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前線趣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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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佔父母回家知道了情況,嚇壞了,以後怎麼在村子裡住呀?他們連忙趕到陶坎家去賠禮。可是進門後,陶坎不容分說便將他們捆綁起來。莫佔父母苦苦哀求,陶坎下依不饒,競將莫佔父母活活打死了。若不是鄉親們全出來攔阻,他還要打死莫佔,燒燬她家的房子呢!

莫佔掩埋了父母的屍體,又將年幼的弟妹寄託到親戚家,便隻身逃到解放區。她要求參加已特寮部隊,而且一定要去拿槍作戰的連隊當兵,她要親手為父母報仇。

可是,已特寮連隊只收男兵,不收女兵。無論莫佔怎樣求情,連長總是一句話:“女的不要,再說,你才14歲呀,還沒有一技槍高呢。”莫佔著淚離開了。從此,她好像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可是在巴特寮部隊的另一個連隊裡,卻增加了一名新兵,是男人的名字,男人的衣裝,男人的短頭髮,但也是又瘦又小14歲的年紀。這名新兵其實就是莫佔。她為了拿起武器報仇,女扮男裝參了軍。

14歲的莫佔還未發育起來。連年戰爭,兵源困難,14歲的小兵在部隊裡並不稀奇,沒有誰會想到她是女的。在兩年的戰鬥生活中,莫佔衝鋒陷陣,英勇殺敵,多次立功受獎,更沒有誰會懷疑她是女兵了。戰友們甚至把她當成男人中的勇士,把她當成“拿主意”

“下決心”的人物。

然而,自然法則不可抗拒。隨著年齡的增長,莫佔的部無法阻擋地高聳起來,說話的聲音也無可奈何地變細變尖。她打起仗仍然兇猛勝過男兵,但他衝鋒時,高聳的rx房卻在前顫動不已;她儘可沙著嗓子說話。但她幫助同志時那女的溫柔便不知不覺出來。她已經當了班長,戰鬥間隙,大家聊天逗樂時,便有大膽的戰士說:“咱們班長多像個女人埃”這一來,戰士們早已憋在心裡的疑惑便被引發出來:“是啊,班長準是個女的。”

“我看也是女的。”班長的脯比姑娘的還漂亮”

莫佔急了,儘量憋了嗓了說:“胡說,我是男的!”大家僅僅是懷疑,僅僅是逗笑,便有人喊:“是男的嗎?

那就脫下褲子檢查檢查。”戰士們圍上來就要動手,莫佔沉不住氣了,叫喊一聲逃掉了。

幸虧又打仗了,班長在戰場上的勇猛減輕了大家一些疑惑。但是,長期生活在男集體中的莫佔,從身體到心理已經越來越不適應。老撾人有個愛洗澡的良好習慣。戰士們每天早晚都要下到河裡去洗澡;大家都脫光了下,唯獨她穿著衣服下,怎麼能不引人注目;不引人議論呢?

晚上睡覺,都是以班為單位睡大通鋪。雨季天冷時,大家都緊緊貼在一起互相取暖。莫佔是女孩,皮下脂肪多,貼著她睡最舒服,戰士們就都想鑽她的被窩…怎麼辦?莫佔想把實情講出來,可是一個女孩子跟全班的小夥子生活了這麼久,說出來有多難為情埃何況。說出來。上級就會把自己調出連隊,那就再也不能衝鋒陷陣為父母報仇了。

該發生的事情終於發生了。那天宿營,戰士們又和班長開玩笑,都要跟班長睡一個被窩,屋子裡亂嚷一片:“我跟班長睡一起!”

“不行,我睡,我跟班長睡一個被子。”

“讓班長說,跟誰唾?”

“班長,你說跟…”屋裡突然靜下來,戰士們張口結舌怔在了那裡。

他們的班長哭了,就那麼一個人躲在角落裡悄悄地啜泣,悄悄地擦眼淚。

於是,所有的戰士都明白了,並且眼睛也溼潤了。他們不聲不響地在各自的位置躺下來。規規矩矩,一動不敢動。

離開一個距離,讓班長獨個兒躺著淚。

第2天早飯後,指導員來到班裡。

“莫佔!”指導員突然叫一聲她過去的名字。莫佔本能地回頭答應:“到!”於是,指導員笑了,問:“聽同志們講,你是女的,是嗎?”莫佔臉上泛起女孩子特有的羞紅,卻一時難於承認,吱唔著:“我,我是,我不是…”指導員索對這位英勇善戰的女兵挑明:“我們調查了,你的真名叫莫佔。你不是男孩,是女孩,你最近是不是來月經了?”莫佔到這時再也不能隱瞞下去了,就著淚把自己家庭和自己的全部情況向指導貝做了彙報。

