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義薄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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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吳瑛已用力地打開了一扇鐵門,現出了一間牢房,乍看起來,倒不似一般牢房之陰晦溼,吳瑛冷冷笑道:“進去吧,大姑娘!”說著把她向房裡一推“砰”一聲,關上了鐵門。唐霜青站定身子之後,才發現這牢房內,竟然另外還有一個女囚犯關在裡面,不由甚是氣惱,可是那婆吳瑛已去,已是無可奈何。

當下她嘆息了一聲,見房內設有兩張木椅,就過去坐下來,心中不有些奇怪,因為這間房,絕不似關犯人的牢房,室內不但設有兩張單人小,而且有桌有椅,窗明几淨,打掃得十分整潔。

這一點,倒真是唐霜青所沒有想到的,她不由對這房內那個特殊的犯人,到了極度的不解,好奇地向那人望去。

剛才進門時,她只看見這犯人一個背影,這時由於角度不同,她倒是看清了這人的正面,只見對方是一個年在三十左右的女人,白皙無血的一張瘦臉,襯以又黑又亮的一頭長髮,看起來真像個鬼似的,只是世上絕沒有這麼好看的鬼。

這女人儘管是面如白紙骨瘦如柴,可是五官極為清秀,兩道修長的眉,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直的鼻樑,紅潤的嘴,眉目之間望去更是清秀俊俏。

唐霜青正看得入神,忽見這婦人一雙眸子,也直直地看著自己,面上表情一片木訥。

在她黑長裙之下,出一雙白足,赤著腳,未穿鞋襪,可是雙足之間,卻上著一副極大極重的腳鐐。

這女人如此直視著唐霜青,良久不發一言,使得唐霜青十分別扭,可是唐霜青卻也不想與她說話,自己走過去,往那張空上一倒。

她身子方一躺下,忽聽得一陣極尖銳刺耳的怪笑之聲自那婦人口中發出,嚇得她一翻身又坐起來。卻見那瘦婦伸出一隻白手,指著自己,笑得前跌後仰,一時淚涎而下。

唐霜青不由一陣怒起,可是轉念一想,彼此都是受難之身,遂就捺下了怒火,只是靜靜地看著她,看她意為何。

那婦人一直笑得力盡,才止住了笑聲,坐在上的身子,慢慢地萎縮下去,最後雙肩內縮,低下了頭,滿頭長髮,如同雲霧似地垂散了下來。

唐霜青這才冷冷地道:“你是在笑我麼?我有什麼好笑之處?”話聲才落,卻又見那婦人瘦肩頻,竟自又低聲痛泣了起來。

唐霜青不由被了個滿頭霧水,她初來不明究裡,也不便問,只是怔怔地看著她,就見這個女人一陣痛泣,有如幽谷猿鳴,直哭了個肝腸寸斷,淚成河。足足哭了有小半個時辰,才止住了悲聲,可是這一笑一哭,已累得她頻頻息不已。

這時,鐵門上突有人重重地敲了兩下道:“好了,七小姐,別再鬧了,莫相公來了!”接著,這人發出了一陣怪笑,隔著門又道:“姓唐的,我為你挑的這間房好不好?”唐霜青聽出這人口音,正是那婆吳瑛,不由甚是有氣,這才明白,原來這婆是有意捉自己,才把自己關在這間房中,看來這同室女子,必是一個瘋婦無疑了。

想到此,不由大怒,卻也作聲不得,她實在不願意在這種地方,與人大吵大鬧。這時吳瑛自一扇鐵窗上探頭笑道:“姓唐的,別怨我,這是牢裡的規矩,凡是新來的,都要有四十九天的罪受,你忍一忍吧!”唐霜青冷冷一笑道:“這人是瘋子吧?”吳瑛呵呵笑道:“瘋?豈止是瘋!告訴你吧,姑娘,她是這牢房裡第一號厲害的人物,誰也不敢惹她,死在她手裡的,已經有三四個了!”唐霜青冷笑道:“既如此,這瘋婦怎不問斬?”吳瑛冷笑了一聲道:“斬?誰敢斬她?她父親乃當朝刑部尚書,姑娘,聽說你有一身本事,你可要時時防她一防才好!”唐霜青只是冷笑,不再發一言,那婆又羅嗦了一陣,只好自行離開。這時那上的瘋女,睜著一雙大眼睛望著唐霜青,忽然媚笑道:“你是莫小泉的妹妹是吧?”她聲音清脆悅耳,表情天真,說罷,猛地站起,直向唐霜青面前走來。

