為之變、風雲為之改變的時候,又有多少女孩能經受得住這種看似漫的殘酷現實。愛情,不僅僅是幻想而已。想到這裡,楊淙的嘴角邊浮現出一絲淺淺的笑:“林鳶茵,真的只有你配當這個故事裡的女主角。”

“她還有幾天?”仰頭看著那些肆意的雨滴撲面而來,星辰的頭髮上、臉上全是暢快的下的水珠。智能大師猶豫了一下:“如果再中兩次屍毒的話,估計就差不多了。”

“大師,”星辰轉頭過來“我要的是真話。就算不中屍毒,她還有幾天?”智能大師皺了皺眉頭道:“情況想必你比老衲更清楚。林施主的傷不止在於肌膚,還在於心結。元大損,再加上思慮過度,體力已經是透支了。如果能安頓下來好好休養,加上靜心養神,服藥調理,一年半載的才能好起來。只是現在非常時期,四處奔波,她絕不會因為你的事少費半點心神,玉無顏也不會輕易放過我們,情況的確相當不樂觀。”星辰道:“請大師推測一個大致期給我。”智能大師咬咬牙道:“十五天,至多十五天。十五天情況沒有好轉,只能預備後事了。”

“這麼快?”星辰轉過臉去,繼續仰起頭看著那些紛紛揚揚的雨點。靜默在兩人中間慢慢地散開。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最終智能大師忍不住打破了僵硬的氣氛:“其實照老衲看,此事未到絕境。”星辰淡淡地道:“哦?願聞其詳。”智能大師道:“其實辣手的不是外傷,而是內傷。思慮過度,無非兩個心結,其一就是妖狐。照老衲看,這事不算什麼大事。玉無顏雖然神勇,但是兩次死裡逃生,天理昭彰,輸贏已見分曉,我們從不相信狐族會勝利,相信林鳶茵也是一樣的想法。玉無顏之事雖然緊迫危險,但是耗費心神不算太多。重者是你們兩個之事,雖說萬物平等,但是這屍毒卻是邁不過去的一道坎。生靈與非生靈之間,畢竟因為種族的區別存在著差異。不僅她為此事憂慮加,影響傷情,你也因此思前想後,與玉無顏之戰無法集中心神。要解決此事,就必須消除種族之間的那道門檻。林施主已是生靈,就算是靈媒介質,也只是一凡人,不能做出再多改變,不知道你願意為她犧牲多少?”星辰轉過身來:“大師請明言。”智能大師道:“辦法其實很簡單,就是你努力成為人類,與她同一種族,那麼就什麼麻煩都沒有了。”

“變成*人?”星辰驚疑道:“我能變成*人?”智能大師道:“向來萬物之間俱能自由轉化,仙能貶謫為人,人能升化成仙,妖能修煉成*人,人也能魔化成妖,至於其他石頭、泥土者只要具有靈,仙、人、妖三道同樣可以循回。”星辰道:“石頭泥土是天然所成,而我是人力捏造,恐怕不能相提並論。”智能大師道:“理出同道,皇天不負有心人,重者在心,在乎你煉化的誠意與代價。”星辰道:“若是能成為生靈,自然是我所願,犧牲什麼都是小事,只是不知道方法如何?”智能大師道:“你這個情況特殊,之前也沒有人試過。不過總要有第一個吃螃蟹的人。我曾經在五臺藏經閣中一本《軼聞志》裡面看到,明朝有一陰氣侵襲而生的怪物,為求昇仙,求助於觀世音。觀世音說,要想成為生靈,先知曉生靈與非生靈的區別。生靈有喜怒哀樂,而非生靈沒有。而縱有喜怒哀樂者,不為天之所聞,也是無效。喜怒樂者,可以輕易假裝,天不確信,只有哀者一項是內心所發,他物無法模仿。因為哀者必然淚,淚從心出,歸於土地,才能動上天,像孟姜女、緹縈等人都是如此,以笑動天者前所未見。”星辰喃喃地道:“淚?我現在連笑都不會。”智能大師坦然道:“誠所至,金石為開。既然你從不懷疑你與林施主之間的情,情由心發,喜怒哀樂絕非不可能。老衲竊以為,有情與無情,也是生靈和非生靈的區別之一。無情之生靈,與頑石無異。冷酷如玉無顏之輩,也不能逃脫一個情字。只是,如果你成為人類,必須要選擇放棄自己現在所有的法力,這是個巨大的損失,就看你怎麼取捨了。”