領導得知這一情況後。據她的請求,把她調離連隊,安排在585營營部當衛生員。

為了表彰莫佔的英勇事蹟,部隊報請總指揮部授予她一枚“伊沙拉”勳章。從此,中國式的“木蘭從軍”的故事便在巴特寮部隊廣泛傳開了。

段蘇權將軍被這個故事深深地打動了。

他沉默著,思索著。良久,嘆一聲:“這個故事給我很大教育和啟發喲…”陪同段蘇權的巴特寮幹部說:“你上次到585營去視察,可惜沒見到這位女英雄。”

“一個弱小的女孩子,成為衝鋒陷陣的勇士,這說明了什麼?”段蘇權緩緩說。像是自問,又像是問大家。他略一停頓,繼續講下去:“戰士們明白了自己為什麼打仗,戰鬥力就出來了。我們解放戰爭的時候,許多國民黨士兵非常怕死,跟解放軍一手,就乖乖地舉槍投降當了俘虜。可是參加了我們的隊伍以後,經過階級教育,開過訴苦大會,明白了自己為什麼打仗,為誰去打仗,一夜之間就變成了勇士。

再上戰場時,一個個都成了英雄漢!”巴特寮的幹部頻頻點頭:“是這個道理。我們學習中國革命的經驗,已經注意對部隊加強政治思想教育了。關於這一點,相信段將軍到了前線會有覺。”經川擴,段蘇權將軍來到了坐落在查爾平原西北的富科特山。

自1964年年中以來,美國在越南南方強化“特種戰爭”遭到失敗後,便出動空軍襲擊川擴、桑怒兩省的中心。

據地。同時,在萬象北面,琅拉邦南面和川壙東面發動了“三矢”戰役,目的是佔領查爾平原的重要門戶,進而佔領全部查爾平原——川擴戰略要地,以實現它所揚言的“建立麥克那馬拉防線”

“阻遏越南北方軍隊對越南南方的滲透”以及深入老撾境內“迫擊越共”富科特山是查爾平原的制高點,是兵家必爭的戰略要地。就在段蘇權這次視察後不到半年的時間裡,敵人便向富科特山先後發動了幾十次大規模進攻。

段蘇權參觀了越南軍隊的一個連隊。裝甲車和汽車距連部6裡地便被擋往,越南同志解釋說:這是為了防止敵人空中偵察到連部所在地,防止轟炸。中國當年抗美援朝“如果採取這一措施,不許汽車直駛司令部,美國飛機便難以準確轟炸志願軍總部,澤東的愛子岸英便可能不會犧牲。

段蘇權到這確是一條好經驗。他參觀了越南連隊,同連隊裡的5名華僑談了話。這些華僑作戰勇敢,與越南同志,團結友愛,關係非常親密。

段蘇權又連續參觀、調查了老過人民軍的幾個連隊。這些連隊都是長期堅守在海拔2000米以上的山嶺上,生活異常艱苦。由於山高、林密、雨水多,即使是中午,氣溫也不會超過攝氏15度,而且空氣溼度大,非雨即霧,戰士們身上的軍裝總是溼漉漉的,那怕是躲進那種半邊坡式的草棚裡,或住進陰暗的防空中,也無法避開那種水溼。那是一種使人無從辨別點滴的極微的水粒,一種不斷地無法目睹又無處不在的纖小點滴,在冥冥之中便附滿了人的衣眼和肌膚,形成冰涼而有滲透力的一層水分,再加上山高風大,戰士們無一例外都被凍得瑟瑟發抖。他們大多沒有棉被,凍醒了就起烤火取暖。

段蘇權在聽取連隊幹部的彙報時,關切地問:“伙食供給怎麼樣?”

