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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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惜看著青城派弟子受到蜃樓的殘害，心懷愧疚，她對尋惘說道:“尋惘哥哥，蜃樓是衝著我來的，我們這樣不聞不問不好吧？”尋惘搖搖頭，說道:“我們現在出去，蜃樓不會與我們正面為敵的，那不過是費時間罷了。你曾是蜃樓樓主，難道還不知道他們想幹什麼嗎？”離惜低下頭，說道:“可我不忍心看到他們受到傷害。”

“妹妹，當初是誰僱你殺我的，夜楓還是逍遙無極？”尋惘突然問道。

離惜心中一顫，見尋惘面如常，她才答道:“是逍遙無極。”尋惘輕輕一笑，說道:“那不就得了，當初正是因為青城派以及其他幾派的懦弱，才使得無極幫生存下來，倘若當初一舉將無極幫滅絕了，又怎麼會有現在這些事故，他們只不過是在還過去的債罷了，讓他們多嚐嚐江湖的味道吧。”離惜聽尋惘這麼說，憂心未去，她輕蹙眉頭說道:“尋惘哥哥，我們這麼等下去，蜃樓的離間計肯定會得逞，那我們豈不是被孤立了？”尋惘不以為然地笑笑，說道:“即使我們不等，也有人會想辦法孤立我們的。”離惜睜大眼睛說道:“尋惘哥哥，你是說楠？”

“也許吧，呵呵，青城人那麼多，誰又能說的清呢，你就等著看好戲吧。”在低級弟子強烈要求下，楠終於安排了些高級弟子帶隊巡山，還把巡邏的範圍縮小許多，但效果都不怎麼樣，每天依舊有人莫名其妙地死亡。恐懼在每個人的心中增長，有人開始相互猜忌，整個青城派都陷入了浮躁不安中。正在這時，有人在山林中撿到了一張紙條，紙條上只寫了一句話——要想得安寧，出離惜。

原來都是因為她！消息迅速傳開，所有人都憤怒了，矛頭直指離惜，但他們又都知道，離惜與尋惘關係匪淺，要出離惜必須先過尋惘那關才行，在青城派許多弟子心中，尋惘是神一樣的存在，因而他們又猶豫了。

有人站出來了，他慷慨昂地說道:“大家還在等什麼？在同門遭受殘殺時，尋惘做了什麼？他什麼也沒做！我們為什麼還要看他的臉！青城是我們大家的青城，不是他一個人的青城，他若不顧我們生死，就是與整個青城為敵！我們必須去討個說法！”

“對！去討個說法。”幾人應和道，接著更多人加入了這個。

上千名青城弟子怒氣衝衝地走到尋惘住的院子外，將整個院子圍了個水洩不通，但沒人敢貿然闖進去，傳說總是讓人畏懼。

“尋惘師兄，你在嗎？”領頭的人朝院子裡大喊。院子裡沒有任何回應，現在才午後，在尋惘與飄雪在門派秘境裡練功的時間。眾人見沒有回應，又叫了幾聲，結果當然還是一樣。終於，一人率先衝進了院子，有人帶頭，其他人也就不怕了，一窩蜂般湧入，一會就將院子站滿了。突然之間，似乎所有人的膽子都無限放大了，那些人進入院子後立即推開了所有房間的門，在看到沒人後，他們乾脆在房中坐下，等著尋惘回來。院外，聚集的人越來越多，他們喊著各種各樣的口號，最後全變成了一句話——出離惜！

門派秘境中，尋惘停止運功，對飄雪與離惜說道:“今天就到這吧，回去看戲去。”飄雪與離惜默然點頭，臉上都帶著憂，她們知道，那戲一點都不好看。

三人並沒有直接回到院子，而是到了附近的一座高樓上。離惜看著院裡院外密密麻麻的人群，聽著他們震天的叫聲，臉變得煞白，她顫聲說道:“尋惘哥哥，我們好象真的錯了。”尋惘不搭她的話，指著人群笑道:“看吧，多宏大的場面，多震撼人心的口號，那可都是他們發自內心的吶喊啊！”

“一群廢物，面對敵人時一個個都成了懦夫，對付自己人卻這麼起勁。”飄雪冷哼著說道。

“尋惘哥哥，我們下去吧，看到他們這樣，我寧願離開。”離惜滿臉悲傷。

“是該我們出場了，我們可是主角啊，哈哈。”尋惘面無表情地往院子走去，身上發著一股冷氣。圍聚在院子周圍的人看到尋惘，紛紛閉上嘴，讓開一條路來。尋惘一路走回自己房中，冷冷的眼光在房內眾人身上慢慢掃過，淡淡說道:“有什麼事？”房內眾人被尋惘的目光一掃，氣勢立消，滿嘴的憤憤之詞全都回了肚子裡。

尋惘見沒人答話，又說道:“沒事就請離開，不要打擾我練功。”那些人互望一眼，終於其中領頭的說道:“尋惘師兄，我們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這幾天蜃樓鬧得厲害，整個青城都不得安寧，而今天有人在林中揀到了這張紙，我們就想來問問情況。”他說著拿出一張紙條，正是在山林中揀到的那張。

尋惘接過紙條，瞥了一眼後說道:“你確定這紙條就是蜃樓的人放的？”那人張口結舌，不知該如何回答。

“要是有人陷害呢，你們是不是也要相信？”

“師兄，這不會是陷害吧，要不怎麼偏偏寫著離惜的名字，我們青城派該沒人與離惜有仇啊。”另一人吶吶地說道，似不敢肯定自己的說法。

“你不錯，還有些頭腦。”尋惘將那紙條震碎，淡淡說道:“其實你們猜的倒不錯，這紙條確實是蜃樓的人放的。”那些人一聽，覺得自己佔足了理，氣勢又回來了，那領頭的說道:“尋惘師兄，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怎麼也得事先把事情告訴大家吧。”尋惘戲謔地看著他，說道:“告訴你們？然後呢？把離惜出去？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們青城欺軟怕硬？”

“師兄，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你早說出來，我們也好商量對策啊。”

“既然不是那個意思，那蜃樓是衝著誰來便不重要了，我事先已告訴掌門蜃樓近期會對我派不利，他該也告訴你們了吧。結果呢，結果就是你們一大群人跑這來叫我出離惜，真是有意思啊。”領頭人抹了抹額頭的冷汗，說道:“師兄，這算我們沒有考慮周全，可蜃樓騷擾我們這麼多天，你卻不出手幫忙，這也太說不過去了吧。”尋惘斜眼看著他，說道:“你們都指望我一輩子保護青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