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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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三月幾了?白天?晚上?
她想知道。這裡什麼都沒有,沒有白晝、沒有黃昏,除了黑夜外還是黑夜,分不清今夕是何夕。
周圍的環境像一顆圓形的黑球,走到哪裡,都是無邊無際的黑幕。
不知道身處何地,只覺得身體像飄浮在一定的高度,怎麼走都不覺得累,無所依歸地停留在這裡面…她蜷曲著身子,將頭依緊著兩膝,縮坐起來。
她在等…等什麼呢?等…有人唸書、說話給她聽的聲音。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還有她聽都沒聽過的聲音。不過,她最愛聽的仍然是那個低柔而磁厚,附在耳邊…她猜可能是附在耳邊…宛如催眠曲一樣,念著一本本女德的書,催她心安入睡的聲音。
不過,鮮多時候,在那聲音響起時,她喉嚨就湧上重重的壓迫,一陣苦澀幾乎要脹破她的
口。
煒…她才正想出聲,卻發現淚水已搶先冒出來,她只有苦苦咬回聲音。
“寧…寧兒…寧兒…”啊?在叫我嗎?我在這裡,你要念書給我聽了嗎?
“我先替你換葯,再幫你沐浴,這幾天天氣熱,你了不少汗。”幫我沐浴?不要、不要!丟死人了,男女授受不親,我才不要在你面前脫光光,咦…啊…你在脫我的衣服,對不對,我有
覺,不要啦!走開!
“呵,你的嬤嬤是怎麼搞的,肚兜肩帶的結打得這麼緊,怕我非禮你不成?”你…你還笑得出來?不要臉、不要臉!
“寧兒…”呃?什麼事?
“你何時才要醒過來?我想你。”一隻獷溫熱的大手輕輕按在她的額頭上。那一瞬間,她發覺她的心軟化了,緩緩的、情不自
的,她閉上眼睛
受他的存在。
額上的手柔柔拂開她的劉海,順過她的眼簾、鼻子、瓣,停駐在她的下顎,這是一隻很溫柔的手。
“你已經沉睡了半個月,皇宮裡的御醫說你身體上的傷勢已無大礙,早該清醒過來,為什麼沒醒?”可能是…我想留在這裡,不想走的關係。在這裡是孤單了些,卻沒有人欺負我,在這裡…很好啊。
事實上,她心知肚明,她絕非“不想走”而是沒有勇氣走。
“是否因為當初歌玄?救近乎氣絕的你,強將你的魂魄攝入麒麟血玉內,先救你的身體再還魂,違逆天理的結果,便是你仍然回天乏術,而我加倍的痛苦下去。”他以手指輕觸她的嘴,絲絲柔情地撫著。
她聽得出他的期待與懇切。
煒…煒雪…我…我們不要談這個了,談了只是徒增傷悲。
知道嗎?你教我“女兒經”的開頭語我已經會背了,我背給你聽:女兒經、女兒經、女兒經要女兒聽。
第一件,習女德;第二件,修女容;第三件,謹女言;第四件,勸女工。
我今仔細說與你,你要用心仔細聽…*>*>*>“丫頭,你睡了整整十七天了,舒服嗎?”喜葳把剛熬出來的人參魚湯捧在手上,親自一匙一匙地喂她喝下去。
出嘴角的湯汁遠比她喝下肚的來得多,喜葳*沉
在淡淡的花香味裡,寧兒在私人的境地中淺淺而笑。
你的好我記在心頭,不過呢,你服侍人的技巧太差了,我的耳朵裡現在溼淋淋的,你的魚湯八成全進我的耳朵了。
“寧兒,我到前幾天才知道,原來我被二哥騙了,煒雪貝勒一表人才,俊得不得了,才不像他說的那麼醜,二哥本就是胡說八道,實在壞透了!”嗯,這點我同意。格格,你…該不會
戀上煒雪吧?你…該不會想跟我要回這個丈夫吧?我…我…她心頭籠罩一片烏雲,小臉沮喪地低了下來。
“不過呢,你放心,我跟你說這個,絕不是跟你要丈夫,你安啦!”喜葳眉飛舞地嘿嘿笑。
真的嗎?你願意割愛?
喜葳的絹帕適時掩住那張小紅臉,輕咳兩聲,她輕聲細語地說:“我想跟你說的是,我從來不曉得我這個壞透了的哥哥,身邊的朋友竟然全是一些‘秀可餐’的傢伙,比如:你的煒雪貝勒啦、武喜郡王啦、鳳青貝勒啦…”不對、不對!拌玄貝勒跟煒雪不是朋友,他們是天敵…咦,話說回來,他們如果不是朋友,那天煒雪?何提到歌玄貝勒?而且口氣很好,還說他?救我,將我的魂攝入什麼玉里,歌玄貝勒也懂攝魂嗎?他不是要捉諱雪嗎?
這是怎麼一回事?
還有、還有,鳳青貝勒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