“比較困難。”連長介紹說“1個月只供給20斤大米和450基普菜金。”450基普只夠買1斤豬或半隻雞。

連長繼續介紹道:“除了打仗,戰士們的大部分時間都是用來採集野豬菜、芭蕉花等野菜,以便蘸著野辣椒和鹽巴下飯吃。吃不飽,睡不好。加上山高寒冷,戰士們體質都很差,都是仗著年輕硬過來了。”段蘇權想起憑祥車站那源源不斷輸入越南的各種物資。

想起朱其文大使在河內講過的話,不住對越南顧問說:“戰士們的生活很艱苦,必要的裝備和物資供應還是要保證的,不然。非戰鬥減員多,部隊的戰鬥力就會受到影響。”越南顧問不自在地點點頭。

段蘇權廣泛接觸了一遍指戰員,他們絕大多數都來自貧苦農民家庭,許多幹部戰士都有親人犧牲於抗法和抗美鬥爭中。他們有鬥爭的傳統,無疑都是能夠吃大苦,耐大勞,能夠長期堅持鬥爭的優秀戰士。

段蘇權重點參觀了巴特寮2營,這是一支英雄的部隊。

1961年萬象右派集團發動政變,重兵包圍了巴特寮戰鬥部隊1、2、3營。經過戰,1、3營覆沒,只有2營在營長坎代指揮下英勇買圍。重整旗鼓,開始新的武裝鬥爭。坎代被任命為巴特寮部隊的總司令。2營素質高,戰鬥力強,是巴特寮的主力部隊。

這支部隊是大有希望的,是能夠承擔起抗美救國戰爭,奪取老撾革命勝利的重擔的。段蘇權在調查中更加堅定了這種認識和信心。對於“為什麼要打仗?”這一問題的回答,段蘇權基本也是滿意的。有的說“要為親人報仇”有的說“要趕走美帝,爭取老撾人民的徹底解放”還有的說“要打倒美帝,打倒貢濫主,爭取民主和自由”段蘇權想起胡正清講到的一位戰十,那戰士叫奠洪,住在令人難以置信的溼、發黴的茅草棚裡,卻把自己的內務事理得整整齊齊,邊用竹蔑編織了一個緻的小書桌,桌上放著書,頭還貼了一幅自己的畫。畫面上有東昇的旭照耀著一顆向葵,在向葵旁邊又畫了一個大木瓜。莫洪解釋說:旭代表我們的目標,向葵代表戰士,那個木爪代表戰士們解放祖國的鬥爭,已經結出了果實。

他們有理想,有追求,有奮鬥,有犧牲!段蘇權所形成的這種看法,在吃飯時進一步得到了證實。

連隊特意派人打來一隻鹿子,款待中國客人。

吃鹿子自然很高級,但還有更“高級”的菜,就是把鹿子的小腸煮了招待中國同志吃。腸子裡的東西不曾擠掉。

介於青草和糞便之間,煮時也不洗也不加調料,煮了,有一種奇特的味道。

這是老撾的一道名菜,專門用來款待貴客。

可是,司機小韓一聞就想嘔吐,年輕的中國軍人幾乎都不敢享受。

段蘇權將軍卻吃得津津有味。到底是長征過來的老紅軍,當年煮皮帶,嘗百草,早已練出極強的適應。一邊吃著,一邊給老撾年輕的指導員們講述紅軍當年“紅米飯,南瓜湯”的鬥爭生活,邊吃邊聊,指戰員們對一些問題的回答使段蘇權深受動。

段蘇權問過幾名年齡稍大些的戰士結婚沒結婚?

這幾名戰士的回答都是沒結婚,並且堅定地表示:“找姑娘結婚,那是革命勝利以後的事。”其中也有一個是結過婚的,他的回答是:“等老撾革命勝利後,我再去找她。”段蘇權問一名戰士:“將來革命勝利了,你想幹什麼?”戰士回答說:“我想到中國去學習,學好技術回來建設我們的國家。”聊天中,巴特寮的一些戰士都曾談到兩次內瓦協議。

他們說:”我們是希望和平的,但是兩次內瓦協議,後來都被美帝國主義和老撾反動派破壞了,我們損失很大。他們不讓我們有和平,我們就只有拿起槍來戰鬥到底,直到把反動派全部消滅光。”視察前線之後不久,段蘇權回國彙報工作時,曾將這些情況報告了周恩來總理。

周恩來聽後,沉思片刻,用緩慢低沉的聲音說:“內瓦會議我們吃了虧。老撾和柬埔寨都蒙受了損失,這是個很大的教訓。…”以後,周恩來在不同場合又多次講過這個話。當然,周恩來講這個話,與中國開始了“文化大革命”的政治背影不無關係,但更重要的是表現了總理高度自律的神品德,這種神品德使段蘇權等同志都受到很大教育和啟發。

事實是。在整個的國際政治鬥爭中,兩次內瓦會議是中國政府和人民,是印度支那三國人民以及世界各國人民通過鬥爭取得重大勝利的兩次會議。特別是周恩來率代表團參加第一次內瓦會議。那是新中國成立後第一次作為五大國之一參加的重要國際會議,取得的成功和勝利是為舉世所公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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