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華雨傷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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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貝爾最後那句話將星月雙耳震得嗡嗡作響，他完全不敢再懷疑龍貝爾先知之名的真實，心靈深處響起了主腦的聲音，他疑惑道:“你竟有這麼多重人格，為何我從來都沒有發現呢！”

“你也是其中一重人格啊，笨蛋…”星月軟弱道。

麗思慌忙向龍貝爾道:“龍貝爾先生，請你救救星月哥哥，你是聖人啊，怎能見死不救呢？”龍貝爾那張乾巴巴的臉變得無比嚴肅，搖頭道:“這是逆天而行，恐怕不能從命啊，陛下！”他注視著星月，無奈道:“對不起了…”雪娜沉聲道:“龍貝爾先生，請出來一下，我想和你單獨說幾句話！”龍貝爾想了想，還是跟著雪娜到了房外，喃喃道:“小娃子如果想說服我，那就免了吧！”倫帝尼看著龍貝爾背影，冷哼一聲道:“這個糟老頭，他敢不醫你，我把他宰了！”星月苦笑道:“他不是一般的糟老頭…”倫帝尼冷冷道:“對！他是一個稍懂醫術卻不肯救人的糟老頭，星月你放心好了，我不會輕敵的！”麗思也道:“星月哥哥你放心，如果龍貝爾先生做出錯誤決定的話，他要付出沉重代價的！”她眼裡閃過寒光，令人不敢懷疑她這句話的真實。

星月笑笑道:“不用這麼緊張，說說你們這些年怎麼過吧？”倫帝尼苦笑:“當年冷廒與黃金大神同歸於盡，我按照他臨死前的吩咐，將你帶到了麗思這裡，承蒙陛下照顧，然後在這裡騙吃騙喝，玩樂了幾年，過得還不錯啦…”麗思慌忙糾正道:“倫帝尼不愧是星月哥哥的好朋友啊，他很厲害呢，幫助麗思登上了王位，還幫助麗思解決了許多困難…在這幾年裡，真要謝謝他了”倫帝尼朗的笑道:“能為陛下效勞，是我的榮幸！對了，我的薪俸有兩年沒加過了…”

“這麼傷情的話題，別在星月哥哥面前討論好嗎？”

…

聽著兩人的對話，星月心中暗暗奇怪，從倫帝尼的話語中，能隱隱到他對麗思的情意…

星月不轉著眼珠，細心打量麗思，她真的長大了，亭亭玉立的站在自己面前，清雅高貴的氣質撲面而來，她已經19歲了吧，星月不自覺地停留在了她最誘人的位置上，嗯，她果然長大了…

麗思發覺星月正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俏臉一紅，卻沒有逃避，反而直身形，對著星月嫣然一笑，眼裡的深情可將星月熔化掉，她用眼神在對星月說:“麗思長大了，漂亮嗎？”星月看看她輕輕震動的翅膀，若有所思道:“原來麗思不是矮人，真的是靈…”正當麗思哭笑不得時，雪娜與龍貝爾並肩走了回來。

龍貝爾用一種奇異的眼神又打量了星月一會，才緩緩道:“在這裡，我是無法令你身體恢復行動力的，到海之山丘吧，那裡是我居住的地方，有治療靈魂的溫泉！”龍貝爾又對眾人擺擺手道:“不用謝我了，我想，我的確應該這樣去做的！”他抱起一旁的康乃馨，拄著柺杖，走出了房間，最後掉下一句:“明天一早出發，做好準備吧！”星月再次疑惑了，雪娜到底說了什麼話，令心意已決的老頭回心轉意呢？

深夜，星月靜靜地躺在上，內心始終無法平靜下來，他在眾人面前若無其事，但心中翻起的滔天巨，又有誰知曉呢？五年了…義父義母他們還好嗎？慕容叔叔他們肯定很擔心自己了…龍貝爾說我有起碼有四重人格，這是真的嗎？但他說我已經死了三次，沒人能我自己更清楚這句話的真實，每次都有人頂替自己去死…十四歲那年，是一個無辜的男孩頂替了自己；到長大了，是靈芸菲頂替了自己；五年前，是冷廒頂替了自己…真的是三次啊，星月，你真的很沒用，連自己也無法保護，累死了這麼多人…

