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有多少舊恨添一段新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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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靜的丹房中。

丹爐內冒著嫋嫋青煙,牆上掛著拂塵,紅的書架上堆著經卷,一切都顯示著一種超凡脫世的神秘意味。

韋明遠與杜素瓊分別睡在雲的一側,中間端坐著那個被稱為掌宮神主的老道,此刻他的眼睛望著頭上的承塵,陷入一種深遠的沉思中。

良久,他才收回目光投到韋明遠身上,輕輕地嘆道:“冤孽!冤孽!你早不來遲不來,為什麼偏要在這時候來呢?”他又仔細地審視了一下韋明遠,眼中又出慈祥的光芒,道:“好資質,姬子洛收得好徒弟,看來我為你毀了道基,也還值得,唉!往事只堪哀,這真是命數。”說完他的手指毫不猶疑地點在韋明遠的三焦之上。

韋明遠的身子動了一下,無力地睜開雙目,見狀頗為驚奇,正開口說話,卻為老道嚴峻的目光所阻。

老道的頭上冒起一陣熱霧,清瘦的臉上浮起一片淺紅,狀似十分用力,手指也微微起了一陣顫動,但片刻之後,他的臉微變,手勢也跟著一緩。

然後以一種奇怪的聲音道:“不可能呀!這孩子縱然服過靈藥,也不能到這種進境呀。”想了一下,他又毅然地道:“也罷!我索成就一個天下無雙的奇才吧。”語畢雙手加速運行,頭上白髮都立了起來。

如是又過了將有一個時辰,他才停下了手勢。

韋明遠也翻身坐起,舉動輕靈,痛苦全失,望見老道疲累的樣子,心知是他所救,十分,立刻跳下地,深致一禮道:“多謝老仙長搭救。”老道正在閉目調神,微一啟國道:“別客氣,你生死玄關已通,我不出手,你也死不了,我不過助你速愈而已。”韋明遠仍是地道:“仙長高誼雲深,晚輩十分,不知仙長在宮中如何稱呼?”老道微微一笑道:“你不是要找掌宮神主嗎?我就是。”韋明遠聽見他就是神主,倒不由得怔住了。

老道又含笑道:“以你的年齡,居然能搏殺我宮中玄字輩好手,確是不可思議之事…”韋明遠面含疚道:“晚輩急謁見神主,玄明道長又多方留難,不得已才作一搏,動手間已值生死相拼之間,一時無法控…”老道搖手道:“我不怪你,否則我也不會出手救你,我只是奇怪,以你的年齡,怎會到達那種境界的,姬子洛若活著,他也不可能有此修為。”韋明遠恭身道:“晚輩曾蒙一故人,移注近百年功力…”老道釋然道:“原來如此,方才我療傷之際,本想助你引血歸經的,後來發現此舉已屬多餘,乃錦上添花,又送了你一甲子之功,現在你已得三花聚頂,五氣朝元之境,本宮之內,連貧道算上,都不是你的對手了。”韋明遠才明白自己復甦之後,不但不覺病痛,反而神更加旺健,乃是這層原故,不發於心,由衷地道:“晚輩蒙仙長如此成全,死身難報。”老道一擺手道:“沒什麼,此舉算我對姬子洛略贖前愆!”韋明遠驚道:“仙長與家師有舊?”老道黯然道:“算起來,姬子洛應該是我的師侄,我與他師父是莫逆之。””韋明遠立即跪下叩首道:“弟子不知是師叔祖,請恕不敬之罪。”老道將手一招道:“別多禮了,我早年行事不端,愧對我那恩兄,也愧對你師父,實在當不起你的重禮!”韋明遠雖覺他的話中有因,但仍恭敬地跪在地下道:“弟子入門未久,恩師也從未談過師門淵源,是以對師叔祖不曾聽聞…”老道微煩地道:“你別叫我師叔祖,我也無顏當此稱呼,你還是叫我神主吧。”韋明遠看他的神莊重,不敢有違,恭聲道:“弟子遵命,神主!當年之事…”神主一嘆道:“當年之事,千頭萬緒,我也不知從何說起。”韋明遠道:“弟子想見慎修師兄一面。”神主微異道:“你要見他做什麼?”韋明遠道:“弟子想他可能是家師的後人…”神主一驚道:“你怎麼知道?”韋明遠道:“弟子心智魯鈍,這都是瓊妹猜測到的…”說著一望上的杜素瓊,見她尚在昏,不由憂形於

