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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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猶豫,她的心軟,她的取捨不定,她一分一分投下去的情,再也收不回。
如果沒有她的介入,原重生早已不在世上;如果不是她的干涉,師兄不會因為原重生而腿癱殘廢;如果沒有她的存在,溢彩不會對她恨之入骨…
她已經對不起太多的人,她願意拋下所有的一切,不再去理會過往恩怨,安心隨原重生遠走。即便是死,死在他的身邊,死在他的懷中,也能安然而去。
可是為什麼,她卻是原重生命中註定的劫數,會給他帶來滅頂之災?
“重生…”心在痛,她伸出手,從他手臂下繞過,緊緊摟住他,細細呢喃他的名字。
對她的舉動有幾分驚喜,原重生心中釋然,單手回抱她。
一個吻落在他的上,冰涼涼地,有幾分浸骨。
正在與圍困的宋軍廝殺的劉聞冰見他們相依相偎的樣子,忽然有了不好的預。他表情忽變,劈掌揮開一名宋兵,趁著間隙,提高了音量提醒:“原重生…”他的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完,一道白
的光芒從
光手中彈出,怔愣之間,原重生已經被震飛開來。一道白
的屏障將眾人和內中的
光隔絕開來。
太陽忽然隱沒不見,天地驟然黑暗下來。白晝變成黑夜,眼前的變故使眾人停止了打鬥,火光之下,惟有白光顯眼異常。
“光,你要做什麼?”原重生大驚失
,撲到光弧旁,無論怎樣努力,也無法接近
光半分。
“重生…”光仰起臉,對他微笑“我累了,既然劫數難逃,我用我的命,來抵消一切的罪孽好了。”
“不要!不要!”驚恐地看著她慢慢向深淵移動,原重生奮力大叫,手中紫光浮現,卻無法穿透屏障。
運天愣愣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無法言語。
溢彩的手,握緊了手中韁繩,指尖陷入中,也渾然不覺。
“即使你死了,也阻止不了什麼!”玉離子在說話,可是嗓音卻劇烈地顫抖著。
光坐定在懸崖旁,風勢強勁,她被絹帶束縛的長髮,上下飛揚。仰頭凝望天空黑幕,她開口:“無論是誰勝出,結局都不是我所樂見,倒不如化身而去,兩不相欠。”白光一閃,餘音猶在,崖邊人影卻已然消失不見,一切歸為平靜。
白屏障逐漸退去,天地光亮驟起,陽光普照,似乎什麼都未曾發生。
“光!”原重生跌跌撞撞撲到懸崖邊,山澗之間白霧皚皚,萬丈深淵,只有迴音繚繞,不見人影。
怎麼可以,怎麼能夠,她如何能狠心丟下他一人化身而去?明明說好了,跟他走,作他原重生的子。海角天邊,拋下所有的一切。說什麼兩不相欠,她欠他,欠他一個承諾的呀!
