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修羅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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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嶺山”雖已到達“落魂巒”卻仍難尋,等淳于琬輾轉問訊,尋到“落魂巒”下之時,業已二鼓初敲,三更未到!
此處地勢自然極為幽僻,但巒下佈置,卻極為簡單。
一片平坦土地之上,挖出一個墳坑,坑前放著一張矮几,几上置有一杯水酒,並了一面長不盈尺的血紅小旗!
所有物件,只此而已,人兒卻有五個。
“修羅仙子”南宮琬面對矮几,盤膝坐在墳坑之前,在矮几這邊,另有三人,作品字形列坐!
淳于琬昨夜所見黃衣人,則垂手立在三人身後。
左右兩人,均又瘦又矮,形若枯屍,身著黑長衫,貌相完全相同,似是孿生兄弟,年齡約莫在六十上下。
當中一人,則白髮如霜,白鬚過腹,一身白衣,臉上滿布皺紋,看去似是百歲左右人了!
淳于琬一到這“落魂巒”自然先向“修羅仙子”南宮琬抱拳叫道:“南宮前輩,你…”她話方出口,甫宮琬便已把微合雙目,緩緩睜開,對淳于琬看了一眼,搖手苦笑說道:“淳于姑娘,我的這件事兒,外人難管,你何必遠道趕來?”淳于琬道:“在下前曾對老人家承諾,必於月底之前,再見你一下,昨夜趕到‘碧雲窩’前,從那位穿黃衣的朋友口中,得知老人家有難‘九嶺’,遂不辭勞苦,星夜趕來!常言道:‘天下事,天下人管’。我就不信對於你老人家的事兒,有什麼管不得呢?”甫宮琬長嘆一聲,方待發話,小几對面,坐在中央的那位身穿白袍的白鬚白髮老人,業已沉聲說道:“這位姑娘,趕緊走過一旁,倘再多管閒事,便連你也將與甫宮琬同遭劫數了!”淳于琬抱拳問道:“請教老人家的尊名上姓?”白袍老人尚未答言,在他身後侍立的黃衣人,便自代為朗聲說道:“這位是修羅教第一代敦主,姓羅,單名一個‘敬’字!”淳于琬點子點頭,拱手還禮地含笑說道:“武林末學淳于琬,參見羅老教主!”
“淳于姑娘,你就是被當代江湖人物,視若泰山北斗,尊稱為‘武林四絕’之一的‘碧目魔女’麼?”淳于琬謙然笑道:“淳于琬謬得虛名,不敢當羅老教主如此盛譽!”羅敬道:“淳于姑娘雖是有名高手,但對於今夜之事,最好請莫干預!”淳于琬含笑問道:“羅老教主,在下想請教一下,你與南宮仙子之間,究竟有什麼難解難分的深仇大恨?”羅敬伸手指著南宮琬,向淳于琬問道:“淳于姑娘,你知不知道她的身份?”淳于琬應聲答道:“這位考人家複姓‘南宮’,單名一個‘琬’字,昔年有個外號,叫做‘修羅仙子’!”羅敬搖頭說道:“這‘南宮琬’及‘修羅仙子’,只是她的姓名外號,不是我問的所謂‘身份’!”淳于琬愕然答道:“我不知道南宮仙子還有什麼特殊身份?”羅敬雙目之中厲芒一閃說道:“她是‘修羅教’中的第二代教主!”這句話兒,著實頗出淳于琬的意料之外,她想了一想,揚眉問道:“這就奇了,羅老教主是‘修羅教’的第一代教主,你現仍健在,南宮仙子卻怎又作了第二代教主?”羅敬獰笑答道:“老夫作了幾年教主,淡於名利,遂在‘修羅教’中,擇人傳位,獨自歸隱!”淳于琬揚眉問道:“你們二位,既是‘修羅教’中的第一代及第二代救主,卻怎會有甚仇恨?”南宮琬垂簾合目,端坐得宛如一尊石像,本不發片語。
羅敬則向南宮琬盯了兩眼,沉聲說道:“她接充第二任‘修羅教’主之後,因耽於私情,不理教務,末後竟索與她情人叛教私逃,更恰值強仇聯手來犯,群龍無首,一盤散沙,遂被人把鐵桶似的‘修羅教’,生生擊潰!”淳于琬“哦”了一聲說道:“如今呢?‘修羅教’教徒幾何?主壇安在?”羅敬咬牙答道:“昔年藏邊一戰,‘修羅教’眾,血
成河,共死了一百零一人,到如今只剩下兩位澹臺護法,與一位朱堂主了!”淳于琬聞言,方知那分坐羅敬左右,形若枯屍的黑衣老人,是“修羅教”中的兩名護法,複姓“澹臺”那立在羅敬身後的黃衣人姓朱,是“修羅教”僅存的一位堂主!