神主道:“她不要緊,我因見她急怒攻心,所以才點了她的睡,讓她安靜一下,這女娃娃是誰?”韋明遠心中大定道:“她是我師孃的弟子。”神主望了她一眼,點頭道:“不錯!她跟藝華那孩子一樣的聰明美麗,孩子!你們倒是一對佳侶。”韋明遠臉上一紅,也有點黯然道:“弟子與瓊妹為命運所,今生只能以道侶以終,鴛鴦難諧了。”神主微意外地哦了一聲,輕嘆道:“唉!造化人,常令好事多磨,孩子!我倒希望你們別大固執,須知浮生若夢,情天易殘…”韋明遠道:“弟子之遭遇說來話長,不敢冒讀清聽,還是請神主一告當年之事。”神主點頭道:“也好,以後再說吧!我先答覆你一句話,那慎修的確是陳藝華與姬子洛的孩子,不過他自己並不知道,你也不必去告訴他。”韋明遠驚道:“真的,那麼碎心人怎麼說慎修師兄為他所生呢?”神主的臉大異,急問道:“碎心人是誰?”韋明遠道:“碎心人雖不肯說出姓名,但弟子判斷他必是先師口中所說的當年舊友周正。”神主臉又是一陣變動,良久始哺哺道:“這孽畜,果然沒有死,難怪我近來時常心血不寧,恐是大道難成了。”韋明遠心頭又是一陣狐疑道:“神主也認識周正。”神主面動道:“我怎會不認識,他是我的兒子。”韋明遠忍不住訝然出聲叫道:“您的兒子,那…”神主道:“你不信嗎?我今年將近一百歲,三十歲得子,那孽畜今年也該有七十歲了,你師父還要年青兩歲,藝華更小,但是他們竟然作古,我因為練的是道家玄功,所以看來不大顯老。”韋明遠道:“這我倒不懷疑,我與瓊妹都有四十了,只是因為得了靈藥之助,所以看來仍是二十多歲的樣子。”神主點頭道:“不錯!駐顏丹乃吾家傳之物,功效非凡,那女孩子怎麼也能青不減?”韋明遠道:“她後來繼承了管雙成的衣缽,得九天梅寶之功。”神主嘆息道:“管雙成一代女傑,我尚有數面之雅,數十年未履人間,這些老一輩的都相繼謝世,應該是你們年青人的天下了。”韋明遠見他只顧慨,雖然心中頗為著急,想一聽昔年故事,卻也不敢催促。

神主見他滿臉焦急之狀,微微一笑道:“你必是急於想知道昔年之事,這些事除我之外,再無人知,這是我昔年憾事,若非因你是姬子洛的傳人,我是怎麼也不肯說的。”韋明遠見他神不佳,不敢再去撥,只是靜靜地期待著。

神主閉目靜思片刻,才緩緩地道:“貧道俗家姓周,世居周村,因我輩分頗高,二十歲即膺任族長之位,後來認識一位武林奇人天龍子,他就是你的師祖!”韋明遠至此才第一次聽得師祖之名,自然而然地出一絲尊敬之態。

神主又慨了一陣道:“天龍子學究天人,一向獨來獨往,所以雖然身負奇技,武林卻無名聲,不知怎地他與我倒是一見莫逆,傾心相。”韋明遠輕聲問道:“那我師父在什麼時候投到他老人家門下的呢?”神主道:“你別急,我就快說到了。我三十歲得子,四十歲生那天,你師相翩然而臨,帶來一個俊秀的男孩子,那就是你師父姬子洛。”韋明遠這次沒口,靜靜地聽他說下去。

