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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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姑秀髮高挽,上束垂珠道姑冠,內穿水綠長衫,外罩深綠無袖長襦,束金綠絲帶,手持銀鬃拂塵,而肩後卻是一柄綠柄長劍。
打量未完,已看清飛來道姑,正是玉頰消瘦,十分憔悴的小師妹羅秀玲!
黃劍雲看得心頭一震,而且也不有些
惑,何以許多失意的女孩子,在走投無路之際都遁入玄門當道姑?
心念未畢,羅秀玲已淚如雨下,戚聲呼了聲“雲哥哥”伸張雙臂,飛身撲來。
黃劍雲一見,也星目溼潤,低呼了一聲“玲師妹”也飛身向前去。
就在兩人各張雙臂,看看將要擁抱在一起的同時,不遠處的石屋前,突然響起一聲洪亮嚴肅的“阿彌陀佛”黃劍雲悚然一驚,閃電旋身,羅秀玲的嬌軀擦身而過,直向前面的雪松撞去。
又是一聲焦急而洪亮的大喝道:“雲兒拖住她!”就在大喝的同時,黃劍雲的左掌早已遙空向側一引,右掌閃電拖了一下羅秀玲肩後飛揚的穗劍。
也就這一引一拖的些微拉力,羅秀玲的嬌軀一頓,接著一個踉蹌,雙手同時扶在面前的鐵枝雲松樹身上。
不遠處再度響起了深沉的寬洪聲音說:“玲兒,你難道要你雲師哥陷身不義不成?”扶樹垂泣的羅秀玲一聽“哇”的一聲掩面哭了,緊接著,折身如飛,直向她住的西屋馳去。
黃劍雲慚愧的抬頭一看,只見不遠處岸然立著一位身軀修偉,滿面紅光,神情十分肅穆的灰袍老和尚。
灰袍老和尚壽眉惑目,銀髯及腹,手扣一串紫檀念珠,正目光閃爍的望著他看。
黃劍雲不必判斷,躬身一揖,屈膝便拜,同時,惶聲說:“師伯在上,弟子黃劍雲叩頭,並請降罪劍劈藍師兄之過。”
“法空”大師心情動,壽眉顫動,久久才黯然一嘆說:“雲兒,你代師伯處理叛徒,師伯正應嘉許於你,何過之有?快請起來答話,師伯還有話問你。”黃劍雲恭聲應是,叩首起身,垂手恭立。
俄頃“法空”大師才抑制著動情緒說:“你去‘二仙會’的全盤經過,已由你玲師妹講過了,在終南義釋老怪和‘天南神君’的事,也由一位李嫂轉告給玲兒,當時你師父仍在此地…”黃劍雲一聽,心知不妙,恐怕恩師不在峰上了,不自覺的恭聲
言問:“請問師伯,家師是否仍在師伯處?”
“法空”大師淡淡的說:“你師父在此等你半年,見你未回,他已轉回衡山了。”黃劍雲一聽,十分失望,但他已決定此地事畢,即去衡山拜謁師父,去時至少帶著柳羨香、李鳳仙、和湯麗珠三人同去,是以並不覺得難過,但他仍關切的問:“不知家師離去時,可有面諭請師伯轉知雲兒?”
“法空”大師見問,不由黯然一嘆,說:“你師父臨行叮囑,你玲妹孤苦一人,倍受創痛,希望你能派一忠實女僕來峰上作伴照顧,一旦為師伯的下山遠遊,也免卻懸心之憂!”黃劍雲一聽,立即躬身回答說:“雲兒回去之後,立即選派一健壯誠實而武功又不俗的女僕,前來陪伴玲師妹。”
“法空”大師讚許的點點頭,繼續說:“現在天已經不早了,快去見你玲師妹一面,儘快回去吧!”黃劍雲躬身一揖,同時應了個是,正待轉身離去“法空”大師又開口說:“且慢,為師伯的還有話說。”黃劍雲一聽,趕緊止步,面向“法空”大師垂手躬立。
“法空”大師捻著銀髯,目光茫然,久久才說:“師伯與你師父,早已有意將秀玲許你為,只因你玲師妹年歲尚小,沒有正式提議,自然談不上是你的未婚
…”黃劍雲聽至此處,趕緊躬身應了聲是。
“法空”大師繼續說:“但是,你玲師妹卻曾聽到我與你師父在暗中的商議,因而,她也久以是你的未婚子自居,你去時切不可談及此事,增加她的刺
!”黃劍雲恭聲應是,但卻
惑的問:“請問師伯,師妹為何身著道裝,難道她決心終身為道姑?”
