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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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蒲孤道:“最先?難道你的妹妹也背叛了他?”劉英道:“現在還沒有,不過爹這種滅絕人的做法,遲早會使得身邊的人一個個都離開他而去!爹的心目中對一個人只問利用價值,完全漠視了人的存在…”金蒲孤想想道:“可是我看你父親的六個姬妾對他都是忠心耿耿,大概不捨背叛他吧!”劉英搖願頭道:“都是一樣,你該注意我說的遲早二字,當她們發現爹對她們也是在利用的時候,背叛的行為也許比我還烈…”為了不刺她的情緒,金蒲孤覺得這個話題也不應該繼續下去了,想想又遭:“現在你能代我測佔一下駱季芳的行蹤嗎?我必須快點找到她!”劉英微微一笑道:“你在來此地以前,並沒有找她的意思,為什麼忽然又變得這麼急了呢?”金蒲孤一呆道:“你怎麼知道的?”劉英道:“因為你以前本不知道上哪兒去找她!”金蒲孤一嘆道:“是的!我本來另外有一個計劃,可是我聽說你會卜佔之術後,立刻就想到她,假如能找到她,對我的計劃更有幫助!”劉英沉默片刻後,才輕輕地道:“你最好還是按原來的計劃,不要去找她了…”金蒲孤一驚,劉英飛快地接著道:“在你原來的計劃中,只是有驚無險!可是你若改變計劃…”金蒲孤連忙問道:“你知道我的計劃嗎?”劉英搖搖頭道:“我不知道你的計劃,可是從卦象中算出你準備上萬象別府去…”金蒲孤失聲叫道:“是的!你算得很準,可是你為什麼不讓我去找駱季芳呢?”劉英道:“為了一個自私的理由,我希望你能安全地活下去,卦象中顯示你如一直東行,自然是以萬象別府為目標,雖然小有驚險卻可保生命無礙…”全蒲孤不動聲地道:“假如我改變方向呢?”劉英道:“假如你變向南行,我只能測出有兵刃之象,其結果卻一無所知!”全蒲孤接著問道:“假如是西北兩方呢?”劉英搖搖頭道:“卦象中沒有那兩方的徵兆,因此我知道你不會往那兩方去。”金蒲孤點點頭,想了一下道:“駱季芳在南面!”劉英搖頭道:“我不敢確定!”金蒲孤神微動道:“我主要的是想找到她,你怎麼又說不能確定?”劉英一皺眉頭道:“卦象中是如此顯示的,她像是在那裡,又像是不在,你像是能見到她,又像是見不到,我占卜以來,從沒有得到這樣含混的結果!”金蒲孤卻神一動道:“看來我應該去碰碰運氣!”劉英急了道:“你不能去?”金蒲孤詫然道:“為什麼,難道我會死在那裡!”劉英搖頭道:“我不知道,在卦象中我找不到一點預兆,不死不生,若明若晦,我簡直無法解釋…”金蒲孤笑道:“那我就沒有不去的理由,你的卦象若是靈驗的話,至少沒有看出我會死在那裡…”劉英一嘆道:“我的卜佔之術從未失靈,這次卻得不到一個明確的結果,才使我擔心,因為我知道得太多,對未知之事更到凜懼而不尋常…”金蒲孤沉思片刻了道:“我還是要去!”劉英神微黯道:“我知道無法攔阻你的,要去就趕快去吧!遲了就來不及了!”金蒲孤道:“這是什麼意思?”劉英道:“卦象中顯示假如要有事情發生,應在十二個時辰之後,以距離來推測,應在四百里外,你必須在十二個時辰內趕到四百里處,已經很迫切了…”金蒲孤道:“我一直向南行就會有所遇嗎?”劉英又閉目沉思,片刻道:“卦象應徵在高山之上,四百里外,只有一座雁蕩山,大概就在那裡…”金蒲孤想想道:“十二個時辰要趕四百里路,的確是非常急促,看來我必須要馬上動身才來得及,可是我剛到這裡,還有許多話要說…”劉英目中淚珠輕滾,悽聲道:“你就走吧,若再有見面的機會,什麼話都可以慢慢地說,假如從此不見,我對你的事情還是知道得越少越好…”金蒲孤怔了一怔,終於明白了她語中之意,不也是一嘆,黯然地道;“英!我相信我的一切作為,都是本著天道之心,天若有目,必將佑之,因此我相信我們一定會再見面的、言止於此,我走了…。