這時候，他的房門被推開了，閃進一人，那人輕手輕腳地走到星月前，發覺星月正瞪著自己，便笑眯眯道:“有刺客呀！”星月看到她穿著一身薄薄的睡衣，在窗外月光的映照下，美麗的**若隱若現，苦笑道:“麗思，這麼晚還不睡，跑來幹什麼啊？”

“誘你啊…”麗思嫣然一笑，在原地輕輕地轉了兩個圈。

“誘失敗！你可以回去了！”星月板起了臉，雖然無法控制自己的面部肌，但他卻能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冷酷一點，但喉嚨卻不自的有點乾燥了起來。

“哦，誘不成嗎？那麼…我就強暴你，嘻嘻…”麗思就在星月前做起了熱身運動，彷彿準備要幹一場劇烈運動似的。

星月用他乾乾的聲音喊道:“救命啊…別過來，你就算得到我的**，也得不到人家的心…”

“喊吧，喊破喉嚨也沒人救你的！”麗思甜甜地笑著，坐到沿上，深情地注視著星月，良久後，才輕輕道:“星月哥哥，明天你就要出發到龍貝爾先生的修煉地…海之山丘，麗思很想陪你一塊去，可是…麗思已經是一國之君了，不能捨棄自己的子民啊…”星月柔聲打斷麗思道:“我明白，麗思，你真的長大了！”麗思注視著星月，似是陷入了自己編織的美夢般喃喃道:“星月哥哥，知道嗎？麗思一生最大的願望，是希望能陪伴你跡天涯，直到永遠…你抱著我冒險的那段時間，是麗思一生中最快樂的子…”她俯下身，在星月上輕輕一印，緩緩站了起來，嘆息了一聲，默默地走出了門外，沒再回頭。

星月苦笑，這樣的初吻，算不算是被劫去的呢？就算不是被劫去的，也實在太不完整了，自己一點覺也沒有…

他沉思良久，依然無法平靜，夜更深了，門外又閃進了一人。

星月瞥到來人是誰時，失聲道:“喂，這麼晚了，你想幹嘛，我要叫人了！”倫帝尼光著上身，結實的肌在月光下閃出光澤，他只穿著一條短褲，徑直來到星月前，低罵道:“非禮你個頭，有事跟你說…冷廒有一些東西隱藏在我腦海深處，但我一直都聽不懂，這是一種我從未聽過的語言…今天人多，我找不到機會告訴你，所以才挑這個時間來找你！”

“好，你說出來聽聽！”倫帝尼清清嗓子，以一種奇怪的語言道:“星月，當你聽到我這段話時，我想，我們已再無重遇之了…”星月心神大震，這並不是各大陸共同使用的那種語言啊…莫非這就是自己失憶前使用的語言嗎…竟然能聽懂了！倫帝尼仍然在複述，星月趕緊收攝心神，細心聆聽。

“…至於我的行為，你是否到很難理解。我和靈芸菲一樣，無法用語言告訴你為什麼的，因為這是規則！我只可以簡單告訴你，你認識的冷廒其實有兩個，一個是本來的冷廒，另一個就是我，但我們又是同一個人！

很難理解，對嗎？只有星空無限才可以挽救你，才可以真正讓你明白一切！很可惜，我們都失敗了，無法令你的噩夢終止，真的很抱歉…你不用太擔心，還會有機會的。當星空無限完成時，你將撥開重重霧，一切真相都會水落石出！珍重！

“星月怔怔地看著倫帝尼，陷入無盡的深思中，倫帝尼期待地問:“怎麼樣，你能聽懂嗎？”

“可以。這段話的大意是…”星月為了報答倫帝尼這份情誼，準備將一切都不再隱瞞。

倫帝尼卻打斷了星月道:“你不必告訴我，冷廒這傢伙故意用另一種語言來告訴你，顯然是不想讓我知道的，看來這也是他死前的願望，為了表示對他尊重，我要幫助他實現這個願望！”星月眼裡出之，倫帝尼微笑道:“你靜一下吧…明天見！”倫帝尼走後，星月仍然無法平靜下來，太多問題在等待著答案，這些沒有答案的問題困擾得他實在無法入眠，不知不覺間，黎明已經來臨了。

