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不做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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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拓跋烈的代,一千弓手分作十隊藏於山間,從入穀道開始,便齊制敵,為的便是拖慢沐妘行進的速度。

可真當沐字大旗出現在隴南時,這些弓手卻是傻了眼。因為衝在最前面的清一都是全副武裝的重騎,就連馬都是盔甲齊備。

而且令這些百夫長不解的是,沐妘的重騎身外居然都披了一層厚實的氈袍,原本這麼遠的距離,箭砸在重鎧上,就已然沒什麼威力,再加上這身氈袍,箭掛著身上,像刺蝟一樣。

可卻絲毫阻止不了騎兵的前進,而已然暴的弓手,卻被藏在重騎中的輕裝沐妘抓了個正著。

這些沐妘都是挑選出的神手,他們就地取材,從重騎身上摘下羽箭,幾輪瞄後,斷牙的弓手便沒幾個能站著的了。活下的斷牙弓手火速撤離,並將沿途所有埋伏的弓手都拽了回去…

“既然明知不敵,為何還要讓將士血犧牲,據所知,你並不是那樣的人。”沐妘荷說著話,注意力似乎又轉到了棋盤上,她蹙著眉思索了好一會兒才投下一子。

“斷牙卻是不善守戰,但這戰場上並不只有斷牙。”拓跋烈這邊似乎並不用作太多思考。

只是跟著沐妘荷落子。沐妘荷用手抵著下巴,漫不經心的回道“你的狼群也在那是麼?如果它們死在了沐妘手裡,你會不會也找我報仇?”

“不會,既然上了戰場,便是戰士,為國捐軀乃是國事,不是私仇。”

“倒是恩怨分明…”沐妘荷會意的點了點頭,發現此間一角已無處可落,轉而又把視線投到了另一角上,乾脆的丟下了一子。沐妘重騎擊退了斷牙的弓手,緊接著便是長驅直入,重騎的速度不快,像一隊雄壯的公牛穩穩的往隴南深處進。

可等他們走了數十里,卻再未看見一個斷牙的將士,就在惑之際,前方的探馬來報,隴南前方數十里處居然被巨石和斷木阻去了大路。

“可你的表情太淡然了,所以我猜你的狼群也不在那。”沐妘荷的目光瞬時銳利起來,一邊說,一邊落下一子。

拓跋烈毫不退讓的也丟下了一子,針鋒相對的回道“也許吧,如果周將軍也不在隴南的話。”

“為何這麼覺得?”

“周將軍乃是你麾下最善戰的將軍。

這樣的將士你多用於奇襲或是埋伏,以少敵多,出其不意才能發揮她最大的作用,若是明知有阻斷和苦戰,倒不如派上其他將軍按計劃徐徐推進。

而隴南地勢狹長,我若守或伏,必會用弓制敵。你必然早就明白這一點,既如此看來,會出現在隴南的大概是你從未在我面前使過的沐妘重騎吧。”沐妘荷微微拉了下嘴角,默默點了點頭“既然你早已猜到這個地步,那重騎那邊怕是凶多吉少了?只是我還想不到,你手中有何棋子能吃下我那幾千全副武裝的重騎?”拓跋烈漸漸也輕鬆了幾分“將軍說笑了,我哪有如此好的胃口,能吃下沐妘的重騎,只不過讓他們暫時歇歇罷了。”

“混小子,你是說你封了他們的進路和退路?隴南通道你不要了,破釜沉舟只為了與我一戰?”沐妘荷重騎此時正打算撤出隴南,可不曾想,來時的大路也被巨石斷木給阻斷了。

他們這一身重甲,自然是爬不得山,當然也棄不得馬。

“我並不想見識將軍的重騎,他們對斷牙而言是個巨大的威脅,只能以此法讓他們暫歇了,至於退路,萬一我贏了將軍呢,那整個大沄不都是我的退路?”沐妘荷又陷入了對棋局的沉思“那你覺得慕青會在哪?”

“不知,正如你不知我的狼群在哪一樣。”拓跋烈自信的說道,沐妘荷聞言微微苦笑“你說的對,我確實不知你的狼群在何處,與野獸為敵,我也是頭一次,不過我可以試著猜一猜…嗯,就下這吧。”沐妘荷不知是懶得思考還是有了思路,落子的速度突然快了起來“奔我而來顯然不夠明智,我既然已經知道了你有狼群,勢必有所防備,這一點你必然會顧及,若是埋伏襲我後路,也無處可循,畢竟…”

“畢竟此處地勢寬曠,一馬平川,本無處設伏,倒難怪夫人會選此地決戰。”沐妘荷淺淺的笑出了聲,意味深長的說道“某一刻,我甚至覺得自己是在和自己戰。不虧是我的…”

“我不是你兒子,我只會是你夫君!”沐妘荷剩下的話被堵在了嗓子眼,只得重重了口氣“娶母為,你當真一點內疚負罪之情都不會有麼?”拓跋烈被這猛然的一問,一時間竟找不到合適的話來回應,末了咬咬牙吐出了一句“與將軍魚水之歡甚美,不思其他。”

