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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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信誠率先開口,幾分試探,幾分疑惑:“您是…優優的朋友?”也許他以我的年齡判斷,不相信優優會有這麼個大齡的“男友”我笑笑,說:“我是一個‘碼字兒’的,”據他的茫然,我又解釋:“就是寫東西的。我因為要寫一部小說而認識了優優,優優把她的故事告訴了我,給了我一些素材和
受。
“嗅。”凌信試點了點頭,一絲細細的懸疑,從他的喉嚨那裡慢慢卸掉。他把身子往後靠靠,態度也比剛進來時親熱了少許:“她有很多故事嗎,她的故事…有意思嗎?”
“有意思,”我說。
然後又問:“你想聽嗎?”
“當然想。
凌信誠眼裡閃過一絲驚喜,雖然刻意遮掩,但極易察覺。幾個回合下來我已斷定,這小子不僅外表,而且內心,都還是個很不成的孩子。
我說:“那我們做個換,你把你知道的關於優優的故事告訴我,我再把我知道的告訴你。
“我不知道她什麼故事,我們不過剛剛認識。
“你們兩個月前就已經認識,你只講這兩個月的覺就可以了。當然,碰上你不想講或者不便講的事情,儘管避開就成。
凌信誠低頭猶豫:“你到底,想知道什麼?”
“隨便什麼,關於優優的事情,或者關於對她的看法,都行。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在一起吃飯認識的。
“在你們招待客戶的宴席上?”
“對。”
“你對優優印象怎樣?”
“優優?好的。
“怎麼好法?”
“人好。對別人也好。對她大姐,對她朋友,都特別好。現在這個社會,替別人著想的不多。
凌信誠雖然滿臉少年稚氣,但這段話卻說得老氣橫秋。這段話讓我對這個商家子弟有點另眼相看,心想也許他人品不錯。
“那你…”我索直截了當地問道:“很喜歡優優?”凌信誠含混地笑笑,那侷促的笑容立刻把那點私情全部暴
。他本來似乎試圖遮掩,但笑容之後還是點了點頭。
“還行吧。”他說。
和凌信誠初次見面的覺還算不錯。這孩子全然沒有那種富家紈絝的狂妄輕浮。也許是因為他從小身患重病,也許是因為他個
偏於內殮,以致他的社會
際極為有限,以致社會上免費的種種通病也就傳染不多,門第之見也很淡薄。從他的言談舉止方面略做觀察,可以見出他的本
比較善良。從這點看我又覺得優優和他也算般配,也許他正需要找一個外向強悍的女孩,彼此採陽補陰。何況優優的外貌也很有味道。當然,對優優來說,如果真有一個老闆的兒子愛上她了,在生活上也就一步登天,儘管凌信誠的心臟有嚴重的
病,著談婚論娶可能得算半個“殘廢”那天我向凌信誠講述了優優的童年和少年,講述了優優早逝的父母和她家那條老舊的巷子。雖然我講述的一切並非我見,但它們在我的
知裡都已栩栩如生。凌信誠聽得很認真,不難看出他確實對優優上了心。當然,我沒有提到周月這個重要人物,那是優優的一個隱私,也許會是她一輩子埋在心裡的故事,假如優優有朝一
想要向誰傾吐,那要優優自己決定。
我當然也不能說出優優進入情誠公司的過程和目的,很難想象凌信誠一旦知道他已經喜歡上的這個女孩,竟是要置凌家於死地的“間諜”他那顆本來就已發發可危的心臟,能否承受這樣嚴酷的現實?
凌信誠也沒把優優和侯局長的“醜事”透半句,這件事我當然也不會主動提及。但我問了凌信誠優優對他是否也有好
,凌信誠搖頭表示不知。我又問他他對優優的好
優優是否已經心知肚明,凌信誠繼續搖頭說沒有沒有。我問他是否需要我做一回“月老”凌信誠遲疑片刻予以謝絕。
“她這一段情緒不好,也許沒心思談論這個。”凌信誠說這話時的情緒也很低落:“還是等等再說吧,而且過幾天我還要去美國一趟,等我回來看看再說。”
“你們公司在美國也有生意?”我問。
“我到美國是去治病。公司裡的事我基本不管,再說我也不懂做生意的。”
“那以後你怎麼子承父業?”凌信誠淡淡一笑:“那還早呢。我爸爸今年才四十八歲。而且我這個病,說不定會死在我爸前頭。”凌信誠把這話說得非常輕鬆,也許正因為他的疾病,他已習慣不把未來想太遠。他告訴我他父母的身體都非常健康,而他自己二十二年短暫人生,已經死去活來好幾回了。也許正因為他與死神曾數次謀面,才使他年紀輕輕便可笑談生死,連白髮人先於黑髮人這類忌諱的詞句,在他嘴裡也是揮之即出。
和凌信誠分手的第二天傍晚,我接到優優打來的一個電話。在電話中她主動約我找個地方談談,我沒問她突然約我都想談些什麼,心想不外和昨東直門的那頓午飯有關。
我們仍然約在了那個叫“平淡生活”的酒吧,見面時彼此的表情都很平淡。出乎我預料的是優優並沒有談到我預料的話題,她似乎對凌信誠和我見面的事情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