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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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依稀記得,在小丫頭初次學管石頭閣後,他曾幾次怒斥過她,只因她不懂玉器的擺放、不知玉雕的保養之法。仔細想來,他這旁人眼中溫文儒雅的聶府大公子,甚少與人怒目相向的和藹之人,那幾次的斥責真的很鮮有,罵一個十三四歲的小丫頭,更是他從未有過的失態之舉。

可是,就是那幾次稀有的斥罵,讓他第一次有了關注一個不起眼的小女孩的渴望。她不言不語,從不反駁,只是埋頭垂肩,靜靜聽他斥罵。而在他惱火地離開後,便會更加努力地學習整理玉器、悄悄向旁人請教玉雕保養之法。幾次後,他再也沒了斥責這小丫頭的念頭。

一個努力、上進的小丫頭。

他忍不住低聲輕笑,繼續擁摟著肩上的小小人兒,大步縱躍著他的路,繼續回想著有關這小丫頭的切身記憶。

她固執,只因那次在清玉樓一時失儀地斥她一個“滾”字,這小丫頭便再也不想踏進清玉樓一步,就連幾前那個深夜他前去造訪,也記得諷他一諷。一個超愛記仇的小丫頭!

她不知挫敗、韌力極強。多少回前去雕玉坊請教雕玉技法,多少次被拒門外,卻依然痴心不改,一次又一次地前去虛心請教,得那些玉雕師父都開始對她肅然起敬,向他請求開啟教學之門。一個屢敗屢戰的堅強小女人!

張著吃驚的大嘴巴,三兩個整理清玉樓院中樹木的家丁,便呆呆望著那位清玉樓的主人、他們聶府的大當家緊攏著披風圍著清玉樓的外牆,繞了一圈又一圈,卻幾過院門而不入。情景,是恁地眼到他們腦海中不約而同地浮起另一位繞來繞去的大人物…“阿濤!”驚訝地齊聲驚呼,卻意外地震回了嘴角含笑、神遊太虛的聶府大當家。

一時之間,便見騎坐在樹上修理枯枝的幾個家丁,瞠著圓眼視著院外的大人物,而攏著披風的大人物,則停下了步子,將披風扯得更緊,不悅地掃向那幾個出聲的家丁。

這阿濤正被他緊埋在披風裡,他們怎能看見?而他,何時已到自個兒的院落?

兩陣對擂,人多勢弱的一方很快敗下陣來。

“大、大公子,您身體不適嗎?外面天這麼冷,您何不進屋內去歇息一下?”家丁之一結巴巴開口,堆起滿臉的笑紋,有一點想哭的覺,這是大公子耶!做什麼呀,他們竟想到那個愛路的阿濤小姑娘!看看吧看吧,打攪到大公子了吧?

緩緩地點了點頭,聶府大當家緩緩從大敞的院門步進院來,依然攏緊著披風,緩緩步進清玉樓大廳,消失在廳內轉口處。

徒留幾個騎在樹上發呆的可憐家丁,依然瞠著眼珠,在寒風中發呆。

罷才是做了一個夢嗎?

擺脫掉身後可笑的瞪視,聶修煒加快步子轉入暖意融融的內廳,反手將廳門關好,憶起之前的無意識行徑,不由咧開,幾要大笑出聲。

可笑聲尚未震出嗓,肩傳來的微弱的扭打讓他忽地憶起自己身前尚掛著一個小人兒。急忙敞開披風,放鬆手臂的力道,將那個幾要壓陷進自己體內的小小身體解救出來,瞄一眼那憋得通紅的小圓臉,更是想放聲大笑一番,但再瞄到那眯起的杏眸中蘊藏多時的慍惱,忙識時務地壓住笑意,將這小丫頭抱到暖炕上,用棉被將她細細蓋好,只出那張紅彤彤的小臉。而他,便跪坐在暖炕下的踏板上,將頭支在炕沿,靜靜與她四目相對,角含笑,一語不發。

做什麼啊?

阿濤抿一抿,雙手一撐炕面,想要起身走人,卻被一隻大手又壓進炕內,動彈不得。

“別動,好好暖和一下。”輕笑著搖搖頭,聶修煒將手橫過眼前的小身體,替她攏一攏耳邊亂掉的髮辮。

烏溜溜的黑眸快速地掃過眼前的一切,聰明地算出眼前的形勢不利於己,這個總會突然發火的大龍頭,實在太過古怪,還是少惹為妙。

“想知道我請你來清玉樓的原因,是不是?”修長的手指輕觸那小巧的元寶耳,滿意地發現它已暖和起來。

這叫請嗎?只一句“跟我走一趟”便不顧人家反駁地伸手拉人,往肩上一甩便走,請?哼哼,未免太客氣了。眯眯杏眸,將視線固定在屋樑上,不想理這隻翻臉如兒戲的大龍頭。

“生氣呀?”跪直身軀,壓迫地俯視那個氣嘟嘟的小女孩,勾起硬一笑“誰叫你擺架子,不理我?”若肯乖乖隨他一走,何必讓他出手?

“我不理…你?”翻翻白眼,低聲嘟噥“你是誰呀?聶府的大公子耶!”誰敢不理呀?真不知羞,用強的還佔理!

“哦?”他俯耳貼近那張紅潤的,故意惹她。

“大、大公子,”硬起頭皮,咽咽口水,被下的小手握得死緊,阿濤小心地開口,生怕觸到那幾要相貼的大耳朵“您,您可否放奴婢一馬?”男女授受不親,這樣子若被人瞧了去,她怕是要被沉江了耶!

“放你一馬?”不悅地離開一些距離,聶修煒覺那句“奴婢”十分刺耳“什麼奴婢不奴婢,以後不許你這麼貶低自己。”他才不要那可笑的階級之分,隔離了他與這小丫頭的親近。

“那,那能不能請大公子行一個方便,放阿濤一馬?”識實務者為俊傑,何必在不利於己的情勢下充好漢?小女子,一樣能屈能伸,她立即從善如

“小表頭!”笑著伸指彈一彈近在手旁的小圓額,聶修煒有趣地再次發現這小路痴的另一個不為人知的子…也有滑的一面喔。

“大公子?”扯一扯笑僵的,阿濤只能將怒火深壓心底,既然她屈於人下,能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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