唐霜青這時對這個被稱作“七小姐”的瘋女,心中竟充滿了奇異,只是此刻正所謂“泥菩薩過江自身不保”卻也沒有許多閒心去管人家事。

當下,便搖一搖頭說:“我不認識什麼莫小泉,更不是他妹妹!”瘋女忽地站住,只見她杏目一睜,怪聲道:“你休想騙我,你哥哥是要你來接我回去的,說呀,是不是?啊…我太高興了!”她猛地張臂向著唐霜青抱來,足下的鐵鏈,發出嘩啦一聲,唐霜青不由嚇了一跳,雙掌一揮“叭”一掌,正擊在了這瘋女右肩之上。

瘋女身子一晃“撲通”一聲,摔倒在地,可是她身子猛然一翻,又跳了起來,口中大笑道:“好呀,果然是你,莫小泉,莫小泉,你害得我好苦!”說著,她又向著唐霜青身上撲過來,唐霜青兩手一揚,這瘋女再次被打跌在地。

這一次,她怔住了,只管呆呆地望著唐霜青,半天才吶吶道:“你不是莫小泉的妹妹,他妹妹沒有這麼大力量!”說到這裡,忽然“嘩啦”一聲,由地上竄了起來,雙手直向唐霜青雙肩上抓了下來。

唐霜青兩次打倒了她,只以為她並不擅武功,卻未想到她還有如此一手,不大吃了一驚。

這位大小姐雙手上帶出凌厲的兩股勁風,猛然抓過來,唐霜青兩手雖被銬著,可是身手仍極靈活,她身子向下一縮,己轉到了瘋女身後,雙掌一抖,帶著手銬,向瘋女背上擊去。

可是這一次卻是大大地出乎她意料之外,她雙掌方自打出,就見那瘋女身子向前一塌,竟然捷如飛猿似地竄了出去,足下鐵鏈嘩啦一響,人已倒蹦在西面的鐵窗之上,身法之快,姿式之美,令人驚服。

這一突然的發現,使得唐霜青心中一凜,她實在沒有想到,對方一個宦門弱女,又患有神經病,竟然會有如此一身傑出的武功。

卻見那瘋女倒掛著的身子,忽地飄了下來,睜著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嘻嘻笑道:“你好大的本事呀!嘻,我們來玩一玩好不好?”她搖曳著身於,一頭長髮由臉上垂下來,紅微張,出雪白的牙齒,就像一個幽靈似地,向著唐霜青一步一步了過來。

唐霜青這時已被迫不得不與她動手,可是對方既是一個神經失常的人,自己豈能與她一般見識。

她後退了幾步道:“瘋子,我可不是好欺侮的人,你要是想找我的麻煩,可得小心點!”瘋女揚臉笑道:“什麼,你說什麼?”她身子向前一躍,足下鏈子“嘩啦”一聲,己到了唐霜青面前,雙手張開,向著唐霜青面門就抓。

唐霜青不由大怒,雙手一合,兩腕之間的鐵索“刷”一下掄起來,反向瘋女肩上打去。

她二人一個是腳鐐,一個是手銬,行動上同樣的是不方便,唐霜青銬索出手,瘋女退身跳開,雙方仍然是誰也沒打著誰。

瘋女這時發出了一陣刺耳的笑聲,她原本是一個極為可人的美人兒,由於她的不修飾,加上行動的放肆,神的失常,看起來就變得很可怕。

尤其是這時的樣子,看來簡直像是一個鬼,唐霜青忽然對她生出了一種同情之心,一個人落到如此地步,其內心必然是受過相當的創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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