神主想了一下又道:“天龍子說他跡天涯,不耐久居一地,所以將徒弟放在我那裡寄養,每年他來此授藝一月,然後再出外遊歷去。”韋明遠見他仍未談到天香娘子之事,忍不住問道:“那麼我師父怎麼認識我師孃的呢?”神主嘆道:“藝華是我甥女,自幼父母雙亡,寄養在我家,本來我頗想將她收作媳婦的,誰知你師父來了之後,無論學識人品,都比我那兒子強,藝華自然而然地接近你師父,將我兒子冷落了。”韋明遠見過碎心人,覺得這老道的話確有道理,碎心人那等形貌,實在無法與師父逾世獨立的丰神相比。

神主又接著道:“我初時對這些事也並未在意,可是我那兒子對藝華卻是一往情深,人得緊,這情形直到你師父二十歲那年,我才發現。”韋明遠聽得出神,忍不住啊了一聲。

神主望了他一眼道:“那年正好天龍子又來了,這次他神莊重地對我說,他找到一部絕世的功訣,準備分授於我、你師父、及我的兒子。”韋明遠自然地問道:“是什麼功訣?”神主道:“他傳給我的是‘上清氣訣’,就是我現在練的那一種,傳給你師父的是‘太陽神訣’,傳給我兒子的則是練功的‘武訣’。”韋明遠口道:“是的!我師父傳給我的‘太陽神抓’,就是那‘太陽神訣’所載。”神主頓得一下,乃又道:“太陽神訣之功,必須至一無人之處靜練,你師父立刻啟程至一極為隱秘之處,行前只對我稟告,因故連藝華亦未通知。”韋明遠急道:“那地方就是幽靈谷,我後來也是在那兒學藝的。”說時臉上出神往孺慕之態。

神主並未答理他的話,繼續說下去道:“誰知他與藝華已因情好到極頂,有了燕婉之私,他走時,藝華已有一個多月的身孕,這是藝華後來告訴我的。”韋明遠急道:“那麼她怎麼又嫁給你的兒子呢?”神主道:“事情就錯在這裡,我當時得到太清氣訣之後,也急想找個地方修練,實在不願為這些事情煩心,而我身為族長,又不容許我的甥女未婚生育,貽人笑柄!”韋明遠道:“這的確是不易處理的問題,神主,您到底如何決定的呢?”神主道:“我那時只想將事情快些解決了,好早些身,所以我勒令她下嫁我的兒子,想把這事作一了斷,我好覓地清修。”韋明遠道:“那麼陳藝華…我師孃她答應了嗎?”神主道:“她自然不肯!我只好哄她道:姬子洛為了修練一種神功,必須斬絕情緣,這一生永不會再回來了。”韋明遠道:“她相信嗎?”神主道:“她對我一向尊敬,怎會不信,而且我還勸她道,為了紀念姬子洛,只有名正言順地將孩子生下來。”韋明遠覺得他這種做法雖為不當,卻也說不出什麼理由,只有在臉上出不以為然的表情來。

神主瞧在眼中,心內明白,不由深嘆了一聲。

韋明遠忽然道:“我師孃已懷身孕,下嫁你的兒子,難道他一無所知嗎?”神主道:“我那孽畜,生來就有些痴呆,而且他愛藝華極深,把她當做仙女一般,如何敢起一絲懷疑之心。”韋明遠想起碎心人的神情,也不搖搖頭。

