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徒勞往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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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心早歲坎坷,晚年事佛,最喜靈慧的幼兒,見那女孩清麗脫俗,趕忙走過去,握住她的小手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女孩睜著兩顆溜回的眼珠,好奇地望著俠尼道:“我叫社念遠,你呢?”天心微笑道:“我俗家的名字早已不用,現在叫天心。”仗念遠搖搖一下頭道:“天心這名字不好,不如我的有意思!”開心見她年紀雖個,卻裝著一派成年的樣子,大有趣,遂
著笑容。同她搭燦地道:“你的名字有什麼意思呢?”杜念遠偏著頭道:“山主說我的名字是紀念一個很了不起的人!”天心想到杜素瓊與韋明遠的一番遭遇,不
慨地道:“是的,他的確是個了不起的人!”杜念遠大是興奮,扯住天心的袖子道:“你認識他?告訴我好不好?他是怎麼樣的一個人?有些什麼寧不起的事?還有…他叫什麼名字?”天心奇道:“難道你母親沒有吉訴你?”社念遠噘嘯道:“沒有,她說我年紀大小,要等我大了才跟我說…我忘了告訴你,山主就是山主,她不是我的母親!”天心知道梵淨山的規矩,也知道杜素瓊何以不讓自己的孩子稱她為母親的道理。不過心中總不舒服。遂問道:“那你的父母呢?”杜念遠神秘地搖頭道:“我不知道!山主很愛我!許多姨姨也很愛我,尤其是姥姥,她最疼我了。我想我不需要父母!”這孩子雖然只有五歲,可是說起話來,口齒伶俐。完全超過了地的年齡,使得天心更喜歡她了,正在捉摸該如何再向她問話時,一旁的海上大師輕咳了一聲,天心抬頭一望,當初把守第一關的紅.衣少女朱蘭已站在面前。
朱蘭冷冷地道:“師太是明知故問,對一個孩子講這些話,不是太失你出家人的身分嗎?念遠!過來!”杜念遠像只小蝴蝶似的奔撲到朱蘭的懷中。天心則滿臉飛紅,訕訕的頗不是味,口中亦吶吶地說不出話。
朱蘭曬然一笑道:“師太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遠道而來,這次又有什麼見教,莫不是又有什麼掀動江湖的大事發生了?”天心見她的語調尖刻,顯然極不歡,然而自己上次前來,即送掉管雙成的
命倒是怨不得人家!
遂極和調地道:“貧尼很慚愧,梵淨山人間仙境,貧尼無事實不敢前來打擾,這次不但是為了天下生靈計,而且也是為了…”話尚未說完,即為朱蘭打斷道:“這些話跟我說沒有用,你來的呂的是要請山主.還是留點神去向山主說吧嚇過我怕你會失望的…”天心驚道:“難道山主不肯接見我們!”朱蘭目光一掃二八,搖頭道:“二位既是山主故人,而且先前又承呵護之情,山主倒不會如此絕情,她已知二位前來,命我進客的!”天心不解道:“姑娘先前之言,貧尼就不明白了!”朱蘭道:“山主雖接見你們,卻斷不會下山幫你們了斷事務,這樣豈非使二位白跑一趟,所以我說你們會失望的!”天心沉
不語,滌塵突然道:“還是請容我門先指山主之麵糰巴!”朱蘭毫無表情地一揮手道:“二位請隨我來吧!”二人默默地跟在她身後,朱蘭走了幾步,發現杜念遠處興致
地跟在身旁,不由眉頭一皺道:“念遠!仙子今天叫你做什麼的?”杜念遠瞪著眼睛道:“沒有!什麼也沒有!”朱蘭笑道:“小鬼頭,你別耍滑頭,今天明明是雙
,是該你去教趙大唐詩的
子,你還不快去!”杜念遠撒嬌道:“朱姨姨,山從來沒有外人來過,您就讓我也去看看熱鬧吧!趙大笨死了,一闕清平調,三天還沒背
…”朱蘭搖頭道:“不行,那是山主規定你的工作,你有膽子儘管不做好了,回頭罰下來,可是沒有人敢替你講情!”杜念遠想了一下,才紅著眼睛走了。
天心詫異道:“她才那麼小,就可以教別人了嗎?”朱蘭得意地笑著道:“別看她小,文武兩途,有入學了幾十年;都未必能趕得上,趙大才受了了她半年薰陶,不是文雅得多了。
天心佩地點點頭,半晌才又問道:“山主對她很嚴吧?”朱蘭道:“愛之深則督之切,山主不僅是對她,對每一個人都是這樣,恩威並施,連費姥姥都對她又敬又怕!”天心肅然問道:“山主一定很得人心!”朱蘭亦是恭敬地道:“是的!山主治理本山,除練武功外,每個人都要學很多東西,做很多事情,當初我們對仙子只是敬服,然而山主平易近人,她跟我們一起
作,一起生活,大家對她除了尊敬之外,還具有一種真正的
情。”天心慨然而嘆道:“貴山主是個了不起的人!”朱蘭不再開口,只是肅穆地在前面領路。
山中的環境與從前改變了許多,瑤花琪草,亭臺樓閣猶是昔面目,只是其中往來的,已不是綽約仙子了。
她們都一式布衣裙級,有的紡紗,有的織布,有的讀書,有的練劍,每一個人都自得其樂!
