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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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留下背上那個孽種!”長老最先反應過來,柺杖一揮,那條怪蛇風雷電掣的衝了過來,就在此生死危急關頭,盒子突然微微開啟了一條縫,一道黑光從裡面出,所到之處,木草枯死,土地開裂,黑煙頓起,塵土瀰漫,長老他們吃了一驚,駐步不前,直到黑光消失,林鳶茵已經逃之夭夭了。
“絕磐怎麼會幫他們?”空明大師大惑不解的問道。
長老黑著臉道:“估計是星晨出的主意,靈媒介質跟神界冥界相通,以血為介,暫時喚醒絕磐力量,阻止我們的追殺。哼,你逃得過一時,逃得了一世嗎?”空明大師道:“但是不管如何,絕磐畢竟落到我們手中了。下一步應該怎麼辦?”長老道:“他們沒有地方可去,必定是南下五臺山,我們一路追去五臺山去。”
“追去五臺山?”空明大師驚道:“絕磐尚未啟封,星晨又被你收服,你們這裡難道還有可以縱絕磐之主?”長老道:“現在還沒有,但是…”空明大師不等他說完,忙忙道:“那我們上去五臺山不是找死?”後面天機道長等一干人也附和道:“沒錯啊,他們有紫金缽啊。”
“各位,各位,且聽我說,”長老舉起雙手道:“若是隻有我族追上五臺,那是必輸無疑,可是有諸位掌門方丈跟著就不一樣了。紫金缽是什麼?是你們人界鎮界之寶啊,它怎麼捨得殺人類呢?何況智能那老禿驢不是口口聲聲說要什麼慈悲嗎?他要敢對你們大開殺戒,那麼五臺山將被天下人所唾棄,所不齒,紫金缽最後也會離開五臺山的。而且現在敵心渙散,正是追擊的好時機。”此言一出,空明大師等人面面相覷,最終面喜
,長老分析的絲毫不差,只是,他漏了一個重要的因素,至關重要的因素。
那邊吳剛英剛剛醒來,火冒三丈的他正準備回去找林鳶茵算帳,好容易給楊淙勸住了,兩人正朝五臺山方向走了沒幾分鐘,就看見林鳶茵揹著星晨搖搖晃晃的追趕來了。
“星晨怎麼回事?”楊淙大驚。
吳剛英怒道:“剛好,一刀殺了他。”說著正想拔劍,楊淙哭笑不得的攔住他對林鳶茵道:“究竟怎麼回事?”林鳶茵神情緊張道:“以後再說,現在快跑,我們去五臺山。”楊淙看了一下後面,立時明白了:“他們還在追?”吳剛英一時也緊張了:“那就不妙了,我師父可以通過我法器的氣味輕易找到我們。”楊淙道:“那趕緊全部丟掉。”吳剛英道:“丟掉了萬一他們追上來了怎麼打?”林鳶茵一咬牙道:“丟掉吧,反正追上了就算有這些法器也打不過,我們想辦法繞路逃上五臺山。”
“禪月!”方丈室裡突然傳來一聲大叫,把正在花園跟孤星寒閒聊的禪月大師嚇了一跳:“師父?”說話間只見智能大師衝了出來,全然沒有平的冷靜和穩重:“吳剛英他們有難了。”
“啊!”禪月大師霍然站起:“是不是我們要出去解救他們?”孤星寒在一邊也緊張的站起來。