閃麗思將眾人一送再送，到最後臨別了，又再次回頭跑進星月的馬車中，投進星月懷裡大哭了一場，才肯離去。對麗思雖然只有兄妹之情，但看到她彷彿生離死別的樣子，星月心中也是填滿了傷。

龍貝爾的馬車走了最前面，倫帝尼與雪娜策馬護在了星月的馬車兩側，緊隨其後。

星月隔著馬車與倫帝尼心靈對話，終於問了一個自己一直想問，卻逃避知道答案的問題:“倫帝尼，記得五年前你說過，沿海發現有外面闖進來的船的破碎組件，後來怎麼樣了…我的意思是，後來有沒有發現生還者？”倫帝尼想了一會，又招呼一個頭領級的部下來問了幾句，才答道:“有三個生還者，但全部受了重傷而癱瘓了，這五年來，他們和你一樣，是靠魔法植入營養到身體來維持生命的！”星月壓住強烈震盪的神，沉聲問:“他們在哪裡了？”倫帝尼道:“就在‘海洋之心’，我們沿途會經過的，三天後就到達！”

“知道了，到時候，我想見見那些生還者，謝謝！”

“沒問題！因為這是靈之國，呵呵，而你就是靈之國親王的頭號候選人，哈哈哈…”星月本沒能再聽清周圍的聲音，往的情懷又再倒到心頭，一陣莫名的傷，不知不覺間，雙眼一片朦朧。

海洋之心，靈之國造船業最發達的沿海工業城市。

傍晚，星月他們的車隊浩蕩地進入了這座城市，星月道:“倫帝尼，還記得三天前我跟你說那件事嗎？請幫我安排一下。”倫帝尼點點頭，轉身吩咐手下去辦。

海洋之心是座美麗典雅的城市，烏雲此刻正籠罩在它的上方，眼看就要下一場大雨了。

車隊著狂風，來到一座破舊的大屋前，倫帝尼輕聲對星月道:“就是這裡了。”星月的心情不又開始緊張了起來，倫帝尼將星月扶到了一張輪椅上，推著他進入了這間大屋內，來到一樓的某個房間前，侍衛將門推開，倫帝尼在一旁道:“他們就在這裡了！”房間很大，但相當溼，還有股怪異的味道，顯然這些外來人在靈之國的待遇並不好。

倫帝尼緩緩推著星月前進，雪娜陪在一旁，龍貝爾遠遠地跟在了後面。房間橫著擺放三張，第一、二張躺著的都是陌生人，他們皮黃骨瘦，明顯的營養不良，但從他們的眉宇間仍能依稀辨認出他們當年應是名震一方的人物。

跟在後面的龍貝爾喃喃道:“這些人我三年前見過了，救不清醒啦…”星月的心不斷地下沉，只剩下一個人沒看了，他到底是義父還是義母呢…或者，仍然是一個陌生人，義父他們已經…星月不敢再想下去，莫名的傷衝擊著他的越來越脆弱的心靈。

他終於看到了第三個人…義母白華雨！往的情懷如水般迅速的將星月淹沒其中，義母清減了許多，顴骨微微凸現，臉十分差，她本來充滿成丰韻的身材，現在已經瘦得不成樣子了。星月無法再控制自己，盯著義母，雙眼怔怔地下了淚水。

他想盡量鎮靜，無奈聲音都顫抖了:“倫帝尼，你將手放到她的頭上，輕點！另一隻手放到我的頭上…她的心靈封閉了，我要藉助你的心靈作為介質，與她作心靈溝通！”倫帝尼會意照做，他的心靈到一陣觸電的覺，差點有立刻躺下的軟弱覺，趕緊撐住，一股渾厚的神力量已經進入了他的心靈，很快又從他的心靈傳送到了白華雨那邊去，力量源源不斷，倫帝尼的心靈成為了一座橋樑，將星月與白華雨的神連接在了一起。

“媽媽，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媽媽，你能聽到我說話嗎，我是星月啊！”微弱的神在白華雨心靈深處震動了起來。

