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和林涵蘊打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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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周宣與四痴、陳濟、孫氏兄弟在梅香小苑西樓臺風和煦,
月照人,天氣是一
暖似一
。
幾個人興致談蹴鞠之事,孫氏兄弟提議明天一早就去翔鸞坊信州侯府開始訓練,他們幾個今天都去看了那裡的蹴鞠場,真是絕好的場地,平坦如砥,碧草如茵,在上面奔跑格外帶勁。
孫氏兄弟對即將到來的清明蹴鞠奪魁賽最是熱心,孫戰道:“奪魁戰從清明節前七開始,也就是三月初一要進行第一輪角逐,我們得加緊訓練才行,因為這之前還有三輪資格賽,只有贏了這三場我們才有資格參加清明奪魁大賽,據說有三十六支蹴鞠隊參加,場面盛大,真讓人期待啊。”孫勝道:“清明蹴鞠賽是金陵二王共同出資舉辦的,本月十五
至十八
是資格賽的報名期限,我們這圓社得取蚌響亮的名號才行。”
“金陵二王?”周宣問:“哪二王?”陳濟道:“就是景王和魏王嘛。”周宣一直不知道這個魏王是誰,上次元宵雞會也是魏王舉辦的,這個王爺很喜歡玩啊,同道中人,便問:“魏王也是皇族嗎?”陳濟笑道:“周兄真是外國人,連魏王都不知道,魏王姓徐,已經世襲三代,我們唐國烈祖高皇帝本是吳國大臣徐溫之養子,名徐知誥,後來登上皇位,國號大齊,次年改國號為唐。改為李姓,徐溫恩德,封徐溫之子為魏王,丹書鐵券,永世為王,除非謀逆,否則不能治徐氏子孫之罪。”周宣“哦”了一聲,這和趙匡胤陳橋兵變奪了後周柴氏皇位一樣,問:“這魏王和景王關係密切否?”陳濟道:“魏王對誰都好。與景王、東宮都很有
情,平
府上門客上千,吃喝玩樂,聲
犬馬。極盡豪奢。”周宣笑道:“是個聰明的王爺,懂得明哲保身,有機會一定要見見。”陳濟問:“周兄,你兩
後要受任集賢殿大學士。不知準備得怎麼樣了?”周宣搖頭道:“我也不知道那些朝中重臣們會考我些什麼?考我十三經那我就傻眼了,不管他,總不能象科考那樣叫我做文章,也就是嘴上辯難。不怕。”孫氏兄弟笑道:“就是,怕他怎地,周七叉周侯爺之才怕過誰!我們還是先把圓社的名號定下來。周兄你來取名。”周宣問:“我們這圓社冠以皇家兩字如何。不會犯忌吧?”陳濟笑道:“你就是皇親國戚。以皇家冠名何妨!”周宣一拍巴掌道:“那就叫皇家馬德里隊。”周宣是皇馬球
。
陳濟四人齊聲問:“馬德里是何意?”在周宣嘴裡,西班牙名城馬德里又成了他在澳國的封地。
陳濟沉道:“似乎不妥。澳國的封地在唐國可不能稱皇家,就叫馬德里圓社倒是可以。”
“馬德里?馬德里競技隊?”周宣連連搖頭。
陳濟說:“還是叫皇家信州圓社比較好。”此議得到一致通過,就叫皇家信州圓社了,周宣請顧長史明到主管皇室事務的宗正寺那裡知會一聲,畢竟皇家不是那麼好叫的,需要宗正寺的同意。