英點點頭,眼淚成串地滴了下來,金蒲孤握了一下她的手,轉身朝外行去,劉英喊住他道:“你從後面走吧,不要再見你的師父了,見了面,你總免不了再耽誤一下,如果你決心南行,還是愈快愈好!”金蒲孤道:“我只代幾句話,要不了多少時間!”劉英卻搖搖頭道:“不,生死安危,往往懸於剎那之機,你能早到一步,也許就多一分生機…”金蒲孤又是一呆,終於接受了她的建議,走出廚房,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情道:“假如我無法趕回來見面,請你們在九月初七,趕到杭城四海-局會面…”劉英神情又是一變,喃喃地道:“九月初七…”金蒲孤的身形已在門口消失,她擦擦眼淚,重新開始洗剝鮮魚,過了一會,天山逸叟的頭伸進廚房,見只有她一個人,不怔了,問道:“金蒲孤呢?”劉英輕聲道:“走了!有一件要緊的事…”天山逸受訝然道:“什麼事急成這個樣子?”劉英答非所問,又像是自言自語,喃喃地道:“九月初六,見得著就是那一天,見不著就從此永決了…”天山逸臾整個呆住了,卻不知如何開口才好。

金蒲孤離開這個山村後,心中的確很急,他不相信劉英所說的一切,卻又不敢不信。

要在十二個時辰內趕到四百里外的雁蕩山,那真是一段遙遠而急迫的途程,他一點都不敢耽誤,盡足力之所能,拚命向前飛馳,而且這一段全是山路,連打尖歇腳的地方都沒有,餓了就吃袋中的乾糧,渴了就喝道旁的山泉。

當雁蕩山的尖頂在曙中映入他的眼簾時,他深深地吁了一口氣,終算在時限內趕到了,可是他的人已疲累不堪,兩條腿又麻又木,簡直像不屬於他似的,然而他不敢停歇,鼓起勇氣向山上進發…”山頂有湖,曰雁蕩泊,蘆葦叢集,北雁南飛之時,每以此為棲息之所,因而得名。

金蒲孤來到此地時正值初秋,只有幾支的早雁,恐怕誤卻行期,提前來到此地,遊弋在蘆葦叢間,等候大批的同伴作南飛的壯遊。

由於金蒲孤的來到,驚擾了它們的遊興,有的振羽翱翔在高空,發出近似埋怨的低鳴,有的卻向蘆葦深處躲藏,擠得蘆葦不住地搖曳,金蒲孤呆了一呆,心中泛起一股失望,他拖著疲累的身子,趕到了山頂,以為一定會有所見,然而從雁群受驚的情形看來,這兒連一個人都沒有。

因為雁兒是一種膽怯的水禽,也是一支謹慎而嚴密的行旅隊伍,在棲息的時候,天上地下,都佈設了警哨,略有異動時,立刻採用應變的措施,雁群因他而起了騷動,證明這兒先前並沒有人停留。

望著靜蕩蕩的水面以及搖著白頭的蘆葦,他反而有點不知所從之。他相信劉英的卦象,不致有誤,才竭盡所能在十二個時後內趕到此地,得到這樣的結果,失望之情自是難免。更不知道下一步行動應做些什麼?

不過他已經相當的疲累了,目前最迫切的需要是休息,既形什麼也沒有遇上,他決心先調息一下神!

於是他順著湖岸,慢慢地向前移動,最後找到一株老松,枝柯參天,綠蔭森森,他考慮了片刻,縱身上樹,找了一枝坐下,背倚著樹幹,開始閉目養神。

他是個很細心的人,所以才選了這個較高而隱秘的所在,有人繼續前來時,他可以不為發現!

休息不到多久,他又被雁鳴聲驚醒了,睜眼望去,只見西北角上一陣雁噪,有幾支飛雁盤翔於半空,不住地向下叫著,金蒲孤心中一動,雁群噪鳴,顯然是被人驚擾所致,尤其是那幾頭雁,盡對著下面呼鳴,說明了驚擾它們的人就在下面,所以他集中神,注視著那一片葦叢。

這一看他又到奇怪了,因為在葦叢中急急地游出了大群雁支,呷呷低鳴,慢慢地圍成了一個大圓圈,空出了中間一片水面。

雁群奇怪的行為使他怔住了,假如蘆葦中有人,雁群不應該如此安詳地集中在水面上,假如沒有人,它們這樣紛擾嘈鳴又是為了什麼呢?

