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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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哥舒離城真的拋開破教,拋開了被囚的各派掌門,帶領數名教眾與殷汐向出雲谷而去,隨行的,當然還有厲非天。

這對於他來說,也就是暫時放下了整個唾手可得的中原武林。

重歸出雲谷,一切都是那樣的悉又那樣的陌生。

雲深霧鎖、崎嶇難辨的人谷險徑,草木遮天、異花爭豔的蜿蜒谷地,都是屬於殷汐七歲之前的記憶,也屬於厲非天曾經放棄的隱晦情緣。

這小小屋宇上的一草一木,一石一柱,都是她和姐姐親手搭建而起的啊!站在幾乎分毫未曾改變過的昔景物前,殷汐默然不語。景物依舊,可惜人事全非。

那樣可愛可親的姐姐,再也回不來了!

厲非天武功被制,受兩個破教中侍衛看押於一旁,臉上的神也好不到哪兒去,出的悲哀與痛苦甚至還更多幾分。

對那個被他決然打下懸崖的女子,十年來他又何曾忘記過一時一刻?

但是所有的不得已,所有的無奈,在事實面前都沒有辯解的餘地。有些事,他只能一個人默默承受,埋藏心底。

能夠到出雲谷來為殷挽償命,厲非天反而覺得是一種解脫,可以揮去椎心之痛、夜煎熬的輕鬆。將所有人,包括哥舒離城也留在身後,殷汐輕輕走入屋內,繼續找尋悉的記憶。

相隔許久,所有的器物上都蒙上了一層薄薄的塵灰,好像是在提醒她所有的逝去。走入小小的書房,十年前書桌上她習字的書冊打開依舊,看到這裡,殷汐終於落下早在眼中翻滾的淚。這是姐姐每握著她的手,教她習字作畫、教她修習惑神術的地方啊!

恍惚中,殷汐想起了姐姐深藏的那把印有怪異圖騰的匕首,下意識地拂開架上書冊,找到那個緻木盒。

姐姐從來不喜歡佩戴首飾或者飾物,連平束髮用的也只是一簡簡單單的木釵。這匕首,竟成了姐姐惟一留下值得紀念的物品。

凝視半晌,殷汐終於伸手輕輕揭開盒蓋。

木盒開啟處,殷汐的臉卻變了,雙眼大睜,驚異、不信,滾滾湧出。

她看到的,竟然不是那把匕首,而是姐姐的髮釵!

這髮釵,她明明記得是姐姐落下懸崖的那簪在發上的啊?

為什麼,竟會從崖底跑到了這木盒中?那原來的匕首又到哪兒去了?

“厲非天!”殷汐忍不住叫出聲來。

她很少有失控大叫的時候,何況是邊叫邊急急奔出屋去。

聽到叫聲的哥舒離城一驚,馬上躍到她身側問:“什麼事?”殷汐沒有答理他,徑自奔到厲非天面前,神緊張地道:“厲非天,你瞧,這是什麼?”手掌展開,厲非天看到她掌上托起之物也是一震,臉上的神驚異之外,卻多了三分期盼與欣喜,喃喃道:“難道,她真的沒事…”

“你…你說什麼?”殷汐不敢置信地瞪視厲非天。怎麼可能?當她可是親眼看見他將姐姐當一劍然後打下懸崖的啊!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姐姐頭上的髮釵又怎麼會跑回來?

“厲非天!你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知道的,對不對?”殷汐情急地抓住厲非天衣袖,平時的冷靜自若已不知去了哪裡。事關十年前落下懸崖的姐姐生死,她當然會急切失態。

一邊被冷落得徹底的哥舒離城只是抿抿,很不是滋味地冷眼打量厲非天被她抓住的那隻衣袖。

厲非天嘆息一聲,道:“汐,其實這十年來,我一直在懷疑,挽她沒有死。”

“你是說真的嗎?”殷汐臉上滿是期盼,聲音細碎輕薄,好像是怕大聲會驚擾了什麼人一般。

“是的。因為十年之前,懸崖之上的那一劍,我本就沒有殺她!”厲非天終於吐出埋在心裡整整十年的

這是一個他欺騙了所有世人,也瞞過了殷汐的秘密。

不看殷汐,厲非天的眼神穿過眾人頭頂,有些茫地穿越層層纖雲而去。

“挽是那樣善良美好的女子,我又怎忍心殺她?我敬她愛她不會比任何人少!只可惜,那時我已經成婚多年,絕不能再對她有非分之想。而天道盟中一片除妖之聲,我作為盟主,要怎樣向其他人解釋,挽她是善良無辜的,並不是天下人所認定的妖女?你明不明白,當時如果我不殺她,必定還會有其他人來動手!那還不如讓我親自下手,挽或許還會有一線生機,她的妹子,或許也能夠活下來。”厲非天語聲悠遠,已不是在對面前的殷汐訴說,而是在對雲中虛幻的影子說話:“其實,挽她早已經明白,我到出雲谷來是另有目的吧,但是她善良得不願揭穿我,只怕會傷害了我的自尊,挽,挽…”輕輕呼喚數聲,殷汐不敢打斷他的回憶,靜靜聽他繼續訴說:“那一劍,我已經用了全部的心思刺得非常小心、非常輕巧。所有的人都以為是刺在了你心口,必死無疑。可是,只有我和你知道,那劍尖本就沒有深入,只刺入了三分,絕對要不了任何人命的,是不是?所以,你中劍的時候並沒有痛苦和憤恨,有的只是悲哀和無奈。因為你知道,這一劍是不得已的,也是惟一可以生存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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