五人約好明一早卯時初就去翔鸞坊那邊練蹴鞠,周宣回到東樓沐浴後去“陽
白雪堂”還未進院門就聽到口琴聲,吹的是《紅豆曲》。
周宣示意侍女別出聲,他走到靜宜仙子居住的房間門前,掀簾就進去,看到地是亮晶晶的布魯斯口琴在兩瓣紅間滑動,玉琢般
緻的鼻子,尖尖的下巴,粉紅紗燈下頰邊地暈紅,讓周宣眼睛就是一直,不
這樣想:“道蘊姐姐終
蒙面紗,偶爾一
,真是驚豔,她是不是故意的啊,這叫猶抱琵琶半遮面。”靜宜仙子看到周宣來,趕緊放下面紗,微笑道:“宣弟來了。”一邊的林涵蘊氣鼓鼓地說:“要叫侯爺,周侯爺。”
“怎麼了,涵蘊妹妹對我這麼不滿?”周宣很隨便的就在靜宜仙子身邊坐下,茗風奉上一杯廬山雲霧茶。
林涵蘊瞪著大眼睛、噘著小嘴說:“每次都這麼晚來,有時還不來,昨晚就沒來,害我們傻等,等得花兒都謝了。”周宣做怪臉道:“又偷學我地妙語!”林涵蘊“哼”了一聲,給了周宣兩個大白眼,這眼睛大翻起白眼來也嚇人。
周宣說:“我昨晚去衛將軍皇甫繼勳那裡,被他灌醉了,是老四把我拎回來的。”林涵蘊說:“我知道,皇甫繼勳要送你大宅子,過兩天你就搬走了。”周宣暗笑,說:“不搬,我還住這裡,只是到那邊蹴鞠、騎馬玩。”林涵蘊說:“怎麼不搬,信州侯當然要住在侯爺府裡。
周宣說:“我是想搬過去,但如果道蘊姐姐和涵蘊妹妹不一起搬去的話,那就沒意思了,我還是住在這裡好了,就怕範判官要趕我走,白吃白喝這麼久。”林涵蘊“撲哧”一笑,問:“真的要我們一起搬去?”靜宜仙子趕緊說:“涵蘊,宣弟搬到侯爺府去是應該地,我們怎好搬去,你不要胡鬧!”周侯爺不悅道:“道蘊姐姐說的哪裡話,這麼見外,我們是一家人啊,我可是稱呼你為姐姐的!”林涵蘊雀躍道:“對對,一家人,一起搬過去。”靜宜仙子無奈,這個妹妹真是太不懂事了,一點不知道忌諱,說:“你要搬去湊熱鬧你去,免得在這裡打攪女道清修。”林涵蘊衝周宣扮個鬼臉,意思是說:“周宣哥哥這下子要看你地了。你要想辦法讓我姐姐也搬過去。”周宣一笑,說:“明一早,我和老四、陳公子、孫公子他們要到那邊練蹴鞠,道蘊姐姐一起去玩一下吧,涵蘊妹妹不用說,肯定要去地。”林涵蘊見周宣這麼理解她,衝他甜甜一笑。
靜宜仙子搖頭道:“上次看鬥雞,回來難受了半天,女道不喜歡這些。”周宣道:“蹴鞠可以強身健體。和鬥雞不一樣,道蘊姐姐一定要去,就算不上場蹴鞠,在草地上走走。和涵蘊妹妹兩個人踢球玩玩也對身體有好處,整天靜坐啊清修啊,缺少鍛鍊會變
、肚子贅,呃…”靜宜仙子羞紅了臉。話都說不出來了。
林涵蘊幫腔說:“對,周宣哥哥說得對,姐姐是需要強身健體,你看白雲觀那些有點年紀地女道士。十個有八個是胖墩墩的,賽水桶,還不是坐在那唸經念成那樣地!”周宣趕緊說:“當然了。道蘊姐姐和她們不一樣。道蘊姐姐是天生麗質好身材。不會
成那樣的,不過多健健身總是好。”靜宜仙子咬了咬嘴
。說:“女道想明早去登鐘山,登山也是健身,是不是?”林涵蘊道:“鐘山好遠的,幾十里路呢,明天先去玩蹴鞠吧?等清明節前桃花開時再去登山,好不好,姐姐?”
