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拾貳—大難不死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驕陽雖是一臉震驚,仍能保持鎮定,高聲命令下人帶來醫藥繃帶,一通忙亂之後,紜舟雖覺得左手知覺全無,好歹那股蠢蠢動的毒意隨著血而消失不見,“你這是做何!?”紜舟笑著纏緊左手,暗地動了一下,卻是麻木不堪,不由有些擔心今後,幸好沒抹到右手上,不然就得被改左撇子了。

“我是覺得中毒了。”驕陽怔了怔,沉半晌,突覺不對,她猛的站起身來走至鳳旁邊,伸手之前突然又縮了回去,叫來下人,那下人怯怯的喊道:“陛下?”鳳坐於位上,低垂眼眉,叫之不應,下人倉惶間又叫了幾聲,整個殿中只聞她焦急的聲音,驚慌之間看向驕陽求救,卻被命令道:“再叫。”那丫頭許是已覺察出不詳之兆,卻不敢不從,顫抖著聲音叫了一會兒,周圍靜默一片,她終是哭著伸出手去碰鳳的身子,才剛剛觸到,鳳妖嬈的身軀便的一聲跌了下去,倒在桌上起桌碗顫動,小丫頭尖叫一聲直往後面退縮,滿臉涕淚。

是夜,女帝駕崩。

紜舟心中無悲無喜,陰影中又浮出男子的身影,對著她似不贊同的搖了搖頭,她這才出個幾不可聞的笑意,昏燈之下,面容間因著淡笑,多了幾許詭異的妖媚。驕陽對著眼前的景象呆坐半晌,突然叫道:“天紜舟,你居然敢毒殺女帝!”

“公主。冤枉!”她跪在地上,攤著掌心道“臣也中了毒啊!”

“可是你沒死!”她臉發黑,一付搖搖墜的模樣:“因得臣身負武功,陛下沒有武功吧…公主。再說。帶進這兒地食物都經數人吃過的,我們在前殿吃的也沒有問題啊…”驕陽眯起眼睛。臉上的皺紋也在憤怒:“你這賤婦,是說我這老太婆毒死親孫侄!?”

“不。公主。”她的頭更低,額頭貼在地上“我地意思是,國不可一無主…”這句話如同魔咒,讓室內瞬間靜了下來。紜舟貼在地上半天,詛咒著冰涼地地面,才聽到一聲:“宣御醫!羽公主中毒了!另外叫管事的人來!”她貼著地面地嘴角這次實實在在翹了起來——又賭贏了一次。

原本領著羽公主進宮的侍從聽得驕陽公主宮殿那兒傳來一陣喧譁,憑著本能,他撒腿便跑去了男皇那兒,他本就屬男皇放在女帝身邊地眼線兒,以前沒少被找過麻煩,也曾為男皇的失勢而擔憂,等到了地頭兒。果然被直接請了進去。

男皇坐在榻上。披著件外衣,直接道:“出了什麼事?”

“皇上。小人不知,只是羽公主和陛下一起去了驕陽公主的宮中聊天吃飯,這會兒不知怎的鬧了起來。”羽公主?這三個字刺了他的記憶,半個月前夜晚闖進來地黑衣人,和含糊不清的暗示,雖是當場給趕了出去,但是自此之後就好象是惡鬼纏身般,總是在夜裡想起那個誘惑的提議。

“那位子,想要嗎?”想要嗎?

一遍又一遍的在腦中回想,他從未想過,從來未曾想過有那麼一天,因為他愛著鳳,自從當年的後園相遇後,他便落入了她的掌中,生死不論,即使她想要離開他時,雖是有著怨恨,他也只是盡力挽留。

從情而論,他,不適合生在皇家,所以當有人來報,女帝駕崩時,他手中的杯子重重的摔在地上,砸的粉碎,下人們扶著驚呆地他坐下後,悲意排山倒海地湧來,虎目含淚,他一時不能言語,直到驕陽的人闖了進來,請他去大殿主持大事時,仍是沉浸在傷痛之中不能自拔,就連跟隨他許久地老人們,都驚訝於他的用情之深。

通風報信的小人物保了一命,在男皇的羽翼之下,天亮後,他才知道,那一夜,宮中近百下人侍女全部被殺,血成河。

紜舟一鑽進馬車,就趴在那兒不動了,甚至讓唐冰一度以為她死了,小心翼翼的靠近,卻在摸她脈搏時被突過來的凌厲目光駭住,轉爾披上嘻笑的面具,道:“沒想到你居然了過來。”她翻了個身,大口著氣,左手仍然沒有知覺,行動時隨著胳膊上下晃動,似乎已從身體裡隔離開來:“一隻左手而已。”

“還有一身武功。”唐冰的聲音裡摻著隱隱的羨慕與妒忌“那個人對你來說,就是這麼重要?”提了幾下內力,經脈裡仍然空虛無力,紜舟深口氣平利眩暈的覺,理了理思路說道:“你在說什麼?我可是也中毒了。”他扯出一抹譏笑:“你以為我會信你?”