天心慨地道:“無懷氏之民欽,這兒簡直就是秦人舊舍,桃源勝地,貴山主確是了不起!”說著又往前走了一陣,突然花叢中一個戴竹笠的農裝女子站了起來,手上還是沾了泥土,向他們情然微笑!
天心定睛一看,不是梵淨山主,又是誰來。
杜素瓊檢襖作福道:“梵淨山得二位高人佛駕,幸何如之,蘭妹妹,請你先將二位貴賓帶到聽松軒旁小坐,我洗了手就來。”朱蘭躬身答應了一聲,天心與滌塵向社素瓊見過禮,寒喧了幾句,才跟在朱蘭身後而去。
聽松軒傍崖而築,設備淡雅宜人,窗外遍是蒼松,微風拂過,掀起一片松濤,使人耳目為之一清。
小嬸送上香茶,朱蘭著笑讓客道:“我們不敢自詡為仙,沒有胡麻飯奉客,這茶可確實是松子泡的,請二位嘗一嘗新!”天心與滌塵謝著接過,入口一品,果然別具一種清香之味,不由得讚賞異常,連連呼佳。
一茶將盡,杜素瓊一身談裝翩然而臨。
天心滌上又站起來,重新見禮,分賓主坐定。
杜素瓊笑著道:“二位間關遠來,必是江湖上又有大事發生了?”天心道:“正是,這次嚴重多了,不但關係著若干生靈,而且還影響武林劫運,因此貧尼與滌塵大師不得已…”杜素瓊神不動地道:“我已遠離江湖,對這些事十分陌生,莫非在此數年中,武林中又出了什麼極為厲害的高手不成?”天心遂將近年所發生的大事,以及“蛾嵋”、“少林”受到威脅的情形說了一遍,更強調水道為害武林之重…
只有說到韋明遠化身婦人,出現英雄大會殺死“雪海雙兇”之際,杜素瓊與朱蘭都略有動之狀,其他如文抄侯領袖水道,獨霸武林與任共奔、鬍子玉等,狠狠為惡之事,她們顯然都不
興趣。敘述完畢之後,朱蘭忍不住問道:“那…那明遠未出現過麼?”杜素瓊望了朱蘭一眼,朱蘭的臉頓時紅了。
天心卻率直地道:“韋明遠與蕭湄在英雄會上一走,再末出現過,只是在長江畔的一個小村中,有著吳止楚的墳墓…”她故意頓了一下,見二人俱無反應,仍接著道:“此老據傳是死於非命,而且韋明遠的子湘兒,也同時失了蹤,韋明遠曾單獨回去過一次,接著就失了蹤。”屋中沉默了半晌,杜素瓊輕嘆一聲道:“我塵心已淡,也許比你們出家人還看得開,這些人,這些事,再也不能令我動心了!”天心急道:“‘峨嵋’與‘少林’危在旦夕,尚祈山主能大發慈悲,力挽狂瀾,免我兩派數百年基業,毀於一旦…”杜索瓊搖頭道:“我不能管這事,我發誓不下山了。”滌塵也急了道:“任共棄出身梵淨山,山主應有責任阻止他胡為!”杜素瓊道:“他已經被逐出門牆,梵淨山只是一個安居之地,並非武林門派,對他的行為,我們不能,也不願負責!”天心見杜素瓊執意不允,實無良策,想起此來責任之重大,心中大是著急,突地跪下道:“貧尼敬為兩派數百條生靈請命!”滌塵也跪下道:“貧油別無他法,也只有一跪乞求了,山主一
不允,貧油一
不起,望山主能大發慈悲,本武林同道之誼這二人平
在武林中之地位,何等崇高,然今
為門中安危,競屈膝求人,在他們而言,已是最後之策。