智能大師道:“不,我們不能出五臺山。這樣,禪月,你到山腳下佈一個離魂陣。”禪月大師惑道:“布離魂陣做什麼?又沒有冤鬼來襲。”智能大師道:“我自有主意。”說著又對孤星寒道:“你進來一下。”孤星寒忐忑不安的對禪月大師小聲道:“智能大師不是見我天資聰穎,想收我為徒吧?”禪月大師也低聲答道:“還真沒看出你天資哪點聰穎來,你儘管放心進去吧。我們家何健飛比你天資聰穎多了。”吳剛英他們原本想坐飛機去五臺山,後來發現機場早已佈滿了長老的密探,眾人無奈轉向火車站,同樣也是一堆身份可疑的人晃來晃去,一時間,大家都沒了主意。
楊淙道:“難道要我們步行去五臺山?那可要走上一年去了。”林鳶茵一直揹著星晨,早已大汗淋漓,有點體力不支。
“剛英,快點想個辦法。”吳剛英想來想去,皺眉道:“辦法倒是有一個,不過有點冒險。”楊淙道:“說。”吳剛英道:“我們去找一家鬧鬼的有錢人家,假裝幫他說收服厲鬼,然後跟他說要上五臺山求法器,讓他們秘密送我們上去。”楊淙啼笑皆非道:“這哪裡是冒險?分別是騙人。”吳剛英道:“也不完全是騙,我自會幫他們收服。”林鳶茵道:“沒辦法了,也只有這條路子了。只是落迦山的名聲給毀了。”吳剛英嘆道:“早就毀了。”想起師父的事,不由得黯然神傷。
楊淙攙扶著吳剛英跌跌撞撞的走著,吳剛英昏昏沉沉的口中不時發出一些奇怪的聲音,但是林鳶茵畢竟沒捨得下重手,再加上楊淙力氣不夠,好幾次摔倒在地上,這些顛簸讓吳剛英不久就清醒了過來。
“她居然打昏我?!”清醒過來的吳剛英怒不可遏,林鳶茵的心意他雖然早已知道是事實,但是這麼明目張膽的敵我不分他還是接受不了:“我要回去找星晨那小子!”楊淙哭笑不得的緊緊拉住他道:“都已經走了不知道有多遠了,哪裡還能找得到?而且星晨並不象你想象中那樣就是絕對的敵人,我們走之前,林鳶茵他們已經被狐族的包圍了,是他們掩護我們才得以衝出來的。你還要回去送死不成?”吳剛英吃驚道:“狐族的包圍他們?星晨不是狐族的嗎?怎麼內鬥起來了?”楊淙道:“我見那為首的老頭神凝重,還有你師父他們也跟著一起來了,似乎兩派言歸於好,一齊向星晨和林鳶茵發出了挑戰。星晨的臉
也很沉重,不象內鬥,恐怕星晨的身份並不是那麼簡單。這裡面一定還隱藏著很深的內幕,或者就跟第九間課室的傳說一樣,埋藏了雙重扭曲的真相。總之,我們現在寡不敵眾,回去等同送死,既然衝出來了,就該一鼓作氣上五臺山才是。”吳剛英臉
陰晴不定,事情變化太快已經超出他的預料,星晨在他心中早已是
深蒂固的敵人,卻在一瞬間成為共同抗敵的同盟,他覺得有些可笑,但他更覺得可悲,因為自己尊崇無比的師父如今卻骯髒不堪的站立在了截然相反的對立面。這是信仰的摧殘,這是榮譽的倒塌,相比這件事,星晨只算是一個小問題而已。
想到此處,吳剛英早就心灰下來,忍住想哭的覺,低低長嘆一聲道:“算了,我跟星晨的決鬥…以後再說。不回去救他們麼?”楊淙反問:“救得了麼?我們只能相信星晨了,走吧,再拖延下去,他們就會有人追來的了。”吳剛英正要拔腳,突然他的
前爆發出一道白光,照亮了周圍的景
,白光迅速黯淡下去,吳剛英手忙腳亂的從懷裡掏東西時,卻發現裡面掉出了一個小的稻草娃娃。
楊淙道:“這是什麼?”吳剛英一看,臉大變道:“壞了,林鳶茵他們出事了!”