“信不信由你。”身子不適,連帶著耐也無,她煩燥的吐出一句,翻了個身想要睡一會兒,這一覺,便睡了過去,下人們看著被唐冰抱下馬車的主人,不知所措起來,直到他喝斥他們去找鳳蕭時,才有了方向。

紜舟發了三天燒,昏不醒間鳳蕭一直守在旁邊,女帝身亡的消息被封鎖,誰也不知道,那華美的宮殿之中,已經沒了女主人的身影,女帝病弱,男皇執政是常見之事,鳳一派當然奇怪,可是卻因鳳平時的神秘主義而自亂陣腳,誰也不知道女帝現下如何了,這幫年青的政客們就象失了領頭獅的綿羊,驚慌不安如無頭蒼蠅。

奚南送著柳香一行北上,在分別之時,有著絕世麗顏卻顯得憔悴晦暗的男子問道:“你不來?”紅髮男人搖了搖頭:“她不需要我陪在她身邊。她需要我守在這兒。”柳香點了點頭,縱馬轉頭離開,當領君路過奚南身邊時,聽到他說:“你須得護她周全,不然…”

“不然?”

“不然。你自知結果。”領君——或者說李涼。仙門覆滅之後,他便不再擁有這一稱號——點了點頭。一夾馬腹追上柳香他們,當他把那藥到她手上時。就知她已下定決心,只是沒想到,會如此之快,白鴿飛來之時,他的心也跟著沉到了谷底。

只能望雲嘆:趙謙。她終是沒有負你!

他們一路狂奔,半月有餘地路程只用了八天,一行人直撲羽公主府,鳳蕭見他們出現,也無意外,柳香和李涼奔了進去後,有片刻以為他們來晚了。

屋中靜悄悄的,只餘若有若無的呼,柳香惦著腳尖走至前。看著紜舟蒼白的臉心中狡痛。用詢問的眼神望向鳳蕭,後者晃了晃左手。他拔開被單,僅只有指尖變成灰黑預示著他來地還不算晚,也不知鳳蕭用了什麼法子,居然保住了她這隻左手。

覺得左手傳來一陣劇痛,紜舟在夢中皺著眉頭醒來,一睜眼便發現前地人,待柳香黑著臉出現時,她還綻出一個笑容:“你來了?”

“你是不是以為自個兒是鐵打的?百毒不浸啊!?”柳香覺得心頭火兒一陣一陣地,聲音也提了起來“你這樣子,以為誰願意看是吧?誰愛看誰看去,反正我不要看!”一邊叨叨著,一邊手中不停,紜舟只覺得左手一陣接一陣的痛襲來,原本以為要廢掉地手看起來還有希望,她一邊咬著牙一邊自嘲這算痛並快樂著,冷汗順著淌下去打溼了枕頭面兒,也不知過了多久,這酷刑才結束了,柳香扶著她坐起來,汗眼朦朧中才發現一屋子的滿滿當當,苦笑著說:“你們看我笑話玄祥:“傻人做傻事。”柳香:“疼死你活該!”鳳蕭:“哼!”紜舟:“…”只有李涼笑著說:“你還真是命大…”看著她往陰影處一瞥眼睛,硬生生轉過口“鳳去了,你居然能活下來。”

“她學藝不,怪不得我。”

“那倒是,她小時候就個懶動子…”這時候,這地點兒,說這話題,一時間屋子裡氣氛詭異非常,柳香見紜舟無打彩的模樣,開始趕人:“好了,該幹嘛幹嘛去,你,給我躺下睡覺!你要是不睡覺,我就哭給你看!她哭笑不得的聽他威脅,乖乖鑽回被窩,卻留下了李涼,他盯著角落裡微笑,片刻後坐到她邊細聲道:“唐冰走了,你還真是等不及,居然幹這麼冒險的事。”

“我乾地哪一件事不冒險?”她慵懶的換個舒服的姿勢“再說,離三年之約沒幾天了,我沒多少時間了。”

“你也可以說服鳳讓你領兵…”他話還沒說完,便換來她一個大白眼:“老情人死了你心疼了?這等傻話你也說的出口?”他苦笑:“也是,你們之間只有一個能活下來,你就不怕你陪著她去了?”

“那是我的命。”她漸漸覺得眼皮下墜“如果就這麼去了,我到是沒什麼怕的。”

“是啊,你是不怕,怕的是我們這幫子閒人傻瓜,不過你人沒去,這身武藝倒是廢了,左手也廢的差不多了。”

“一隻左手,划得來…我本來還想砍掉呢,沒砍斷。”她本是已閉上眼睛,聽見他的話後又睜了開來:“是該砍掉,現在餘毒散不掉,還得廢得我以後一輩子盯著為你驅毒。”她轉轉眼珠,忽爾笑了:“你這算變相賴下來嗎?”他微笑不答,被她掖好被子,待她睡了,才踱到窗邊,低喃一句:“鳳…”

大家正在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