“巨大的損失?”星辰搖搖頭道“我從來不覺得這身人人羨慕的能力給自己帶來了多少幸福。高處思低,我倒寧願做個凡人。”智能大師道:“你既然沒有異議,那老衲回去跟林施主言明。自古以來,成大事者往往自身容易搖擺不定,我們都沒有放棄,只希望你自己也要堅持不要放棄。”星辰道:“謝大師開解。”狐族議事大廳。

一個老人走上前來,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捧著一堆長長的手卷顫顫巍巍地讀道:“天地靈氣,盡聚我族,天下萬福,皆就我主。一代妖狐…”玉無顏不耐煩地打斷道:“說重點。”

“是,”那老人三魂嚇走了兩個“數字統計已經出來了,法術界那邊留下屍體二十三具,皆是我主洪天之功,神威蓋世。這二十三具屍體殘缺不全者有四,手腳撕裂者有五…”

“來人!拉出去打二十大板!”玉無顏忍無可忍。新任命的長老見勢不妙,趕緊上前道:“狐族死傷慘重,有將近千人,一半是被濃霧的毒氣所殺。現在壯者不過幾百人而已了,沒有足夠的人力出去搜尋星辰的下落,還請我主明示該怎麼辦。”坐在大墊子上的玉無顏再也沒有了那番飛揚自信的神采,現在的他,面陰鬱,無打采,很多時候幾睡去。他睜開惺忪的雙眼,看了一眼屏氣靜息的屬下,有氣無力道:“兩次必死的追殺,他們都逃過了。難道世上真的有所謂的天命?”

“我主萬勿灰心!”底下立即齊刷刷地跪倒了一大片。玉無顏若有所思道:“有天命也罷,沒天命也罷。逆天這條路還是要走下去的,我本來就是個逆天的存在,不走下去,連我自己也沒有了生路。都下去吧,好好查探,知道消息再通知我。”說完疲倦地閉上雙眼。

“是。”眾人不敢相強,都退下了。

玉無顏一人獨自蜷縮在那張空蕩的大皮坐縟上,往雄偉立的長身如今看起來卻像是一個剛出生滿月的嬰兒。他慢慢地放開右手,只見手心裡面躺著一個澤圓潤的紅瑪瑙,隱隱地透出五彩的光華,熠熠奪目。玉無顏注視著那瑪瑙輕輕地嘆口氣道:“燕子,我累了。我想去看星星,看月亮,你陪我去吧。”說完,將瑪瑙放在臉龐上閉上眼輕輕地。瑪瑙折出一圈柔和的光圈,冰冷的氣息緊緊地覆蓋在那熱熱的臉上。

“這樣把嘴角彎起來,就是笑,人類在開心的時候就會笑的。把嘴望下一撇,這樣,對了,就是這樣,就是不高興了,苦惱了。”看著林鳶茵認真地一板一眼地糾正星辰臉上的面部表情,遠遠站著的楊淙很想笑,卻笑不出來。

“這樣有用嗎?”後面突然傳來一個聲音,楊淙回過頭去,原來是吳剛英。楊淙關切地看著他蒼白的臉頰還有那身心俱疲的神態道:“你師父安葬好了嗎?你還是多休息一會兒吧。”吳剛英疲倦地搖搖頭道:“不了,那邊也很吵。師父的骨灰我隨身帶著,等妖狐之事完了就回落迦山下地安葬。也沒別的想法,給他誦經三十,希望佛主能原諒他的一時糊塗。現在我們的人傷勢也很慘重,有個弟子腳斷了,一直在那裡哀嚎,又沒有藥救治,還有普陀山的弟子為他們死區的同門路祭,也是悽慘一片,我看不過眼,只好出來找個清靜了。”

大家正在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