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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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簡單的晚飯，胖男孩又縮在鋪上看電視、擺玩具，很快就悄無聲息。等他洗好碗筷，收拾停當之後，胖男孩已經歪倒在上酣然入睡。

他給胖男孩蓋好被子，起身下樓。

打開一盞小小的頂燈，他在店堂裡四下巡視了一圈，確認所有的門窗都已鎖好之後，慢慢走到吧檯後面，伸手打開了電腦。

連接互聯網，打開經常瀏覽的兒個網站和論壇，他一頁頁地翻看著，手中的鼠標噼啪作響。很快，他意識到自己的注意力並不在這些網頁上。因為那張桌子引起的情緒，依舊揮之不去。

他下意識地向東北角望去，那張桌子隱藏在黑暗的角落裡，只有桌上的白桌牌隱約可辨，似乎也在默默地回望著他。這一切，原本可以不必這樣！

他的心臟猛烈地跳動起來，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彎下，掀起那塊地毯。

地毯下是一扇活板木門。他伸手扣住左側的黃銅把手，用力拉開——一個黑的方形口出現在腳下。

他探腳下去，踩到堅實的木質樓梯後，小心翼翼地側身而下。心中默數到五之後，他伸出左手在牆壁上摸索著，很快就觸到了電燈開關。

頓時，狹窄的地下室被暖黃的燈光盈滿。他跳下剩餘兩節臺階，站在地下室裡掃視了一闍。

地下室只有二十幾平方米，天捆、地面以及墒壁都是平整的水泥，四囪―牆邊都擺著鐵質貨架，大大小小的箱子擺放其上，外面罩著厚實的深藍布簾，看上去整潔有序。他徑直走向地下室北側，搬開貨架之後，一扇鐵門出現在牆壁上。

他從衣袋裡摸出鑰匙，打開鐵門上的門鎖。鐵門的邊緣都包著一層薄薄的海綿，在無聲的摩擦中，鐵門緩緩打開。

一股古怪的味道撲面而來。他探進半個身子，伸手在牆壁上摸索著，很快，這小小的隔間裡也充滿了燈光。

隔間只有十平方米左右，四壁卻是瓷磚鋪就，雖然破舊，看上去卻比外間要講究一些。隔間內陳設簡單，一側的牆角是一張鋼絲，上面擺著一個長條塑料工具箱，另一側的地面上則整整齊齊地擺著幾塊木板。

當初毫不猶豫地盤下這家店，就是看中丫這個小小的私密空間。前任店主毫不避諱地告訴自己，大學城興建之前，這裡是一家足療店。說穿了，就是個賣嫖娼的窩點。地面上做足療，價錢談好了，就去地下室行事。如果客人需要，裡面的隔間還能洗鴛鴦浴。

儘管這齷齪的勾當讓他噁心，不過，他還是喜歡這個地方。越是隱蔽、陰暗的地方，越是讓他覺安全。那小小的隔間，彷彿能安放他的秘密與往昔。

接手這家店面之後，他拆掉了地下室裡的木質隔斷，把它改造成庫房。裡面的隔間只是徹底消毒，仍舊保持著原樣。每隔一段時間，他還會到這個隔間裡坐上一會兒，細細體味遠離人間的覺。那種徹底隔絕的寂靜，讓他安心。

他鼻子，臉上的陰冷驟現，隨即，抬腳向那些木板走去。

隨著距離的縮短，那種古怪的氣味越發濃烈。等到他走到木板旁邊，蹲下身子的時候，雙眼已經被刺得淚水漣漣。

他用手背擦擦眼睛。動手挪開了那些木板。

一個長寬各三米有餘，深達一米多的水池了出來，渾濁的體中，一個腫脹發黑的人體，面朝下，四肢張開，無聲地沉浮著。

他蹲在水池邊，饒有興趣地看了它幾分鐘，隨即，從牆角拎起一把鐵鉤，伸手勾住屍體的後脖頸，把它拖了出來。

被福爾馬林溶浸泡過的屍體顯得異常沉重，他費了好大的勁兒，只能把它拖到水池邊緣。這似乎增加了他心中的怒火，氣吁吁地抬腳踢了過去。屍體的頭被踢得扭向一旁，溼漉漉的頭髮揚起一片水花。

他靠在牆上息了一會兒，抬腳走到那張鋼絲前，拎起搭在頭的一條鐵鏈，又折返到屍體旁邊。

屍體上的溶淌到地面上，在燈光的照下，泛出黯淡的光澤。屍體表面的大塊破損也顯無遺，有些地方甚至出了黃白的骨頭。

他站直身子，雙眼熠熠生輝，臉上的表情因為興奮而變得扭曲。

“啪！”沉重的鐵鏈狠狠地打在屍體的背部，腫脹的皮膚上立刻裂開一道口子，沒有血，只見慘白的肌組織外翻出來。

屍體的殘破似乎讓他更加興奮，手中的鐵鏈也一下緊似一下地打上去。

受刑者無能為力地趴在地上，毫無血的體隨著打不時顫動著。那股刺鼻的氣味再次蔓延開來，伴隨著沉悶的“啪啪”聲，默默地盤旋在密室上空。

一大早，方木就接到了米楠的電話，讓他到分局來一趟。方木心急火燎地趕到，卻在足跡室前和楊學武不期而遇。

楊學武對方木的出現有些尷尬，右手不自覺地往身後藏。然而，當方木下意識地看過去的吋候，楊學武卻理直氣壯地把右手拿了出來。在他手裡，拎著一份kfc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