“你…不肖子。”沐妘荷洩憤似的罵了一聲,可語氣卻又帶著些許羞澀的異樣,一時間兩人都有些窘迫。沐妘荷落下一子後,猛然抬頭看著拓跋烈“你小子不會讓你的狼群去攻關了吧!”拓跋烈聞言看了眼天,敷衍的拉高了一側嘴角假笑了一番“沐妘大軍皆已出城,此時不攻寒雲,更待何時,這時間,甕城怕是已經拿下了,狼可不比人,它們是會爬山的。”說完,他又封了一子,這棋下到現在對他來說已有些索然無味了。

此時,阿刻依帶著狼群已經登上了甕城城牆,兵士也已然躲進了藏兵中。沐妘大軍全軍出擊,餘下的太子軍本抵擋不住從山腳爬上城垛的巨狼。

而入了甕城之後,阿刻依便遵照拓跋烈的吩咐將先前準備的幾百塊一人高的銅鏡全都立在了翁城各處,主關上的守軍,哪怕只是低頭看上一眼,都會被銅鏡反的強烈白光照的頭暈目眩,別說是箭,就連甕城目前的情況也無法得知。

“沒想到我此生專斷人後路,臨了自己的後路卻被親生兒子給斷了。”沐妘荷此時的表情本說不清是喜悅還是無奈。

“只是即使你拿下了甕城,主關的陡壁即使是狼群也攀不上去吧,更何況我還留了火油和雷木。實在不行,燒了甕城也未嘗不可。”

“確實如此,所以我並不打算去攻主關,我只想要封了你的退路,此時的崇州是我的地盤,這廣袤的平原之上,以少敵多你的沐妘不是我的對手,而你也已經回不去寒雲了!”拓跋烈直到昨夜才把命令傳到阿刻依那裡,阿刻依則連夜帶著親信安排相關事宜,而正因如此。

直到出軍前,都沒有一個人知道他們此行的真正目標。見識了沐妘荷的鷹盲之困,他越發明白機密的重要之處。

“所以你真正的目標本不是太子?”

“而是你…”拓跋烈說完,將手中的白旗扔進了棋盤之中。

“怎麼不下了?”沐妘荷有些詫異的問道“我已佔了兩百餘目,你早已輸了,還下什麼?”拓跋烈沒好氣的說道,沐妘荷看著滿盤的棋子,明明自己的白子也不少啊,怎麼好端端的就輸了?

“何為目?”她依舊盯著棋盤,頗為認真的問道。

“沐妘荷!”拓跋烈差點忍不住站起身來,他並不是對沐妘荷此時的冷靜而驚訝,而是對沐妘荷的棋藝深無奈,虧她明明一竅不通還能下的這麼認真。沐妘荷看著他,隨後也丟了手裡的黑子,淡然的說道“好吧,今這盤你贏了,說起來這麼多年,我還是頭一次輸,也是唯一一次。”她說著便笑起來,笑的意盎然,兩枚梨渦也跟著綻放開來。拓跋烈幾乎是一瞬間就明白了沐妘荷的意思。

“你指的是這棋?所以此戰你仍是必勝?”

“是。一勝一負,你我也算是平手。”拓跋烈凝眉了許久,低聲問道“將軍何出此言?”沐妘荷理了理罩袍,穩穩的站起了身,隨後信步走到了坡邊“…因為這崇州已然不是你的了。”她說完,扭頭看向了柳坡北方的惠城。

拓跋烈跟著她的視線望了過去。

“將軍何意?”沐妘荷轉過身,她,不住的用手理著被風吹起的鬢角,似乎在斟酌著接下來的用詞。

“崇州已復,你怕是回不了定南了。”

“你是說崇州六城…何時?難道是…”拓跋烈臉瞬間蒼白,氣息也變得越發混亂起來,他前前後後整理著思緒,最後猛然抬起頭看著沐妘荷。

“將軍可真是深諳人心兵道!是我太自負了,原本真的以為你因我背棄而悲傷了多。如今看來,自你我林中一別,你便已然謀劃了這大局。”沐妘荷明顯聽出了拓跋烈語氣中的不悅甚至是慍怒,她像做錯了事的姑娘,變得侷促不安起來。

“我確實悲痛至今,只是若不早下決斷,之後便更加難以挽回…你已經做的夠好了,幾乎猜到了我的每一步,也給了我一個措手不及。你真的是娘戎馬至今所見過的最出的主帥,只是你年紀尚輕…”

“夠了!”拓跋烈暴躁的打斷了她。

“所以車輦中本不是你,五千沐妘護送著糧隊拖延了二十,你就用這二十收了崇州六城?竟還未透出一絲的消息?”沐妘荷試探般的往前走了兩步,拓跋烈並未阻攔,但卻用眼神阻止了她的靠近。

沐妘荷只得停下步子,手指,輕聲道來“你想知道,我自然不會瞞你。自那你走之後,我便已然決定要將你帶回身邊。回城後我休養了三,其實是讓探馬趕上慕青,偷偷帶著一萬沐妘折返了回來。

曄州的糧監便是壢國安的細作吧,所以我故意讓五千沐妘和他的糧隊同行,並在他眼前上了車。

隨後與慕青偷換了行頭,讓她代替我前往了寒雲,而我則帶著一萬沐妘,趁夜再次穿過了鷹盲山,急行至崇州北方門戶息城。你令百姓休養生息,不做打擾,故而城中防範本就不高。算是娘鑽了你善心的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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