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開學前一個星期,我辭掉書店的工作,把領得的錢寄還給範尚倫,然後把該付的水電各種雜費,一項一項的用信封分裝好,一一的標明,擺在書桌上。

我渴望在所有事情結束之前,回去古堡一趟,再走一遍那白沙的海灘,聽一遍那如歌的海濤。可是,我已然心力不足。

路途隔得那麼遠,那幽暗的黃泉,可也有這人間的山高水深?我多想再聽聽j的聲音啊!聽聽他呼喚我的名字。但路途隔得那麼遠,那些過去,恍是遙遠的從前。

寄彩箋兼尺素,山長水闊如何處?昨黃花,明蝶愁。天上人間,會否再相逢?

窗外有藍天,從高高的窗口透進一些寂寥。開窗是天,關窗是人間。我把窗簾拉上,面對那一汪深洋,彷彿又聽到了海濤的聲響。

一切都該結束了,結束在這無聲的世界裡,結束在那錯誤的別離後。

我按下放音機的按掣,甜美哀怨的“任時光自身畔逝”悠悠的縈繞一室,在耳畔,在心中,在淚眼裡。

第一刀割下。如果沒有遇見你,我將會是在那裡?血的水,像水管裡的自來水,汩汩的下。

第二刀再割下。任時光自身畔逝,我只願染上你的彩,心甘情願染你的氣息…手腕上的血,沿著我手臂無力下滑的垂勢,淹過了掌心,浸穿了手背,纏過手指,滴潺到地板。

門外隱隱有人在拍門喊叫。我所有的意識,隨著血,飄忽進簾上那一片湛藍裡。

長長的一段黑暗。一段無彩的夢。也沒有光。只有黑暗。

當我再度有知覺時,看見的是-片白恍恍。我覺有人握著我的手,緩緩偏了頭,接觸到了那悉的眼神,那悉的目光。

“j…”我的聲音乾澀而沙啞。

“你醒了!你終於醒了!太好了!”畔的人,更加緊握住我的手,甚至移到間,釋懷又動。臉上新冒的鬍渣,疲憊的神情,血絲的雙眼,說明了一夜末眠的守待。

“是你…”我緩緩將頭偏向另一個方向,看著玻璃窗外,晨曦已穿透了光。

“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不來找我?”聲音好自責。

“我一回國就來找你,急著想見你!我真不敢想,如果遲了一步…為什麼?為什麼?難道我大哥對你真的那麼重要?我就不行嗎?”

“英夫先生…”那垂吊著的點滴,看起來那麼透明,慢慢的,一滴一滴的點漏,好像是淚一樣。真有趣!眼淚由眼眶裡凝洩了出來,卻這樣由血管回收回去。

“難道你就不能將你對我大哥的愛,分一點點給我嗎?一點點,我只要一點點就夠了!”秦英夫呢喃的說著,像在說夢。

“你找好地方,搬離別墅也不通知我,我只好到海邊連,希望能碰見你。我小心翼翼的維繫著我們的關係,每天,每個星期,每個月,都在盼望你的消息,為什麼?為什麼你就是不肯來找我?死也不肯來找我?”我茫然的看著他,聽不太懂他在說什麼。

“盼盼,讓我代替我大哥來照顧你吧!留在我身邊,請你。”他的喉嚨都乾啞了。唯有看我的眼神,仍像在海邊那時一樣,如同j看我的目光,七年來我悉的眼眸!

“英夫先生…”這情景,讓我想起海邊的相遇,夜霧的海岸公路。眼淚無聲的又滑下。

“盼盼!醒了?”病房門應聲打開,雪兒、詠薇和名倫走了進來。

醫生也適時巡視病房,察看一下我的情形,然後說:“醒了就沒事了。再觀察一陣子,過兩天就可出院了!”

“太好了!謝謝醫師!”雪兒儼然我的家屬,殷勤的謝送大夫。然後坐在我邊說:“盼盼,你真是的!什麼事不好說,這麼想不開!如果不是秦先生來得巧,撞開了門救了你,你現在就陷身在枉死城裡!”名倫站在窗戶這邊,看著我臉上的繃帶,吊著的點滴,神情比殺了他還難過。

我知道他一直關心我,也極力的想幫助我,無奈我如此妥協於生活的壓力與子的負擔。

“對不起!”我輕聲對他說抱歉。

“什麼都不必說了,我瞭解。”他低聲的安我。

詠薇沈著臉,走到秦英夫面前,手裡拿著我丟在廢紙簍裡的那本存摺。

“英夫先生,這是我在盼盼房間裡找到的,你自己拿去看吧!”她的臉很陰沈,又有憤怒。

大家正在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