他手探向懸崖,掌中餘溫猶在,風穿過指縫,如她縹緲的聲音。
“你以為這樣,就能擺脫我嗎?”驟然收手,五指緊緊扣攏“是生是死,是人是鬼,上天人地,我也要與你相隨!”山河與他何干?沒有她,他萬念俱灰,生無牽掛。
“原重生…”有人在喚他,他失神地回頭,看不遠處的劉聞冰“我的心結已解,為何換來的,還是生死兩重天?”劉聞冰盯著他悲絕的深情,抿緊了,片刻之後別過頭,不再言語。
“連你也無法回答。”原重生悽楚地笑了,目光一一掃過玉離子、溢彩、運天和許承風“上天既要滅世,少我一人,又有什麼關係?蒼天所選之人可以有萬千,而我原重生,所要之人只有一個,為何如此艱難?”紛繁蕪雜已經困擾他太久,隨她而去,即使是魂魄相伴,也好過在世上獨自煎熬。
原重生,因緣相遇,因她而重生…
重生,重生…白霧之中,她若有似無的笑容展現;空曠之間,她清冷的聲音在呼喚;閉上眼睛,她白的身影縈繞。
原重生深深氣,手指扳住崖邊,隨後縱身一跳,將一切拋渚腦後,躍下萬丈深淵,尋她而去。
身後驚叫聲不斷。風聲,在耳邊呼嘯,他渾然不覺,只顧輕輕呢喃,似在對她訴說:“光,我來了…”他與她之間,再也沒有阻礙,從此以後,再也分不開,拆不散…
尾聲宋德佑二年,元軍大兵進犯。宋元兩軍於魯港、丁家洲一帶開戰,宋軍全線潰敗,水路軍主力瓦解盡殆。元軍進陷臨安,—統天下,宋滅亡。
元至元三十年,天下太平,戰亂不見,繁榮盛,大都城內,人來人往,叫賣聲不絕於耳。
茶肆中,小二熱絡地跑前跑後,茶客們三三兩兩地圍坐,津津有味地聽著說書人說書。
“話說電光火石之間,他鎖定遠處與他對視的大將軍,手握成拳,猛地向前一推,盾牌之中,紫光如過無人之境,穿越重重黑盾…”店掌櫃趴在櫃檯上,心懸得老高,緊張地聽著說書人說到最彩的部分。
一隻手,突然出現在他視線中,敲了敲櫃檯,嚇了他好大一跳,不住跳起來。
一個身著黑衣的男人站在櫃檯外,壓低的斗笠幾乎遮住了他整個臉,看不到真切容貌。
“掌櫃的…”男人對聲音很低沉,從間摸出銀兩放在櫃檯上“給我一壺涼茶和幾碟小菜,我要帶走。”
“好的、好的。”難得見到出手如此豪的客人,掌櫃眉開眼笑,喚來小二張羅。未了,不忘笑臉
人地招呼“我說這位客宮,今天的說書
彩得很,不如進小店坐坐,聽上一聽?”
“不了,我內人還在外等候。”男子回答“她的眼睛不太方便,”
“…強大的衝擊力帶著大將軍向後退去。他想要停下來,用盡了力氣,地畫上留下長長的痕跡,也沒能抵擋住,只能山那道詭異的紫光芒將他丟上大街盡頭的牆面…”聽到此般內容,男子愣了愣,接過小二遞過來的東西,看了看正說得口沫橫飛的說書人“這麼
彩,說的是什麼?”
“據說是前朝的話本,最近在城內非常受歡。”店掌櫃一邊說著一邊伸長了耳朵,生怕漏聽了任何一段。
滿堂茶客部已經沉浸在說書人營造的聲俱佳的故事氛圍中,連眼球都沒有轉動一下,更不要提有誰會分神看一看進門的陌生男子。
黑衣男子轉過身,跨出茶肆,登上停靠在街邊的一輛馬車,摘下斗笠,眉心間一道暗紅的疤痕立現。
“最近好像很免費這個話本。”清冷的聲音響起,馬車內坐著的一名白衣女子轉過頭。
“你聽見了?”黑衣男子斟滿一杯茶,拉過白衣女子的手,放在她手心,語氣很輕很柔,“這麼震耳聾的聲音,想不聽見都難。”白衣女子微微笑著,目光一直定格在前方,沒有焦距。
無限憐惜地看著她沒有神采的眼睛,黑衣男子輕輕將她摟入懷中,動作小心得好像她是上等易碎的瓷器。
“還在介懷?”白衣女子順從地依偎在他懷中“如今天命已改,大局已定。對你我來說,都已算大幸,其他的,何必放在心上?”
“你情毒一不解,我心一
難安。”黑衣男子嘆息,摩撫她的長髮“就是不知道,劉聞冰他現在身在何方。”
“大江南北,若有緣,一定會遇見。”她回答,將涼茶遞給他,要他喝下。
“你說得對。”沒有拒絕她的好意,黑衣男子端起茶杯一飲而盡,小心地抱起她,將她安置在軟墊上,接著掀開車簾,揚起馬鞭,策馬前行。
馬車遠去,徒留身後一地塵埃,大都城內,繼續傳著前朝離奇的故事。
山河易主,朝代變遷,舊時硝煙已滅,更迭之間,世事難料,誰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