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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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一位俄國老頭…咖啡館的主人兼招待,端著蠟燭來了。他把在
緻燭臺上的兩支蠟燭放在兩人中間,朝他們點頭微笑,靜候吩咐。
“請給我們兩杯咖啡,兩客蛋糕。”西平說。
“先生,小店有正宗地道的俄羅斯果醬餡餅,要不要請小姐嚐嚐?”老頭兒著略帶東北口音的漢語說。
“好的,請來兩客。”
“謝謝,請稍等。”老頭兒微微一躬身子,走了。
燭光輝映下的白蕙,美得象一首詩,一個夢,朦朧飄幻的夢。西平目不轉晴地看著她,劍眉下那雙深沉的眼睛溢著恣肆汪洋的柔情。白蕙發現了,心慌地低下頭未,好讓鬆鬆的劉海多遮住一些自己的面容。靜默中,西平覺得自己的心臟一陣猛跳,但他馬上控制住了自己。這時他才注意到,貝多芬《月光奏鳴曲》那高雅而優美的旋律正在屋裡靜靜地
淌著。那充滿冥想的柔情和憂傷的
誦使他平靜了下來。
“喜歡這支曲子嗎?”他問。
白蕙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喜歡咖啡館這種氣氛嗎?”
“說不上喜歡不喜歡,我很少來這種地方。”
“我是在國外養成泡咖啡館的習慣的,”西平說。見白蕙沒搭腔,他又輕聲說道:“本來我只以為世界上數我們中國人節多。誰知到了國外,發現那兒的節
也不少。再加上法國人是個講究享樂的民族,社
活動多,只要你願意,幾乎天天可以在飲酒跳舞中度過。一開始我喜歡去,看著人人高高興興的,想在人群中擠一擠,沾染點別人身上的歡樂氣氛。可慢慢地我就發現,狂歡過後,只會覺得更孤獨、更寂寞,心中空落落的更加難熬…”西平微微嘆一口氣,聲音更低了,近似自言自語:“於是,我寧願一個人泡在咖啡館裡,面對著一杯苦味的咖啡,周圍都是陌生的、互不相關的人。坐夠了,我就回去開夜車拚命用功。”白蕙有些奇怪地打量著西平。西平似乎不再有方才“綁”她上車時的自信,更沒有了平
的傲慢,倒象個需要別人撫
的靈魂受傷者。立刻,白蕙
受到兩注信賴,求助的目光清泉般地在自己臉上輕輕遊移,心頭不
升起一股柔情。
俄國老闆送來咖啡、蛋糕和餡餅,香氣撲鼻。說實話,不要說西平,就是白蕙此刻也早就餓了。他們靜靜地吃起來。
西平吃得很快,一碟餡餅,不一會就下了肚。他見白蕙還只吃掉半塊小蛋糕,便指指她面前的餡餅說:“味道不錯,你嚐嚐。”白蕙依言切下了一塊,又進了嘴裡。
“怎麼樣?”西平見她皺了皺眉。
“好甜。有點太甜了。”
“你不愛甜食?”
“那倒不。可是,太甜了可不行。”
“你呀,不象一般的女孩子。她們吃起來是愈甜愈好!”
“噢…”白蕙故意拉長聲調,用明顯調侃的語氣慢慢地說:“原來你很悉女孩子。”西平稍稍一愣,笑道:“這,不過是一種常識…難道不是這樣嗎?”白蕙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改換一個話題:“你現在還常泡咖啡館?”
“哪裡,”西平嘆口氣“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進咖啡館了,今天是個例外。”
“是因為工作忙?我知道,你是一個大企業的繼承人。”
“是,但也不全是。”
“那麼是因為你回國來,有了個幸福、快樂的家?”
“快樂的家?”
“一個有著愛你的父母、敬你的小妹妹和寵你的爺爺的家。”丁西平不睜大眼睛:“你全知道?”白蕙笑了:“別害怕,我可不是包打聽。是我的僱主繼珍小姐告訴我的。”
“繼珍和你談起過我?”
“還在你即將回國的前夕,這是她經常的話題…所以,我沒有見到你,卻已經認識了你。”
“那好啊,至少從你這方面說,是我的老朋友了!現在,該讓我瞭解瞭解你了。”西平的語調是真誠、由衷的高興,隨後他發出了第一個問題:“你為什麼叫繼珍是你的僱主呢?”白蕙把咖啡杯放在桌上,微歪著腦袋輕輕說:“你明明知道,我是蔣家花錢僱用的家庭教師。”西平關切地問:“你們相處得還好嗎?”相處得好不好?怎麼說呢!看樣子西平並不知道繼珍和自己鬧氣的事,所以方才談到舞會,自己突然冒出一句“起火甚至爆炸”的話,雖然沒頭沒腦,話中有話,他倒沒有深問。算了,還提那段事幹嗎?而且…
“我很蔣家。我做的事不多,但酬金不低…”白蕙說的是真話,這時浮現在她腦海的是蔣繼宗戴著眼鏡的那誠懇、關心人的形象。
桌上的燭光突然劇烈搖晃起來,原來一支蠟燭快燃盡了。店老闆及時地給他們換上一支新的。西平順便請他再來兩杯咖啡。這時,他才注意到,原先的那兩對客人不知何時已經走了,現在這小咖啡館裡除了店主,就剩下他們兩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