可是杜素瓊單手一揮,有一股絕大之力,將二人輕輕搶起,她的臉上仍是一無表情地,置:“二位別這樣,小女子當受不起重禮,我已立有誓約,二值當不至於強人之難,一定要我背誓吧!”她的手仍是伸著,那股力量綿綿而來,托住二人身形,想跪卻跪不下去,只急得兩淚直。
朱蘭見狀,心有不忍,剛開口喚了一聲:“山主…”技素瓊又望了她一眼,朱蘭接觸到杜索瓊微帶倔意的眼光,立刻把底下的話嚥了回去。
杜素瓊等了片刻,才道:“我已是愛莫能助,事情關係頗巨,我也不敢多耽誤二位時間,二位還是早點回去另謀他策吧!”說完把手微微一抬,將二人各送到椅上坐下。
天心與滌塵萬念俱灰。身子都彷彿癱在椅子上無法動彈了,杜索瓊朝朱蘭冷冷地道:“蘭妹妹,麻煩你還是送他們山吧!”說完朝二人謙恭地一福道:“天無絕人之路,以‘少林’、‘峨嵋’之雄厚實力,與水道一爭,並不一定會敗,二位何必盡長他人志氣呢!”滌塵長嘆道:“山主不知道,單單任共棄一人,昔已鬧得天下大亂,現在那文抄侯之功力,猶在任共棄之上…”杜素瓊彷彿極不願聽見任共棄的名字,皺眉道:“既是他們那麼厲害,我去了也是白費。”滌塵道:“僅從山主剛才那一手烘雲託
的功力,已足脾視天下,何況山主進境,尚不至此。”杜素瓊嘆息道:“天外有天,人上有人,武學一道,無涯無境,我越學越知自己不足,有違二位盛意,深
歉咎…”說著點點頭,率先出了聽松軒。
朱蘭將手一比道:“山主事忙,末克親送,仍由我代表,恭送二位下山,異二位得暇,仍請常來玩玩,山看野蔬,尚堪
客,此刻二位歸心如箭,我也不多留了!”天心與滌塵廢然地站起來,默默地追隨朱蘭,步下山去。
就在二人離開梵淨山之後,一個隱秘的地方,鑽出了兩個人,望著兩個身披架裟,瞎然若喪的背影…
年青的一個開口道:“老胡,看情形他們是碰了釘子,計又將安出?”年紀大的一個道:“我一時也別無良策,要不你進去鬧他一場,反正你裡面的路徑,情形又清楚!”此二人不問而可知是鬍子玉與任共棄。
他們雖設下了杖索瓊出山之計,但也考慮到杜素未必肯答應,故而跟在後面,一觀究竟。
果然天心與滌塵沒有成功。
任共棄想了一下道:“不行,對山裡的情形我知道,憑我這點本事,到了裡面只有吃虧,更別說是鬧事情了!”鬍子玉道:“你跟杜素瓊到底是夫呀!一夜夫
百夜思,百夜夫
似海深,難道她真好意思殺你不成!”任共棄
然
變道:“者胡,你是故意調佩我嗎?再拿我開胃,可別怪我不客氣,‘分筋錯骨法’的滋味你是嘗過的。”鬍子玉聳肩乾笑道:“老弟!你火氣真大,一句玩笑的話,你就認了真…別忙,讓我們摸近一點,看情形再想辦法!”任共棄默然無語地跟著他,慢慢地向前靠近。
人口前的大樹下,並坐著一大一小兩個身形。
原來是杜念遠在教趙大唸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