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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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若伊，醒醒。”楊大為輕輕搖著靠在自己右肩上睡著的貝若伊，下一站他們就要下車了，不得已，他只好把睡得香甜的她喚醒。

糊糊張開眼，貝若伊有一時的茫然，忘了自己在哪裡，頓了一下，看看四周景象，才想起自己現在在公車上。

“唔？到了嗎？”她眼睛。

“對，下一站就到了。”楊大為語氣溫柔的回答她，然後開始活動自己被睡麻的右手臂。

“你的手怎麼了？”看著他略顯僵硬的右手臂，貝若伊一臉不解。

“沒事。”楊大為只是笑，簡單回答。

一看他那種表情，貝若伊就知道他又在裝好人。

“騙人。”不知道在不高興什麼，她聲音稍稍變大了些。

“小姐，這位少年仔是因為剛剛把肩膀借給你當枕頭，所以現在手在酸啦，哈哈。”看到她那麼兇，坐在後座的阿伯實在忍不住，邊笑邊開口替他說話。

“啊？”這下子，貝若伊的臉又紅了。厚，好窘！難怪剛剛睡得好舒服，像躺在雲端。

“厚，既然手痠，幹嘛不叫醒我。”她小小聲的埋怨，怕阿伯又話。

“剛剛不會酸。”這次楊大為回答的語氣更溫柔，讓剛剛大聲說騙人的貝若伊頓時覺得自己好沒良心。

鮑車的車速漸慢，他們的目的地快到了。

“要下車了。”看了一下窗外的景物，楊大為提醒她；他從位子上站了起來，伸出手，從座位上的置物架拿下帶來準備祭拜的東西跟花。

“這些我幫你拿。”貝若伊也跟著站了起來，從他手上把那袋準備用來祭拜的東西接了過來，只讓他捧著那束花。

“謝謝。”楊大為不跟她客氣，因為知道她的固執。

“走吧。”

“好。”

＊＊＊＊＊＊＊＊＊

下了公車後，貝若伊跟隨著楊大為的腳步走了五分鐘，便抵達了埋葬他父親的墓固。

或許是因為她覺到他心情變得沉重，也或許是為了對過世者的尊敬，兩人都變得肅穆，不再亂開完笑，連話也少了。

貝若伊幫著他完成祭拜。

“我去雜貨店買水。”千里迢迢來這麼一趟，她相信楊大為應該有很多話想跟自己過世的父親說，所以她找個藉口迴避。

“我陪你一起去。”這裡人煙稀疏，他不想她一個人落單。

“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你在這裡等，我已經是大人了，難道你還怕我走丟啊。”貝若伊取笑他太緊張，雜貨店就在墓園的入口處而已。

“謝謝。”瞭解她的體貼，楊大為沒有再拒絕。

貝若伊一離開，剩楊大為一個人獨自站在墳前，懷念著往事。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聽見腳步聲，以為是貝若伊回來了，才一轉身，看見來人，臉上的笑容一閃即逝。

“爸，是大為！”扶著父親的楊靜蘭臉上有難掩的動，她沒想到那天她專程到他住的地方沒碰到他，今天卻巧遇了。

相較於女兒的動，楊龍升臉上卻沒有一絲表情，像是看見陌生人一般，只有那雙佈滿歲月痕跡的雙眸隱隱洩出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