神主又道:“我在他們成婚三天之後,即將家事給藝華,我也覓地清修去了。”韋明遠道:“您一找就找到這裡?”神主道:“是的,我在此呆了三年,修成第一階段,靜極思動,便回去看了一遍,不想家中已生鉅變。”韋明遠急道:“什麼鉅變?”神主道:“你師父苦練三年,神功略有所成,也回到了周村。”韋明遠道:“他發現您所做的事,必然很不高興。”神主道:“他與藝華兩心相許,當然不能怪他,可是他到底忠厚,隱忍不言,可是免不了仍跟藝華暗通款曲,一訴相思。”韋明遠慨地道:“真摯的愛情,是不會受到外力影響的。”神主道:“你說的對!所以我不怪他們,儘管他們都能不及於亂,我是暗中觀察的,看見這種情形,我十分動,也十分後悔。”韋明遠大為動地道:“我恩師的人格朗照月,我對他老人家的信任並沒有錯。”神主點頭道:“是的!我也這樣想,這錯誤是我造成的,我該設法彌補。”韋明遠道:“您如何彌補呢?”神主道:“我趁你師父與藝華在一次相約于山上見面之時,我暗中通知了我兒子。”韋明遠懷疑道:“這算什麼彌補之法?”神主道:“你別急,聽我說下去呀!我兒子見到你師父與藝華在一起,果然十分震怒,當場就跟他們衝突了起來。”韋明遠道:“我不信我師父會跟他打的。”神主點頭道:“你師父謙遜為懷,當然不會打他,可是我兒子冥頑不靈,非要殺死你師父,你師父沒有辦法,只好出手自衛了。”韋明遠急道:“我師父會打他?”神主搖頭道:“不!子洛不是那種人,我兒子一心要殺死他,他只出手阻擋,卻從未還過一招。”韋明遠道:“那麼結果又怎樣呢?”神主道:“結果我兒子將你師父一直到懸崖之旁,我在暗中看著實在不過意了,便推出一掌,把兒子打下了懸崖。”韋明遠恍然大悟道:“原來是您把碎心人打下去的,這筆賬卻記在我師父身上。”神主道:“我怎知那孽畜未死,而且又跑了出來。”韋明遠想了一下又問道:“我師父知不知道這事是您所為?”神主點頭道:“我把兒子打下山崖之後,立刻現身出來,說明原委,並且著令他二人成婚。”韋明遠道:“他們答應了?”神主搖頭道:“他們不肯答應,經過我一再勸說,最後扳著臉孔,命令他們接受,他們才相偕離開了。”韋明遠再問道:“他們成婚了嗎?”神主道:“沒有,對外他們不諱言二人是夫,可是在暗中,他們為著對我的兒子致歉,始終未曾再及於私,直到藝華鬱郁而死。”以後的情形韋明遠都知道了,想起師父一生的不幸,不泫然泣下。

神主道:“他們為了替我延續香火,並未將孩子帶走,可是我於心不安,責令孩子姓陳,算是我對藝華的歉意,而且在他十歲之時,就將他帶到此地,令他一心學道,希望他將來有所大成。”韋明遠想了一下道:“怎麼我師父從未向我提及此事?”神主道:“子洛那孩子何等忠厚,我又是他長輩,這些事他怎會再向第三人道。”韋明遠心中萬念變雜,看見神主亦是滿面悽容,忍不住又勸告地道:“您也別自責過深,當時您處置雖是不當,可是您對我師父已經算是盡了心了。”神主搖搖頭道:“不!他二人後來那等做法,俱是我一手造成,當時我一心只想快些擺脫俗情,誰知速不達,到頭依然功虧一簣。”韋明遠含疚道:“那都是弟子不好,誤了神主成道之機。”神主搖搖頭道:“這是數,我自行不義,自食其果,可見人存不得一點私心。”韋明遠忽然問道:“神主所修玄功,真能脫體飛昇嗎?”神主搖頭苦笑道:“道家丹成飛昇之說,本是欺人之談,我練的不過是一種高深武功,但是練成之後,確能脫胎換骨,憑虛御空,但是以我們有限之生命,要到達那種境界,確實是難上加難,我本來可以到達第一步,可是定力不夠…”韋明遠惑然而問:“那麼這種境界是永遠無法達成了?”神主道:“這也不然!一個人若是自小即膺機遇,而無雜念擾心,再加上資質,很有可能到此一境界,像慎修就有希望,所以我希望你不必見他,也不要再去打擾他了。”韋明遠點頭道:“師門後人有此成就,弟子亦頗以此為,定遵神主之命,好在我恩師往年之事已明,我對天下武林有個代,也就行了。”神主點頭道:“好!你若是怕無法取信於人,我可以修一封書信給我兒子,令他明告天下。”韋明遠搖頭道:“不必了,我只要知道恩師昔年未曾有虧負他人之事,為願已足,碎心人之遭遇亦夠慘的了,無須再去刺他了。”神主想了一下道:“也罷!我塵心早淡,對我自己的兒子倒無什麼眷戀,惟獨對於你卻頗為投緣,若是你肯留在此地,我倒是十分歡。”韋明遠道:“這一點恐怕要違神主之命,弟子在中原尚有未了之事。”神主道:“什麼事?”韋明遠長嘆一聲道:“世上還有何事,名利都能淡忘,卻不能免掉為兒女心的俗務。”神主亦是微微一嘆道:“好吧!這倒是不能勉強,你去到中原,看見我那兒子,給他一個信,叫他上這兒來見我,這傢伙從小就不成器,老了還要**心。”韋明遠恭聲道:“弟子一定遵命,只是恐怕他不易相信我的話。”神主想了一下,從身邊摸出一塊玉玦道:“這是我周家傳家玉玦,亦是周村族長標誌,你拿著這個東西去命令他來見我,諒他必不敢反抗。”韋明遠接過玉玦,突然想起一事,黯道:“這事我倒可辦到,但是周村已被宵小夷為平地了。”神主面大變道:“是誰做的事?”韋明遠道:“我雖未查明正凶是誰,但鐵扇賽諸葛鬍子玉實難辭其咎。”神主大怒道:“我沒有聽過這下三濫的江湖人之名,而且我也不下山了,這事你責成我那孽畜,限令他拿兇手之頭來見我。”他說時鬚眉皆動,憤怒已極。

