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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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自然聽得出他語中濃濃諷刺,正道:“你的武學路數看來,也是剛猛純正的正派功夫,數典忘祖,竊為吾輩所不取。”程逸岸大笑“我天生是欺師滅祖六親斷絕的人,尊師重道的話,不用來對我說。”武林中人最忌數典忘祖,聽他他這樣不在乎的口氣,老人皺起眉,眼看就要發怒。之後又像是想到什麼般,慢慢舒展開眉頭,輕描淡寫地道:“既然如此,你也不用拜我為師,直接學了刀法去吧。”說完手一揚,一本薄薄的冊子平平飛到程逸岸跟前,程逸岸伸手接過,誰料那冊子上竟蘊含一股大力,震得他後退一步,虎口發麻。
那老人見他吃虧,不平之氣稍消“這上頭有星天刀法的招式與內功心法,以你的才智與所學正宗內功,大約不出一年,便能有小成。”程逸岸將冊子當玩具似的在掌中顛來顛去,道:“你就算怕自己明就死,迫不及待找人傳授,也不必病急亂投醫,不情不願找上我吧?就不怕我練成之後為禍武林?”
“我自有打算。”程逸岸見老人笑得開懷,不覺得礙眼“我怎知你不是編造一本謬誤百出的刀譜來賺我?”
“老朽平生最恨欺瞞,決計不會大費周折來害你這樣武功低微之人。”老人說著不悅地皺起眉“是我要傳授功夫給你,怎變得像在求你一般?”程逸岸吊兒郎當地回道:“我就是當你求我,可憐你即時便死,才勉強收下這本破書的。”老人忍不住扶住額頭“好好,我不和你吵。你這就練吧,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儘可以問我。”程逸岸點點頭,一邊翻開刀譜,一邊自嘲:“那傻瓜不肯學,倒讓我撿了個大便宜。”老人悶聲道:“不是他不願學,而是我不願教了。”
“哦?他怎麼惹到了你?”程逸岸微訝。
“你猜我問他要不要學那套刀法時,他說了什麼?”老人神情看來十分鬱悶。
程逸岸稍一思索,便了然道:“他問你,學了之後能不能用來砍柴?”想象霍昭黎問這句話時的正經樣子,忍不住微笑。老人一拍掌“著啊!這個年輕人,你說他明明身負絕世內功,卻完全不想在江湖上揚名立萬…”程逸岸凝目去看刀譜,其上種種神妙變化與高深心法在腦海中一一浮現,以往許多困惑難題,一瞬間豁然開朗。對於老人喃喃唸叨的抱怨之辭,卻早已聽而不聞了。
霍昭黎在菜地除了草走過來,只見老人站在口前,看著演練招式的程逸岸出神。
“老伯,大哥學得怎麼樣?”老人好似是沒有聽見,眯起眼,望著大雪中翻飛的身影。
霍昭黎見他神情凝重,不憂心。
為練這套功夫,大哥已經連著兩晚不睡覺了,飯也是隨便扒幾口就走開。他忙著自己的事情,顧不上督促背書這點是很好,但再這樣下去,身體一定會撐不住。好幾次想找他說話都被拳打腳踢地趕開,完全沒有辦法。若今晚再這樣,就算會被罰背那些什麼賦,也要把他抓回來好好睡一覺,反正真拚氣力,大哥是比不過他的。
霍昭黎正自打算,忽然老人清嘯一聲,剎那間只見他飛身而起,足不沾地地朝著程逸岸掠過去。
老人來到程逸岸面前,二話不說便出掌相邀,竟是毫不留情,招招攻他要害。程逸岸無暇發問,三招守勢之後,刀與他纏鬥。