羅敬滿面殺氣地繼續說道:“兩位澹臺護法與朱堂主,全身浴血,殺出重圍,到我隱居之處,報告噩耗,我只好再度出山,為慘死敵手的一百零一位‘修羅教’徒,報仇雪恨!”淳于琬靜靜聽完,皺眉問道:“這樁武林慘案,發生於二十餘年前,羅老敦主怎會直到今,才找尋南宮仙子?”羅敬冷笑道:“一來南宮琬藏得極為隱秘,二來我要先向教外仇人報復,然後才整頓教規!”淳于琬揚眉笑道:“羅老教主你把所說的第二點,做到了麼?”羅敬獰笑答道:“二十餘年來,我率領兩位澹臺護法與朱堂主,走五嶽,闖三山,搜八荒,尋四海,總算把當年動手慘殺‘修羅教’徒的所有仇人,完全斬盡殺絕,如今遂尋得南宮琬,要她把誘她私離教主職位的情人
出,一併處置!”淳于琬偷眼一看“修羅仙子”南宮琬,卻見她仍自靜坐合目,肅然不動,遂又向羅敬問道:“羅老教主,南宮仙子的那位情人是誰?”羅敬搖頭答道:“我不知那廝是誰?南宮琬既不敢透
他的姓名,又不肯把人
出!”淳于琬“哦”了一聲,揚眉笑道:“怪不得羅老教主,昨
派遣朱堂主去往南宮仙子所居谷中假意留言,說是南宮仙子請她友好,趕來‘九嶺山’,見上最後一面!原來…”羅敬不等淳于琬話完,便接口說道:“不錯,我以為南宮琬的情人,縱不與她同居一谷,也必就在近處,才想誘他前來,一併處決,誰知來人竟是淳于姑娘?雙方現既已言明情由,淳于琬姑娘即請自便,不要干預我‘修羅教’本身門戶之事!”淳于琬淡笑一聲說:“倘若我想幹預,又便如何?”羅敬雙目一睜,厲聲答道:“那就成了敬酒不吃,要吃罰酒。甚至於我會把你當作‘修羅教’的生死仇人,一樣對付!”淳于琬目閃神光,冷笑說道:“羅老教主,你以為淳于琬會懼怕你這恫嚇之言?
…
”話猶未了,那位靜坐得宛如石像的“修羅仙子”南宮琬,忽然開口叫道:“淳于姑娘…”淳于琬回過頭來,向南宮琬含笑問道:“南宮仙子,適才羅老教主所說之話,是否屬實?”甫宮琬淡然答道:“在十成之中,大概有九成不假!”淳于琬想到這“修羅仙子”竟不辯罪,不
好生驚奇地問道:“那一虛不實之處,又是甚麼?”南宮琬看了一眼,冷冷說道:“當年他並非厭於教主之尊,自動歸隱,面我也決不願意繼他之位,作甚麼‘修羅教’中的第二代教主!”淳于琬笑道:“老前輩既然這等說法,其中定然另有隱情,可否詳為淳于琬一道?”南宮琬搖頭笑道:“淳于姑娘不必細問,我也不願自行辯解,且讓我領受所謂‘叛教’之刑便了!”淳于琬詫聲叫道:“南宮前輩,我這就
不懂了,你倘若無罪,何必受刑?”南宮琬
慨殊深地,悽然一嘆說道:“千假萬假,但我為了私情,離卻教主職守以後,使‘修羅教’中一百零一名教徒,慘死敵手之事,卻絲毫不假,我早就準備以一條老命,償還這筆罪孽,使羅敬得遂心願,也就一了百了!”羅敬聽到此處,厲聲叫道:“不行,僅僅要你的一條命兒不夠,我非要把你那情人一併殺死不可!”南宮琬嘆道:“你何必
人大甚?他又不是‘修羅教’徒,總不會有甚叛教之罪?”羅敬厲聲叫道:“追源究始而論,他才是真正肇禍之人,我怎麼放得過他?”南宮琬長嘆一聲說道:“你不放過他,也是徒然,因為他早巳離開了這齷齪險詐的紅塵濁世!”羅敬聞言一怔!但旋又厲聲叫道:“他便死了,你也該對我說出他的墳墓所在!”南宮琬詫然問道:“你問他墳墓則甚?”羅敬滿面獰厲神
,咬牙答道:“我要開墳碎骨,以消我積鬱心中的無窮仇恨!”南宮琬聽了他這句話兒,忽然發出一陣嘿嘿冷笑!
羅敬被他笑得莫名其妙起來,雙眉一皺,冷然問道:“你這樣冷笑則甚?”南宮琬目光凝注在羅敬臉上,看了一會兒,方自搖頭嘆道:“一切罪孽,均有我這活人承當,你為甚還放不下冢中枯骨?”說到此處,目光突然一亮,向羅敬沉聲叫道:“羅敬,常言道得好:‘殺人不過頭點地’。又道是:‘但得一步地,何處不留人’?你若得我無法容忍之時,可休怪我說出不願再提的當年舊事!”【此處缺一頁】這幾句話,相當尖酸,把這位“修羅教”主羅敬,氣得全身發抖!