韋明遠恭然道:“弟子遵命,而且弟子亦可助碎心人前輩一臂之力。”神主微一頷首,拍開杜素瓊的道。杜素瓊嚶然而醒,與韋明遠相見,倒是有恍如隔世之

玄真宮掌宮神主居然破例,不但韋明遠等三人安然地放下山去,而且還親自送到海邊,這事情讓所有的宮中之人都到驚奇,不過他們也只能悶在心裡。

韋明遠身立船頭,恭敬地一施禮道:“神主請回吧!所託之事,弟子一定盡力做到,定不負神主之望。”神主微微頷首,舉手回禮道:“你去吧!若是哪一天你了斷一切俗務,我還是歡你來到此地,以你的資質,習那上清氣訣,應該比我的成就還高。”韋明遠道:“謹謝神主厚愛雅意,弟子會記在心中的。”神主將手一揮,韋明遠吩咐水手解旋啟程。

船剛行以數尺,神主尚立在岸邊相送!

韋明遠忽然想起一事,飛身一縱,又到了岸上。

神主奇道:“你又回來做什麼?”韋明遠恭身道:“弟子尚有一事請示。”神主道:“什麼事那等重要?”韋明遠道:“弟子師祖不知是否尚在人世?”神主面微動,沉一下道:“天龍子的修為尚高於我,我能不死,他應該也健在,只是他身如閒雲野鶴,不知道該到哪兒去尋他。”韋明遠道:“弟子對師門實在仰慕得緊,神主可知師祖平素總在哪些地方駐節?”神主又想了一下道:“我這義兄居無定所,不過他最後一次分手時曾說要往羅浮永居,我也曾去過幾趟,僅未獲面。”韋明遠一躬道:“師祖既然如此說,弟子得暇,定要去找尋一趟,略表孺慕之忱。”神主點頭道:“你宅心忠厚,也許義兄肯見的,我自知所做的事,不太能得他的諒解,因此可能他知道我去,也避而不肯見面。”言下頗有黯然之狀。

韋明遠道:“弟子找到師祖,定然替神主解說一番。”神主點頭道:“有勞你了,你去吧。”韋明遠又作了一禮,回身上船,揚帆而去。

歸途恰遇順風,舟行甚速,不過才花了兩天時間,已然回到粵境,棄舟登岸,商議行程,韋明遠認為找兒女雖屬重要,可是玄真宮神主所託找碎心人之事,尤為緊要,主張馬上北上,杜素瓊卻笑道:“茫茫天涯,碎心人必會在那裡等著你嗎?”韋明遠一想也對,碎心人與他相搏受傷後,必不會枯守一地,周村已毀,要找他無異海底撈針,不愁上眉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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