“我是星月啊，媽媽，你還好嗎？”星月用嗚咽的聲音喊。

在白華雨的心靈深處，一把軟弱的聲音終於做出了回應，她驚喜的低呼道:“是星月啊…”悉的聲音，童年的往事又上心頭，星月回答一聲“媽媽”不痛哭了起來。

“呵呵，真的是星月呀，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脆弱了啦？不是告訴過你，男人的眼淚比珍珠值錢的嗎？”白華雨的聲音充滿了笑意，但星月哭得更厲害了。

白華雨柔聲道:“這些年來，小星月過得好嗎？”

“好，星月很好，媽媽你好嗎？”星月噎著回答。

“呵，那媽媽就很安啦，”白華雨又笑了“不過媽媽就不太好了…整天被關在一個小黑箱裡，看不到任何東西，也聽不到任何東西，悶死我啦…”星月痛苦道:“怎麼才可以救你出來啊？”白華雨低嘆道:“你爹死後，媽媽早就不想活了，可是卻又求死不能，被關在了個小黑箱裡…媽媽也不想再出來了，只求能一死，能再見到你爹，不如星月你幫忙把媽媽殺掉好了…”星月剛剛控制住的淚水，再次狂湧而出，痛哭道:“什麼？爹死了！嗚…他怎麼死的？他怎麼死的？媽媽你別開玩笑了！”白華雨幽幽地嘆了口氣道:“我終於知道魔鬼區域的真相了，它本就是一個真空區域，那裡本什麼都沒有，星月，你很難想象，對嗎？無邊無際的大海中，竟然有一個地方是完全空白的…那天，我們的船駛進魔鬼區域的那片濃霧中，沒過多久，突然就被旋進了那片真空中，我們本沒來得及反應，蕭天已經動手了，他將我擲到了空白另一邊的大海，我剛想甩出帶將他也救出來，一股強大的力量就突襲而來，我立即就失去了行動力，再醒來就被關在了一個黑箱子裡，無法與外界作任何接觸…”星月想起自己五年來不斷下沉的痛苦，馬上體會到了這種可怕的覺，噎道:“媽媽，你別擔心，星月一定能將你救出來的…對了，你身邊還有兩個同伴啊！”白華雨想了想，才道:“他們有可能是蕭天擲我出去以後，又接著擲出去的人…也有可能是其他冒險團，用差不多的方式跳過魔鬼區域的人…星月，你是怎麼來到這裡的呢？”

“我是用一種叫做神烙印的方式，空間轉移來的。”

“星月現在比以前成多了，我也放心了…”

“媽媽，你不要再亂說話了！”星月隱隱覺得不妥。

“這些年來，我一直在研究如何離開的方法，你心靈的入侵，那個黑箱子被破開了一個小缺口，終於給我找到離開的途徑啦，媽媽好歹也是心靈學專家啊，嘿嘿嘿…幸運並非沒有恐懼和煩惱；厄運也並非沒有許多希望與安。星月，能再見到你，媽媽真的很開心…媽媽很想再陪你多一會，可是…”

“媽媽，你不要再扔下星月了！”星月像個孩子般的痛哭起來。

“星月，別哭！將你這些年來的經歷告訴媽媽聽！”白華雨道。

星月勉強止住哭聲，一五一十的將自己這些年來的經歷告訴白華雨，連昏了五年也沒有隱瞞，但沒告訴她，自己是要靠別人推著輪椅才能來見她的。

星月最後道:“媽媽，你答應星月，別這麼輕易放棄自己高貴的生命，好嗎？我一定有辦法令你走出那個黑箱子的！”白華雨幽幽嘆了口氣，道:“你爹等待得太久了，他一定以為我已經忘記了我與他的約定了，人生總是很多無奈，你無需太傷心，生命它並不會因為死亡而終結！我很期待著，在將來某一天，能與星月在另一個世界裡，不期而遇！星月，你珍重了！”神對一下就被切斷了，星月的聖力瞬間便倒轉了回來，他用心靈狂吼:“別！”但他清晰地到，白華雨身上再沒有任何生氣，他眼淚默默地垂下，天地間一切事物都變作了灰，渾渾噩噩的覺令他再次失去了生存的目的。

或許，世界本就是一個動物園，將所有人集中起來，表演喜怒哀樂，讓神解悶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