“法空”大師見問,也不黯然一嘆,說:“她還不是塵念未盡,仍有可懸之處,捨不得頭上的三千煩惱絲。”說此一頓,再度一嘆說:“雲兒去吧,走時不必再來見我!”說罷轉身,仰面去望彎月。
黃劍雲一見,只得躬揖應了聲是,謹慎的舉步向羅秀玲的西屋走去。
走過褚石廣院,尚未到達西屋門前,已聽到羅秀玲在室內的啜泣聲。
到達門前首先咳嗽了一聲,接著低聲問:“師妹在屋內嗎?”星內略微一靜,接著傳出羅秀玲的噎聲音,說:“雲師哥請進!”黃劍雲一聽,舉步走進門內,而淚痕斑斑的羅秀玲,也由內室中垂首
出,同時,沙啞的低聲說:“雲師哥請坐。”外間僅有兩椅一桌,和兩張圓凳,陳設十分簡單,黃劍雲也不謙遜,就在尊位上坐下來,一俟羅秀玲就內室門側的圓凳上坐下來,立即低沉的說:“那夜回至大理賓館,由於情勢急迫,無暇前去小村上看你,而且,又怕因小兄前去,致令那對老夫婦懷疑,是以,沒有前去看你…”話未說完,羅秀玲已
淚
噎著說:“小妹體會得…”話剛開口,熱淚再度奪眶而出,以下的話,又哽咽在喉了。
黃劍雲看了這情形,心中十分難過,想到小師妹的命運,實在太悲慘了,俊目中也不由淚光閃動,但他仍鎮定的問:“不知小師妹何時由滇中回來?”羅秀玲垂首著淚說:“孩子生下後不幾天就死了,我無心再在那個傷心的地方呆下去,就請老夫婦僱了一輛長途轎車,將我送到溪江口,我又乘船東下,轉道北上到達川西邊界時,小妹的身體早已復原了。”黃劍雲覺得孩子是無辜的,這時聽說孩子死了,覺得有些不解,因而
惑的問:“生下來的小孩怎會死呢?”羅秀玲雖然年齡較黃劍雲小,但她卻有了做母親的經驗,這時見黃劍雲問得可笑,知他不懂,只得
淚解釋說:“十月懷胎才分娩,七個多月就被那廝踢下來,怎麼能活?”黃劍雲一想到藍海寶在那等情況下踢打羅秀玲,以致送掉了一個小生命,心中不由暗泛殺機,充滿了怒意。同時,他也體會到紀曉燕那句“他的
子死了還差不多”的話,是多麼陰毒。他深信,假設紀曉燕對藍海寶的追求,嚴正峻拒,藍海寶也許不致那樣對待羅秀玲。
現在想來,紀曉燕的那句話,實在是給藍海寶企圖致死羅秀玲的啟示。
心念至此,恍然似有所悟,覺得紀曉燕的心腸之狠毒,實不亞於已死的“祁連鬼女”紀曉燕如果不盡早疏導向善,將來勢必危害武林。
心念電轉,頓時想起羅秀玲要求李嫂轉告他火速前來之事,因而關切的問:“師妹要李嫂轉告小兄火速前來,究有何事?”羅秀玲見問,啜泣立止,嬌靨緋紅,久久才有些羞澀的說:“小妹由川中回峰時,‘逸塵’師叔恰在此地,假設雲哥哥能及時趕回,兩位老人家也許會改變一下小妹的悲慘命運!”黃劍雲一聽,自然明白羅秀玲的意思,但他這時不便峻拒,以致令她格外傷心。但他相信,由於方才“法空”師伯的喝阻,羅秀玲應該明白,再提前議是絕不可能的事了。是以,他躊躇良久,才措詞完美的說:“不管師父老人家在不在此,小兄都有責任照顧師妹,有關此事,師妹你請放心,小兄自有安排。”說話之間,發現羅秀玲深深垂首,紅達耳後,掛著淚痕的玉頰角上,綻出一絲微笑,心中一驚,知道該走了。於是,一面起身,一面歉然道:“小兄來時,並未告知家下人等,所以必須儘快回去,最遲明
午前我會派人到峰上來服侍你…”羅秀玲聽得神
一驚,大
意外,不由起身驚異的問:“你這就要走了嗎?”黃劍雲立即寬
的說:“小兄居處,近在咫尺,隨時可來看你!”說話之間,業已走出門外,轉首一看,發現“法空”大師的房門已關,跟在身後的羅秀玲已低聲解釋說:“師父已經入睡,你不必進見告辭了。”黃劍雲一聽,低聲應了個是,揮了個“再會”手勢,輕靈的飛身一躍,已到了東房的屋角下,又回首望著依依目送的羅秀玲揮了個手勢,才展開輕功直向峰崖馳去。
由於身輕路,飛行自然快速,下峰越谷,穿林登嶺,不覺間,前面燈火點點的“恩平山莊”已經在望。
就在這時,前面廣大橫嶺的一片大草坡上,緩緩的站起四道纖細人影。
黃劍雲不必細看,僅在月光下閃閃發光的勁衣金邊,便知是“大漠四仙子”四人,只是不知她們四人為何在此,還是特的來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