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頑固的魚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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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地一望無際,松樹離得遠,也可以回身看到許王平躺的身影。紀沉魚走到松樹下一身汗,砍下松樹又一身汗。她計劃是兩顆松樹,但是停下來飛快跑回許王身邊。剛才忘了用刀割乾糧,現在想起來用刀把乾糧分成小塊,拿一塊放在嘴裡,冰得人一跳。
好不容易融化了,嚼碎了先喂的許王。許王沒有醒,卻自動分泌唾,嘴裡的食物在唾
中分解嚥下肚。餵過再咬積雪,一口一口嘴裡化了喂他。
做這些事紀沉魚想也沒想,怎麼能丟下一個活人。
再去砍松樹,好在是把快刀。把兩棵松樹拖回許王身邊,樹枝綁樹枝,再把許王放上去,乾糧放上去,趁著天沒有黑,負起樹枝往前行去。
月兒淡淡上來,陰風寒冰刺骨。紀沉魚正發愁哪裡能歇過這一夜,有“啪”地一響,一個小冰塊從左側摔落下來,那邊是一個山。
山上方結有不少冰綾,冰塊也許是那裡掉落下來。
中空無一物,只有幾塊大石頭。紀沉魚大喜過望,把許王拖進去,試一試一塊石頭能搬動,推去堵上
口,風立即小了不少。
她兩株松樹,一株壓著一株,一是怕許王與冰面接觸過近,二是如這般歇下來多一株松樹可以生火。
把一株松樹解下來,用許王吹金斷玉的小刀切成碎柴。火石火紙打著了火,不一會兒燃燒起來。紀沉魚鬆口氣,有火就有活路。把許王往火邊拖一拖,見他閉目不醒,心中實在憂愁。乾糧烤熱後沒有水,用自己手掌在火中煨熱,捂一把雪在手上化水。雖然冰,卻比直接嘴裡化水的好。
有火有糧看似暫時可以安心,紀沉魚再喂許王時反而有了不安,不像雪地裡不假思索的對
喂他,那時候人在天寒地凍中,只怕他從此不在,只想多喂一口是一口,不敢多想別的。
山雖然不小,也怕許王凍病,紀沉魚猶豫一下,睡的時候抱緊他,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他。
半夜裡狼叫虎嘯都有,因為身邊有這個人在,貼一貼他就覺得安心。
紀沉魚沒有多想,她很快睡著。醒來時天光從口石頭縫隙中透進來,再看許王還是沒有醒來。
早飯還是乾糧和雪水,飯後拖著他雪地中獨行。自己出力會出汗又怕他越睡越冷,厚厚的外袍一直把他蓋得緊緊的,就這麼帶著他逃命去也。
看樹輪,看松葉兩側受光的不勻來認路。其實遇到岔路口拐來拐去,紀沉魚也不知道將去哪裡。
這樣一直過了三天,三天中紀沉魚無微不至照顧身後的人,都是嘴對嘴的餵給他。
第四天上許王呻一聲睜開眼睛,紀沉魚正在燒飯,回過頭後歡呼一聲,不避嫌疑地抱住他:“你醒來了?”許王幽深的看著她:“魚兒,你又救了我?”紀沉魚
下淚水不住點頭:“你好了太好了。”拿起他的手貼在面頰上,紀沉魚泣得更兇:“你會認路不?我走了三天還沒出去。”
“你現在知道離了男人是不行的吧?”許王在這種時候還調侃她,紀沉魚深以為然。男人是陽剛力氣的象徵,這種逃難的時候男人算是必需品。她又把面頰貼在許王膛上,
著淚聽他心跳撲撲通通。
許王抬起手撫著她的頭髮,微笑道:“傻丫頭,你為什麼要走?”紀沉魚臉一沉,推開他去火堆邊看乾糧熱了,拿來切碎了給他:“吃吧。”小臉兒黑的,剛才的親熱全然不見。
許王刨問底,殷切地問:“魚兒,告訴我!”紀沉魚拿出他的小刀,這小刀一直放在她身上。舉著刀在兩人中間,刀光明亮映出兩人的身影。紀沉魚認真嚴肅地道:“我救了你是不是?”許王點點頭。
“那你指刀為誓,你我出去以後,各奔東西不再幹涉!”許王驚得嘴一張,失聲道:“為什麼!”碰觸到紀沉魚繃著的小臉兒時,許王大怒,他還虛弱,怒也怒得有氣無力,但聲音堅定:“不!”再很有骨氣的推開紀沉魚給自己的乾糧,閉上嘴以示自己不吃,也不會發誓。
紀沉魚大怒,她怒得比許王有力得多。一把捏住許王面頰,把一個細粒的乾糧扔了進去,再合上他下頷:“吃!”許王掙扎了幾下才嚥下去,紀沉魚忽然笑了。他此時任自己宰割,這滋味真好。就這樣捏著他嘴餵了一頓,自己去化雪水。手心溫熱的雪水送到許王嘴邊,許王溼潤了眼睛,乖乖張開了嘴,就是喝完了舌頭飛快在她手心中一點,再飛快收回去。
紀沉魚懶得同他計較,自己去吃了飯,收拾篝火時嘟嘟囔囔:“我還心不狠,要是心狠,打到你吃為止!”
“魚兒,我讓你打,讓你天天打都行,只求你告訴我為什麼要離去?”許王很有渴望想知道。紀沉魚沉默一下,對他說也不會明白。
因為他醒了,下午拖著許王行走格外有力氣。她揹著松樹的部,許王是頭朝著她的背,腳對著外面。不時仰起頭看少女纖細卻柔韌的背景,似乎天塌下來也能擋住。許王噙著笑,雙手負在腦後,一隻腳在風中搖著很是愜意。
是的,他從一開始就醒來的。他抱著紀沉魚壓在雪下,是他抱著紀沉魚破開一個出風口,裝成昏等她醒來。少女
對
的餵食,許王沒有半點狎玩的心。他知道她一心想救自己,讓他心中甜
之處更愛意連連。
他想到自己的母后,病去之前曾說過一句話。當時宮室中暗沉錦簾,中年還美麗的皇后幽幽說了一句:“難得一個真心人。”這句話一直印在他心裡,直到他身受情傷更自以為自己明白得徹底。對紀沉魚也好陳側妃也好,許王一開始都是一樣的心思。紀沉魚的伶俐紀沉魚的逃走,許王也只明瞭自己喜歡她,但不是愛。
這三天裡,可以考驗出真心!她完全可以拋棄自己,她選擇帶著自己一起走。深夜遇到山,三夜裡指路山
的冰塊都是許王擊出。他一直等了三天,這才選擇醒來,不忍心讓紀沉魚獨力承擔一切。
現在就只有一個問題,小魚兒為什麼要走?反正不會讓她走,但是直覺這是一個應該知道的事情。
因為他醒了,紀沉魚不再頻頻回頭看他。偶然回一次頭,許王手放好腳縮好,很像凍僵後不能行動的人。
就這樣紀沉魚被他又騙了三天,殿下確切明白小魚兒沒有打算指著這事要脅自己的意思,殿下滿血復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