凝視片刻,他又有一件新的發現,這一群水雁活動的情形頗為怪異,它們雖然排成了一個圓圈,卻很明顯地分成了兩個集團,事實上只是兩個扇形的半圓而已,兩圓之間,還空出了兩三丈寬的空間。

空中的雁支仍在瓜瓜叫鳴,水上的雁群也在不住地移動,金蒲孤看了一下,心中更覺詫異。

因為這兩隊飛雁並不是無端亂動,活動的範圍雖未超出那半圓的規範,卻像是兩軍對壘,互相列陣一般當一方的陣勢中偶見破綻時,對方立刻調動雁支,集中在那個地方,似蹈虛而入,而這一方也立刻謀求補救之策,調動雁群,彌補了空陷,同時還在找尋對方的弱點,這樣相持了半個時辰,雙方攻守互見,雖未出動一兵一卒,實際卻已鋒了不少回合。

金蒲孤越看越覺得奇怪,心想這兩隊無知的雁群,縱然為了爭取地盤而發動爭鬥,最多也是亂撲亂啄,怎麼會列出這種高明的陣法呢,看它們應退有序,井然不紊,好像是受過極為嚴格的訓練。

而且這是群體的行動,絕不能各自為政,勢必有一個主帥在那裡發號施今,指揮行動,那指揮者又是誰呢?

再看下去,發現了愈多,震驚也愈甚,這兩隊雁群雖然外形差不多,卻略異,一邊蒼黑,一邊褐黃,好像是兩個不同的族類,而指揮者也找到了,那是飛翔在空中的幾頭大雁,雙方各有一頭特巨的大雁為主,另有幾頭較小的雁支,想是擔任觀察報告之責!

每當一方有所行動時,對方的雁支一定呱呱地發出一陣噪鳴,大概是將敵情變化報告給主帥知道,然後再由主帥下令作適當的調度,雙方的主帥都在空中,居高臨下,指揮若定,攻守得直,像是兩隊久經訓練的壘,成敗得失,全於主帥一念之間!

而這兩位主帥也像是久徵沙場的老將,作戰經驗十分豐富,雙方棋逢敵手,將遇良才,所以鋒良久,勝負未分,使戰局在膠著的狀態下進行著!

金蒲孤愈看愈奇,覺得這簡直是曠古未有之希聞,雁群列陣作戰,而且還能運用兵法韜略,告訴任何一個人,恐怕都無法相信,然而這是他親眼看見的事實!

金蒲孤看了一陣之後,心中驀地一動,禽類的智慧有限,絕對不會做出如此高明的行為,除非它們是經過人的訓練或是受人在幕後縱,然而這縱的人又在那兒呢?他用意何在呢?雁是動遷移的水禽,來秋去,從不久居一地,要想訓練它們,必須在很短的時間內完成,是誰有那麼大的本事,在短步的時間內將它們訓練得如此良呢?這麼費煞苦心訓練它們絕不會是為了看來消遣吧!那他真正的用意又是什麼呢?

金蒲孤被一連串的問題困擾住了,想了半天都得不到結果,而雁群已由冷戰進入了搏!

那是蒼雁的主帥一時失察,在己方空出了一個漏,黃雁的主帥當機立斷,趁虛而入,頓時攻破了對方的防線,發動攻勢,它們唯一的武器是扁平的長嘴,啄過去時,只見羽飛散,鳴聲不絕。

蒼雁雖被對方侵入,陣勢猶未散亂,主帥在空中一陣急鳴,後方的大軍立刻加人支援,湖面上掀起一片水花.

黃雁好容易搶得先機,自然不容對方挽回原勢,主帥也下令集中大軍,長驅直入,蒼雁雖然力圖挽救,終因先機已失,後授不繼,頃刻間已被對方攻破陣勢,軍容散亂,雁群都各自為敵,雖奮起進撲,卻敵不過對方的陣容堅強,立劾四散奔竄,逃得慢一點的,受到黃雁的圍攻,血羽橫飛,浮屍湖上。

黃雁的主力都已進人到對方,同時另有一小支隊伍飛離水面,大概想去俘虜對方的主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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