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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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佛沒有明天，能真實擁住的只有這一時、這一刻、這分分與秒秒，在彼此懷裡尋求存在的證明。

於是，愛火兇猛，慾念癲狂，毫無道德和顧忌，原始的需求被無限放大，只管深深埋進、緊緊圈圍，任何一種姿態都行，多麼下變態也無所謂，徹夜地沉醉，在一波波翻騰的高中嚐到近乎死亡的滋味。

然後，傾洩了、滿足了、鬆弛了，兩具汗溼的光滑身子仍深深纏，捨不得分離，安詳地棲息在秘密而溼潤的溫暖之地，靜靜地摩掌溫存。

體力耗盡，暈暈然像直想睡去，這一次，譚星亞睡得極沈，來到一個全然無夢的境地，到安全與歸屬。

當她再次掀開眼睫時，窗外透進冷青的天光，微微亮。

黎明將至。

男人卷卷的細軟搔得她有些發癢，頰下意識輕蹭了蹭，下意識地揚睫，這才發覺醒來的不止她一個，那雙近得離她只有一個呼距離的漂亮棕眼，正若有所思地覷著她。

“我…你…你回來了？”唉唉，瞧她問了什麼笨問題。

不明白男人那樣的目光究竟有何意味，譚星亞被他盯得心跳加速、血蠢動，剛消退不久的紅在肌膚底下醞釀著。

他離開整整十天，自他們吵過架…嗯，不是的，那不算吵架，但他確實發了一頓好大的脾氣，兩眼都怒紅了，血絲盡現，而原本就冷峻的輪廓加倍凌厲，尖銳且火爆。

他從未存心傷害她。

他總是護著她，為她遮風擋雨，帶領著她前進，為她圓了無數的夢想。而她信任這個男人，全心全意。

只是，儘管知道他那一天頭也不回地離開，是怕會失控傷害到她，這幾天每每回想，心臟總還是揪緊再揪緊，泛疼。

她不讓自己掉淚，常生活和工作仍得繼續，沒有他在身旁，她以為就跟這兩年多以來的相聚和分離一樣，結果證明，這一次大大不同，她的心魂彷佛也被他帶走，整個人空空的、虛虛的，有點遊不到岸的錯覺。

“我回來了。”沒想到，鍾爵倒鄭重地回應了。

譚星亞微徵，淡淡揚。

“我以為你歸隊加強訓練去了，又要三、四個月才能回來。”他的世界巡迴賽好像還沒結束，她沒料到他會回來，昨夜他坐在邊，她一度以為那是夢，是她強烈思念下產生的幻影，用來撫自己…

“我飛去美國，那裡有一場車展，老遊也在。”膛隨著他低沉嗓音而鼓動。

她忍不住笑嘆。

“遊叔最喜歡逛車展啦！”因為辣妹很多，更重要的是，那些美眉身上的布料都很不多。

“好玩嗎？”她輕問。

“替贊助廠商站臺，不就是那樣嗎？無所謂好不好玩。”

“誒…”幽柔低笑，她趴回那片又溫暖的膛。

沒有絲毫火氣，僅餘淡淡然的溫柔，像是那天的不愉快從來未曾發生。

沒有她的茫然若失，沒有他的怒暴走，一切的一切像是再尋常不過，而他能察覺到的，只有她昨夜從夢中醒來的淚，它們泉湧著，止也難止，幾乎燙傷他的掌與心。

鍾爵內心蕩著說不出的滋味，環住她後的臂膀微縮，靜了好幾秒終於出聲。

“你作了惡夢，所以哭了？”而他…也在她的惡夢裡嗎？

那些夢，已許久沒來驚擾她了。譚星亞暗自苦笑。

昨夜“它們”又來拜訪，她也不曉得為什麼，但能確定的是，夢境的最後是好的，而情是真的。是真的啊！

“不是全部都是惡夢，也有好的部分，我只是…突然想哭而已…”剎那間，不到羞赧，因為對他坦承想哭的念頭。咬咬，她忙又補充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