南宮琬看了淳于琬一眼,苦笑低聲說道:“淳于姑娘,你怎麼不聽我的話兒?還要對這群東西,加以撥?”淳于琬微笑說道:“南宮仙子,我不是在管你的閒事,只是覺得這群東西,大不順眼,想對他們教訓教訓!”羅敬厲聲叫道:“淳于琬,你敢在本教主座前,如此猖狂!朱堂主替我把她拿下!”站在羅敬背後的黃衣人,恭身說道:“朱六豪敬領教主法諭!”說完,身形微閃,便縱到淳于琬面前,厲聲叫道:“淳于姑娘,你衝撞本教教主,便等於瀆犯了‘修羅教’的尊嚴,朱六豪奉請擒人,請恕冒犯!”一面發話,一面駢指如戟地,便向淳于琬肩窩點到!
淳于琬知道自己除非能把這“修羅教”中的四位人物打跑,否則絕難教得南宮琬的命,遂冷笑一聲說道:“米粒之珠,也放光華,你是自尋沒趣!”語音未了,朱六豪業已收指疾退!
原來,朱六豪的指尖,尚未點到淳于琬的肩窩,在距離寸許之時,便覺有股奇寒勁氣,凍指僵!
他武功不弱,知道對方練有極為奇特的獨門玄功,自己遠非敵手,再不知機速退,便將真成為自討沒趣的局面!
但朱六豪雖然勒馬懸崖,收招絕快,淳于魂卻怎肯容他走開?左手翠袖微揚,凌空一拂,便把朱六豪拂得摔出-丈七八“吭”的一聲閉過氣去!
羅敬眉峰一聚,側顧身右形若枯屍的黑衣老人,沉聲發話說道:“大膽賤婢,居然還敢逞強?澹臺二弟出手!”黑衣老人微一恭身,飄然閃到當前,冷冰冰地說道:“淳于琬,本座澹臺西明,是‘修羅教’中的兩大護法之一,出手向不留情,你還是乖乖昕命,束手就擒的好!”淳于琬冷然笑道:“淳于琬遊俠江湖,在三山五嶽,四海八荒的知名人物之中,從未聽說過‘澹臺西明’四個字!閣下名不見經傳,藝未見施為,就憑你幾句自己往臉上貼金的話兒,就能嚇倒我這多少還見過世面的‘碧目魔女’麼?”澹臺西明向淳于琬微一注目,冷笑說道:“我知道你名列‘武林四絕’,有些目中無人,但井底蛤蟆,豈知天大?中螻蟻,怎識山高?要知道武林內未為世曉的高明人物,多得很呢!”淳于琬點頭笑道:“你說得極對,舉世中比我淳于琬高明的人物,足可車載斗量,但比我窩囊的飯袋
桶,也更如恆河之沙!”澹臺西明厲聲叫道:“說來說去,你還是不肯聽命就縛,仍想和我動手?”淳于琬點頭笑道:“對了,我就是要見見真章,寧可被人打死,也不能被人嚇死!”澹臺西明狂笑說道:“你既不怕死,那就好辦,替我拿命來吧!”語音甫落,從袖中伸出一隻烏爪般的右手,向淳于琬當
便抓!
這一抓,井未抓實,只是在數尺外虛空作勢,但淳于琬卻覺全身血脈一緊,心魂飛!
她知道這是極陰毒的“抓魂手”法,遂忙以師門“天龍禪定”絕學,靈明自朗,守定心神,向澹臺西明傲然哂笑!
澹臺西明連抓三次,見淳于琬依舊嘴角微抿,帶著滿臉哂笑,便知對方果然絕非庸俗,遂自找臺階,嘿嘿冷笑說道:“好,你既得了我這‘攝魂三抓’,便有了和我動手的起碼資格!”一面發話,一面第四度伸出右手,再向淳于琬右肩抓到!
但這次出手,與前三次略有不同!前三次是連用玄功,隔空虛抓,這第四次是實胚胚地舒爪抓到!
澹臺西明的手指,尚未到達淳于琬的肩頭,陡然一吐內勁,使卷在五指尖端的五寸長銳甲,一齊電疾伸展,堅
如劍地,改抓為劃地,斜肩而下!
淳于琬見狀,暗吃一驚,心想這位身為“修羅教”護法的澹臺西明,真還不可小視,居然還煉有“閻王劍”的功力!
所謂“閻王劍”便是這種“卷甲為刀”的另一名稱,指端五卷銳甲,不僅淬有劇毒,見血封喉,並能石穿金,厲害無比。
淳于琬既然識得厲害,哪敢絲毫怠慢?並因自己起初輕敵,時機已略匆迫,遂趕緊以一式“僧視天象”施展“鐵板橋”功,右足點地,驀然向後仰身!
若在尋常武林人物,縱可如此避過“閻王劍”的劃肩之厄,卻也逃不過對方第二招的連環進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