他這幾來手中所習、心中所想,都是“星天刀法”因此一出手,自然而然便是一招“七月
火”在空中迅速劃了數道縱橫
錯的弧線,一片刀光中,猛然舉刀直劈老人面門。老人對這一招的
稔程度遠勝程逸岸,立即往後翻身,雙腳還未著地,程逸岸已經使出“臥看牽牛”半跪於地,橫刀
上他脛骨。老人“咦”了一聲,心中將此招的三十二種變化迅速過了一遍,輕點程逸岸刀鋒借力,再次翻騰上半空,在距程逸岸三尺處站定。程逸岸使出“臥看牽牛”的後半招,
身而上,作勢取老人前
。老人自然知道此乃虛招,真正要攻的乃是腹部。急忙將腹部往後一縮,右手急進,去搶他手中大刀。誰知程逸岸竟在半途變招,垂下刀尖,橫刀在地上滑行幾寸,又突然上挑,頃刻便要點到老人鼻尖。老人吃了一驚,後退半步,伸出雙掌夾住刀身。
老人這一夾不自覺使上八分內力,程逸岸一拉之下不動,索不再使力,笑道:“老頭子好深厚的內力。”被他一說,老人猛醒——這回相鬥並非比拼勝負,不過喂他招數而已,
以內力取勝,形同犯規。竟在幾招之間被他
到這個地步,實在慚愧。
想到這裡,立刻鬆手,程逸岸持刀橫擋身前,嚴陣以待。
老人隨意出招,程逸岸多以“星天刀法”的招式相回,偶爾也會冒出原本悉的泗合門招式。
“直上銀河”、“參商相違”、“太阿倒持”、“氣衝牛斗”、“弁轉星移”
…
他一招招使出來,出招變招方位與刀譜上所列多有出入,前後順序也顛倒得無絲毫章法,饒是老人對這星天刀法爛於
,非但難在招數上佔到半分便宜,反而愈加混淆不清。只是他勝在功力深厚,才能以一雙
掌對抗長刀,不落下風。
二人鬥得半,老人猛然收招,道:“就到這裡。”程逸岸也跟著停手,嚴峻神
不見,又恢復平
吊兒郎當的樣子,嘲諷地笑道:“老頭子沒力氣了?”霍昭黎怕程逸岸身子撐不住,早先便近前來看他們打鬥。見二人停手,立刻道:“老伯,大哥很累了,你叫他不要再練了吧!”程逸岸心裡說著“馬後炮”冷冷看他一眼,霍昭黎往後退了一步,隨時準備逃跑。
老人問道:“你為何不照我刀譜上的招式?”程逸岸著眼睛,邊打呵欠邊道:“刀法是死,人是活的,難不成反倒要叫我去聽它?”老人眼睛一亮,便不說話,垂首沉
。
霍昭黎見義兄心情不壞,鼓起勇氣上前拉拉他衣袖,關切地道:“大哥,你兩天沒睡覺了,要不要緊?”程逸岸睨著他,悶聲說:“你倆呼嚕聲太響,我睡不著。”把刀往霍昭黎手中一,邊伸懶
,邊往
中去了。
霍昭黎看著他的背影,苦思睡覺怎樣才不打呼嚕。
每裡程逸岸大多時間演練刀法,偶爾所悟與刀譜上相異,便找老人爭辯幾句。
程逸岸少有餘暇顧及義弟,霍昭黎自然樂得與老人一道侍田地,暗自慶幸不必去背那些拗口的詩文。又覺義兄到此之後,以往不時出現的陰鬱臉
也不太見到,心中甚是歡喜。
如此過了一月有餘,三人同食共宿,也算相得。
這天矇矇亮,正是酣然高臥之時,忽然兩聲尖利慘叫,似自半空傳來。
三人同時驚醒,程逸岸與老人對望一眼,披衣往聲源追蹤而去。霍昭黎糊糊地跟在後面,隨二人疾速掠過冰湖,往他與程逸岸之前掉進谷中的地點而去。
老人與霍昭黎趕到時,程逸岸低著頭站在雪地中不動,二人上前,不不約而同皺起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