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三後,從長安傳來消息:林悄悄大難不死,復蒙君令。她還道得償所願,從此鴛鴦成雙蝶比翼。卻未料在月餘後得知二人離散之訊。一紙“休
書”輕易地了斷了三的情怨糾葛,她真的不知該為她笑還是為她哭?
這一年,正是大唐天寶十三年。嶽紅紗二十歲,開始陷入一場醒轉不來的夢…
這樣是相思嗎?那種熬人的思念…
史朝義護送安慶緒返回范陽已有三,她卻覺得像是隔了三個年頭。或許,她的思念還是不夠深。豈不聞古人云:“一
不見如隔三秋兮?”她的相思何止少了一半?
頭很暖,卻沒有他的
膛暖;風很輕,卻沒有他喚也時的輕柔;花很香,卻沒有他的吻來得心醉…
似乎總是無由地想起他,同他一起擠過的軟榻,倚過內欄杆,飲過的杯盞…
想他的,總是懶懶的…
半倚著窗,她看著急匆匆跑來的少女,不住嘆息。
是她調教無方,三個月仍無法讓洛月顏稍改躁的
子。
聽著她的大嗓門,她卻沒有回應。
洛月顏蹬蹬幾步跑上樓,心急火燎地叫:“憐卿姐叫黑霸天抓走了!”呃!她頓了下,終於有了反應。那傢伙終於欺上門了嗎?還真把她嶽紅紗看作是一個好捏的軟柿子呀!斂好手中羅帕,她慢悠悠地回頭“月顏,可有興趣去賭館見識一下?”
…
半路折回,實在是壓抑不下想見她的慾望。史朝義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也會為女人牽絆了腳步,或許,他從來都不是想象中層翅高飛入雲的雄鷹,只是一隻被風捲上半空的風箏。而如今風箏的線被她緊緊抓牢,便一點一點地扯回凡塵。
想見她,已顧不得安慶緒淡淡曖昧的笑。他徑自迴轉,只為她“或許,該把她永遠帶在身邊,再也不要分別…”輕勒韁繩,緩馳人城。他的嘴角不覺泛出淺笑。
天真的來了,好暖!
“將軍!”一聲蒼老而微顫的聲音從喧嚷聲中鑽人他的耳中。心中一動,他勒住馬,側頭相望。
滿目昏眩中,他是惟一的灰。佇立於街角彷彿是這幅市景圖畫中最不受人注目的一個小小點綴。但不知怎地,史朝義一眼望去,就瞧見了他。在那瞬間,所有的明媚竟似隱匿,陽光也漸黯淡,心情轉為灰敗,彷彿有一種不好的預。
“將軍可願卜上一卦?”他問,混沌的眼直視前方,手中白幡上寫著…天機神算,解命釋難。
打量了他許久,史朝義終於冷冷道:“雙眼皆盲,如何窺視天機?別以為從旁人口中知道本將軍的身份,就可讓我信了你怪力亂神之說。”
“心眼既開,何需眼?”灰衣卜者淡笑“將軍可是要一會佳人?若是,便不必往東,只須向南尋‘錢邊吉祥處’可覓佳人。”
“你是真瞎還是假瞎?”史朝義跳下馬,含笑的眼半眯皆是銳氣“究竟有何目的?”他冷笑著靠近,猝不及防下竟被卜者抓住左手。右手寒芒疾閃,短劍頓在他的眼前。掃過他面無表情的臉,未曾轉動分毫的眼珠。他揚起眉,收起短劍,任他乾瘦的指劃過他的掌心。
“將軍命中富貴,龍虎之相。可惜壽不長且親情薄,幼喪母,父緣淺,命無姻緣…若將軍肯聽勸便莫要再尋那位姑娘,否則害人害己、追悔莫及…將軍!”兀然手,不理他的驚呼。史朝義連退數步,冷冷道:“卦金幾何?倒勞先生如此費心?”
“將軍休惱!在下並非騙錢斂財之徒,不過因與將軍有緣,才據實以告。信與不信,全在將軍一念之間…”悠悠轉身,一襲灰衣飄遠。只留下一聲喟嘆:“人生百年夢一場,富貴如雲名如煙。一朝笑執天下權,千般恩愛喚不回…一將功成萬骨枯…”初暖,掌心卻猶存他冰冷的觸
。那陰鬱凝在心頭如暗夜的陰風久久不散。凝望許久,他終於回過神。
頭晃在他的臉上,半僵的笑透著一絲詭秘。
原來,他與她並非是上天註定的一對。命無姻緣?他微俯下頭。不諳相術,他不知道掌心縱橫錯的細紋哪一條是所謂的“生命線”、“事業線”與那“姻緣線。”單隻憑這些雜亂無章的紋脈就定了他一生的命運嗎?真是荒謬!他冷冷地笑,卻無法釋懷。逐不開心上的不舒服
。原來他並非如口上所說的百無
忌。
他笑著,沒有上馬。只緩行於人群之中,周遭的聲音仍是吵雜,無人注意角落裡所發生的一切。然而這聲音對於他卻像是從遙遠的虛幻而來,只是陌生背景。
命無姻緣,紅線未牽,便是她與他並非上天註定的一對,那又如何?既已愛了,便只由他不由天!
…
世上人哪個不求“吉祥?”開賭坊的就更是圖個“吉祥。”單隻洛陽城就有四五家名喚吉祥的賭坊,但哪一家都不及城南這家“吉祥賭坊”來得火、來得旺。而這全是因為賭坊的老闆黑霸天…一個出身市井,從無賴潑皮混成黑幫老大的男人。
洛月顏這樣想,轉動的眼珠最後終於還是定在嶽紅紗身上。一屋子的醜男怪物,還是瞧著自家美女來得舒服養眼。雖然到現在,偶爾想起自己已是怡樓的清倌人這個事實,仍會痛心疾首,忍不住暗咒這個惡鴇母。但現在,她還真是不得不佩服嶽紅紗的冷靜。
淺啜盞中清茶,嶽紅紗淡淡揚眉,畔媚笑一絲未減“黑老闆倒真是貴人事忙,等了兩個時辰,別說他的人影,竟是連他個聲兒都聽不著呢!”對面的男人一皺眉,正待回答,已聽小廳外一陣大笑“嶽姑娘面前,哪個還敢自許為貴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