“不好,我就想明天去。”靜宜仙子執拗地說。
周宣心裡暗笑,沒想到靜宜仙子也會故意耍小脾氣,說:“好,道蘊姐姐要去登山那就去登山,我明天讓我那些朋友去蹴鞠,不用等我,我陪道蘊姐姐去鐘山。”林涵蘊見周宣這麼聽她姐姐的話,有點吃醋,說:“就你們的兩個人去?反正我是不去,我跟老四先生去蹴鞠。”周宣道:“你去蹴鞠就蹴鞠,我就一個人陪道蘊姐姐。”周宣這麼一說,靜宜仙子反而不自在了,默然無語。
周宣起身說:“明天要早起,那今夜早點休息,晚安。”林涵蘊跟出來到院門邊問:“周宣哥哥明天真的要陪我姐姐去鐘山?”周宣說:“那還有假?”林涵蘊就問:“你喜歡我姐姐?”
“呃!”周宣豎起一掌:“阿彌陀佛,善哉善哉,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道蘊姐姐那可是姐姐啊。”林涵蘊輕聲一笑:“怕什麼,又不是真姐姐。”周宣服了,吃不消這個言語無忌地二小姐,一點都不知道含蓄,說:“我們打個賭,你賭道蘊姐姐明天是去鐘山還是去蹴鞠?”
“當然是和你去鐘山了,不都說好了嗎,別看我姐姐嘴上沒說什麼,心裡樂意著呢。”
“那我賭道蘊姐姐明天不會去鐘山,而是去蹴鞠。”林涵蘊嚷道:“我還真就不信,你打賭沒輸過是吧,這回非讓你輸一次不可,你說,輸了罰什麼?”周宣道:“隨便你了,反正我身上有的隨便什麼都給你。”林涵蘊想了想,說:“贏你的錢沒意思,你輸了,你就讓羊小顰回江州去。”周宣驚道:“羊小顰哪惹你了?”
“她太美了,我看著有點生氣。”林涵蘊倒是肯說真話。
周宣握著右拳抵住嘴笑了幾聲,說:“那好,就依你,那你輸了怎麼辦?”林涵蘊道:“我輸了,我回江州去呀。”周宣遲疑了一下,笑道:“那就這麼說定了,記住,打賭的規矩要懂,不能對你姐姐說我們打賭地事,而且你不能答應陪你姐姐一起去鐘山。”林涵蘊道:“我才不去鐘山呢,就去蹴鞠。”林涵蘊看著周宣的背影得意地想:“這回你不輸我就服你。”返回房中見姐姐已經入內室準備解衣歇息,便笑眯眯道:“姐姐,這麼早就上
了,明天準備早起是吧?”靜宜仙子沒答理她,卸下面紗,解散道髻,秀髮
如墨玉,長及就用一
綠
緞帶束著,自顧脫去繡履上
。
林涵蘊笑嘻嘻跟著上,自來金陵後她一直賴著跟姐姐一起睡。
兩姐姐並頭睡在一個長枕上,侍女澗月過來替她們熄燈。
月光穿過窗隙。清輝灑遍香枕,照著兩張鮮花一般的俏臉,眉目五分相似,神情迥然不同,一個活潑,一個靜美。
靜宜仙子背對著林涵蘊側臥,林涵蘊把手搭到姐姐肢上,說:“姐姐,周宣說五月間要回江州接他那兩個
子來金陵。看來他是想在金陵安家了。”靜宜仙子深深
了口氣,又長長地呼出,好象是在練習道家吐納功。
林涵蘊說:“那我們兩個怎麼辦?我們總不能老呆在這裡啊,我們五月也跟周宣一道回江州吧。然後周宣來金陵,我們就留在江州了。”靜宜仙子不說話。