“什麼?”楊淙嚇了一跳道:“你別胡說!”吳剛英急急道:“我不是胡說,我剛才被敲暈了,居然忘記了這事。方才我跟星晨準備打鬥時,我怕這小子逃跑,所以偷偷在他身上放了一個稻草人。這稻草人在法術界中名為‘尋人’,是一對一對的,一個放在對方身上,一個放在自己身上,可以時時
應對方的所在,是用來追蹤厲鬼用的。”楊淙心慌意亂道:“你直接說發生什麼事好了?剛才那白光是怎麼回事?”吳剛英道:“白光是迴光返照。”
“迴光返照?”楊淙當場呆了:“你說星晨…”吳剛英舉起那個小小的稻草人說:“你看。”在陽光的照耀下,楊淙可以清晰的看到稻草人的四肢和頭部開始枯萎,就象被火燒焦了一樣開始分岔,開散,吳剛英在一邊緩緩的道:“就在剛才,星晨突然沒了最後一絲氣息。”楊淙頭一暈,眼前閃過一片黑,站立不穩,就要往後倒去,吳剛英趕忙扶住她。楊淙定了定神,用自己也不敢相信的沙啞聲音問道:“什麼意思?星晨死了嗎?”迴光返照之後緊接著自然就是死亡,這是眾人皆知的道理,楊淙明知故問,吳剛英當然不能坦然回答,此時他心中的慌亂和恐懼不亞於楊淙,只是他知道自己必須撐下去,在現在生死存亡的崩潰邊緣撐下去,他用混亂的頭腦想了一陣道:“我不能斷言,這稻草人不能判斷生死。”吳剛英的這句話給了楊淙力量,楊淙掙扎著站穩道:“那林鳶茵呢?”吳剛英的臉
一下子沉了下來,星晨既死,林鳶茵估計存活機會也不大,這是最讓他痛入骨髓的地方,也是差點將他擊潰的地方,面對著已經脆弱無比的楊淙,吳剛英終於忍不住淚水盈出眼眶:“我們回去救他們吧,救不出,就一起死。我師父已經是這個樣子了,絕磐又落到了他們的手上,我們已經徹底輸了!徹底的輸了!接下來反正都要死在他們手中的,還不如一起解脫還有個伴。”楊淙怔怔的看著他,半晌,淚滑落臉龐:“你是可以判斷他們生死的是不?你剛才在安
我是不?”吳剛英羞愧難當,搖搖頭,又點點頭。
“告訴我,吳剛英,你是因為你師父才入的佛門嗎?”楊淙突然問出這麼一句話來,吳剛英驚愕莫名,他搖搖頭道:“不知道,我很小就入了的,我也不知道什麼緣故,好像是說我命硬,得入佛門消災。”楊淙道:“我幫你回答了吧,不是。因為你如果是因為師父才入的佛門,你信奉的就是師父,那麼師父站在了狐族的那邊,站在了貪慾的那邊,你也應該跟他同一戰線才對。可是你沒有,你叛師出逃,你為絕磐揹負了一身血債,你信奉的是佛,而不是你師父。佛的宗旨是什麼?”吳剛英的嘴突然顫抖了一下:“普救蒼生,渡化苦難。”楊淙
著淚道:“我不想你說我冷血,但是跟這個道理是一樣的。你會為了林鳶茵放棄我們之前所有的努力嗎?或者這樣說,你會為了這個沉重的打擊背叛佛嗎?”吳剛英看著眼前這個剛才柔弱到不堪一擊的女子:“可是絕磐已經在他們手裡,我們已經沒有了勝利的希望。”楊淙將自己溫暖的手放在吳剛英的手掌中:“希望是人創造出來的,絕望也是。我們本來走的就是一條對抗天命的道路,你還要奢望上天能賜給你什麼呢?套用你剛才一句話,反正我們都要死的,那就不如抗爭著死去,總算不辜負星晨和林鳶茵掩護我們逃出的苦心。為了佛,請你我都要堅強的走下去。”說到最後,楊淙泣不成聲,吳剛英也終於沉默,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失敗,一直以來他以為自己是這個小團體的中心,但是走到現在,他終於知道,
本比不上林鳶茵和楊淙這兩位女生的堅強。
在被星晨誤解最痛苦的子裡,林鳶茵沒有丟失前進的目標,而在遭受重大傷亡打擊的時刻,楊淙也沒有模糊追求的信仰,而他,卻一次次的倒下。師父的事所造成的巨大心理衝擊遠遠超出了他所能承受的範圍。
吳剛英握緊了楊淙的手,為了佛,為了蒼生,他只能選擇傷痕累累的一路走下去。兩個人相互攙扶著繼續朝五臺山的方向艱難的進發。就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林鳶茵揹著失去神智的星晨也在跌跌撞撞的奔向五臺山。最後一絲殘存的良知分成不同的兩條岔路,殊途同歸的通向佛教最後的聖地…五臺山。
五臺山上,紫金缽放在方丈室的幾臺上,缽身大震,發出“嗡嗡”急促的響聲,迸出萬道金的光芒,層層掃滌著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圍在幾臺旁邊的三人都臉凝重,智能大師嘆氣道:“絕磐淪陷了。”禪月大師跟孤星寒都吃了一驚,隨即又默然了,這是意料中事,僅憑吳剛英一人就是借他神兵天將也敵不過狐族的傾巢而出和法術界的聯手,他們只是心存幻想,而命運殘酷的將幻想提前擊破。
禪月大師小心翼翼的選擇詞彙道:“師父,我們是不是已經…沒有勝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