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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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返家之後，黎湛直接步上三樓，推開臥房的門，琥珀雙眸適應了黒暗一會兒，才看清楚側身躺在大上的纖細人兒。

他刻意放輕腳步，走近邊，切亮了頭的檯燈，暈黃的燈光綴亮了上那張憔悴的臉蛋。

他心疼的凝視著她，忍不住伸手拂過她的額心，她倏然睜開雙眼，驚惶地瞪大美眸。

“別怕，是我。”他沙啞的開口，高大身軀在沿坐下，手心貼著她冰涼的粉頰。

孟穎臻臉上滿是防備，濛的眸光透著一絲茫然，彷彿剛從一場惡夢中掙脫，意識還未與現實連結上。

“傭人說你還沒吃晚餐，餓了嗎？想吃點什麼？我幫你。”他的眼神無比溫柔，倘若不是今天那場曲，她應該會嫌化在他懷裡。

“我不餓。”她虛弱地說，然後閉上雙眼，逃避的意味十分濃厚。

他目光灼灼的凝視著，沒有強迫她起用餐，沉默了一會兒忽又揚嗓:“你今天為什麼會來公司？”她心口一凜，幽幽睜眼回望他，出一抹若無其事的微笑。

“剛好下午沒什麼事，想蹺班找你一起吃午餐，不過你好像有客人，所以就…”

“強恩來找過我。”他觀察著她的神情變化，太過銳利的眸光像一把利刃，幾乎快穿透她的心。

他知道她一定聽見了些什麼，否則不會那樣驚慌失措地從他面前逃開。

“我知道。”她微笑。

“他最近不太好過。”他的語氣轉為嘲。

“他挪用了一筆公款，我兩個伯父都忙著找他茸帳，看樣子他可能會被冷凍好一陣子。”

“是你設計他的嗎？”她終究還是沒能忍住，衝動的問出口。

他深沉的眸光微閃，抬起手輕撫她的臉頰，柔聲地說:“這是我跟他之間的恩怨，你別管。”她聽說過艾德格的狠，也聽說過艾德格的冷酷，可對於黎湛，她所聽見的全是溫和仁慈。

但，為何眼前的男人與艾德格如此相像？

“你是為了艾德格，才會對付強恩？！”她試探的問道。

“為什麼這樣問？”他垂眸，沒回視她。

她澀澀地解釋:“你跟強恩應該不至於閒成這樣，強恩跟艾德格之間應該有很多不愉快，所以我想應該是因為艾德格的緣故，你才會…”

“他羞辱過你，你忘了嗎？”看似漫不經心的眸光忽然揚起，孟穎臻一窒，瞬間無法呼。

他微笑，然而眼底堆滿了森寒，不見一絲笑意。她曾經見過這個表情，卻不是在這張臉上，而是另一個男人的臉上。

“我要他為此付出代價。”黎湛的眸光冷得像冰塊，聲音透著一股優雅的殘酷。

她的心口微微發顫，不用雙手環住自己。

他一頓，瞧見她眼中的懼意，眸光放軟了，臉上那份冷酷也跟著撤離。

“放心，我只是給他一個教訓罷了，他不至於因為這樣就出什麼大事，強恩比你想象中的還要難纏，他有的是辦法能讓自己翻身。”他說著，湊近她臉側，在冰涼的粉頰印下一吻。透過這一吻，他能確實受到她的顫抖，以及她對他的懷疑，但即使是這樣，他也不能告訴她實情。

原諒我。他在心中嘆息。

“艾蒙，我們能找一天去探望艾德格嗎？”黎湛陣光燦動，溫柔的神情不曾變動，口吻甚至更加輕柔的反問:“怎麼會忽然關心起他？你一向不喜歡他，不是嗎？”孟穎臻語。是呀，在其他人眼中，她與艾德格確實水火不容，彼此互相厭惡，她這份遲來的關心，確實太過突兀。

“不管怎麼說，他現在也算是我的家人，我覺得我應該多關心他。”她強迫自己出一抹自然的笑容。

“寶貝，你不必勉強自己，我知道艾德格對你一向很不友善。”黎湛面帶微笑，一顆心卻沈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