林涵蘊說:“要不我就嫁給李堅做側妃算了,這樣姐姐就可以陪著我一直在金陵。”靜宜仙子開口了:“你…喜歡太子殿下?”林涵蘊說:“也沒什麼喜歡了,也不討厭。哼,別以為我不知道,爹爹讓我來金陵不就是想讓我做太子妃嗎?”靜宜仙子沉默了一會,問:“涵蘊。你真地要嫁給太子殿下?”林涵蘊不耐煩地說:“當然了,難道讓我嫁給周宣,他有兩個子了。還有羊小。真氣人!”靜宜仙子微微一笑。問:“皇后娘娘好象很喜歡你,召你進宮好幾次了。娘娘沒說什麼嗎?”林涵蘊說:“沒有,皇后娘娘就知道逗我玩,把我當什麼都不懂的小女孩。”靜宜仙子說:“明天給周宣說說,讓他去和皇后說,就說林二小姐很想做太子妃。”林涵蘊嚷道:“好哇姐姐,敢取笑我,看我怎麼對付你!”搭在靜宜仙子
上的手向上一挪,一下子隔衣捉住一隻
,一
一捏。
靜宜仙子被到了
蒂,身子酥麻了半邊,急忙打掉妹妹的手,嗔道:“你發癲了,我不和你睡一
了,你回你自己
去。”林涵蘊趕緊軟語撒嬌道:“好了好了,我再也不敢了,可姐姐也不要那樣說你妹妹嘛,好象人家急著想嫁人似地。”靜宜仙子“哼”了一聲說:“不要囉嗦,你想留在金陵就讓周宣給你想辦法,快閉上眼睛睡覺。”林涵蘊乖乖的應了一聲,卻又問:“姐姐你確定明天和周宣去鐘山了嗎?”靜宜仙子沒好氣地說:“沒錯。”林涵蘊這才放心地閉上眼睛,不一會就響起輕微的鼾聲。
靜宜仙子慢慢轉過身來,藉著移到帳頂上地月光看著妹妹可愛地睡相,伸手輕輕颳了一下她小巧地鼻尖,喃喃道:“小東西,你若做了太子妃就沒有這麼快活自由了,姐姐讓你找周宣給你想辦法去,若他也要你去做太子妃,那姐姐就沒辦法了。”二月十三清晨,林涵蘊先醒來,見姐姐還在睡,趕緊推姐姐起
,說鐘山很遠的,要早點去。
靜宜仙子也不多說,起來梳洗,道袍內穿胡褲,腳踏羊皮靴,一副騎馬遠足地打扮。
林涵蘊打賭要贏周宣了,喜得合不攏嘴,跑前跑後為姐姐準備東西。
靜宜仙子淡淡道:“不用準備,我不去鐘山,我和你去玩蹴鞠。”
“啊!”林涵蘊傻眼了,隨即急道:“姐姐你怎麼言而無信,說好了去鐘山地怎麼又不去?”靜宜仙子見妹妹氣急敗壞的樣子,奇道:“咦,我不去鐘山你急成這樣做什麼?”林涵蘊“我我我”的說不出個所以然。
這時,小香蹦蹦跳跳過來請兩位林小姐過去,說已經準備好車馬了,一路去鐘山,一路去翔鸞坊。
靜宜遮好面紗對林涵蘊說:“涵蘊,走吧。”在茗風、澗月的陪侍下向梅香小苑而去。
林涵蘊哭喪著小臉跟在後面,心裡哀嘆周宣真是不敗賭徒,輸得莫名其妙,這其中是不是有詐?該不會是姐姐和周宣串通好地來捉她的吧?
來到梅香小苑,周宣得知靜宜仙子不去鐘山,顯得無比失望的樣子,其實他料定以靜宜仙子羞澀的情,是不會跟他單獨去鐘山地,除非有林涵蘊跟著。
靜宜仙子見周宣那惆悵的樣子,有點不忍心,安說:“宣弟,涵蘊說得對,等桃花開時女道和涵蘊陪你一道去鐘山,可好?”林涵蘊突然哭了起來:“我輸了,我哪裡也不去,我現在就回江州,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