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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了。”經過花廳的時候,雲晚晴不經意的發現雲晟雨還在裡面坐著。便繞進去,出他手裡的書。

書是倒著的,男人本沒有在看書。他在想什麼?

被女人突然的打斷,雲晟雨揚起絕美的五官,梨渦淺淺,卻沒有盛放一絲一毫的喜怒哀樂。看著女人,落寞了顏

“想去看看你的義父麼?”雲晚晴愕然,轉而卻含了眼淚,點了點頭。

靜寂的郊外,彎彎曲曲的小路上,一架馬車由遠及近的奔來。馬蹄噠噠,秋風蕭瑟,萬物嗚咽。中秋,秋之中,傷之切,痛徹骨。雲晚晴自問和義父情深厚,雖然義父不善言辭,然而義父仁慈。回首過去的十幾年,歲月輪迴中的一個小小片段中,唯獨一個瘋癲愚笨的襤褸男人,抱著一個娃娃走在田間地頭乞討的影像,極為深刻。

那一種愛,雲晚晴沒齒難忘。沒有心的人,卻總能有愛。她記得義父親手遞過來每一枝條的味道,酸甜苦澀,老鮮香。天裡,柳條兒擰的笛子,義父可以吹出五音七律來;秋天裡,即將化泥的葉子,義父懂得用枝條兒蘸了泥巴作畫。

那一聲曼妙的無名音律,那一首含糊不清的傷歌,那一曲蜿蜒九迴腸的曠世奇音。彷彿依舊在耳畔迴響,並漸漸放大,末了,雲晚晴忽然意識到,義父,其實是一個多才多藝的男人。

那一筆煞有介事的勾勒,那一條曲折離奇的弧線,那一副泥巴暈染的所謂繪畫。栩栩如生就在眼前,義父畫的是山,是水,是天,是地,更有,天邊火紅的晚霞。

她是晚來的晴天,有了她,也許義父才不到孤獨絕望。落寞的一個人生活在格格不入的人間,忘掉了尊嚴,只記得死亡。

北宮孤鸞給北宮蝶舞建造的別院,仍舊屹立在這個小鎮最宏偉輝煌的一處。門口的獅子依舊威嚴,路過的時候,雲晚晴看著那些秋雨中蕭瑟的飛簷走壁,想起了那個多雨的初。在內中的某一個角落,最陰暗無光的柴房內,她曾遇到此生最愛的男人。

男人對她許下的一個承諾,成就了她後輩生鍥而不捨的生存希望。她,是愛這個地方的。

出了小鎮不遠,便是雲晚晴當年和安定的生活說再見的地方。荒草已經湮沒了她用雙手堆砌起來的墳頭。即使撥開礙事的雨絲,她依舊無法找到哪一處是義父的長眠之地。

“怎麼會找不到?!”難以抑制的悲傷襲來,雲晚晴跪倒在荒野之間,望著眼前的淒涼景象落了淚。難以遏制的莫名顫抖,她的身體,雖然和就在這裡睡的義父深深共鳴。然而,卻有了難以逾越的隔閡。

她是公主了,他依舊是落魄而死的草民。

他的卑微如草芥的女兒,現在是這個國家最傳奇的公主。人們議論她的身世,嘆息她的遭遇,驚歎她的罕有美。那雙曾經被義父深深自責的眸子,現在是,天地之間最為華麗的寶石。異於常人,有時候是一種,難以解說的超凡脫俗。

荒野之中,著了黑斗篷的男人,執傘立於淒涼的中心。身前是匍匐跪地的女人,雨水打亂了她動人的髮髻,然而她用眼睛溢出的鮮血,一次次呼喚地內長眠的親人。

也許此生,雲晚晴都會記得,自己其實善良過,但是隻是驚鴻一瞥。

中秋轉瞬而至,一輪圓月,掛在中天。北宮孤鸞落寞的坐在高高在上的龍椅內,看著四下謙卑的眾生,眼神空的,凝視著雲晟雨身邊空空如也的位置。有多久了呢?一個月,還是一生?

皇貴妃端了酒杯,嘴角淺笑,喚醒一直消沉的北宮孤鸞:“皇上,值此中秋佳節,難得大家這樣高興,怎麼反而鬱郁不歡?”晟雨一樣冷漠,漠然道:“皇貴妃倒是高興的很。”此言一出,殿內人人自危。都屏息凝視,大氣也不敢出一下。公主失蹤,乃是近一個月內宮裡最為駭人的大事。至此,皇帝北宮孤鸞憤而再次將花無影貶去漠西。剛剛落定幾月的戰事,轉而愈演愈烈,有屠城滅國之勢。這次無論雲國如何妥協,北宮孤鸞都毫不退讓。

皇貴妃聞言,連忙噤聲。恐懼的看了一眼臉陰沉的北宮孤鸞。皇后北宮蝶舞卻一反往體虛怯懦的樣子,一雙鳳眼,顧盼遊離,十分神。只是見到皇貴妃愚蠢的舉動,心裡冷冷一笑,便依舊面不改

“雲晟雨,晚晴失蹤了,朕昨聽說,你還在府內聽戲?”雲晟雨的眸子一窒,冷眼旁觀,仿若置身事外一般,肆意大笑道:“皇上,微臣左掌的情線很淡,不似皇上,專情如一。”不是知兩人糾葛的知情人,就不會了解此時雲晟雨對北宮孤鸞的態度是多麼的微妙。他自以為可以得到心愛的女人,因此拱手將江山送出。又因為也許可以借雲晚晴來壓制北宮孤鸞的挑釁,卻沒想到女人在從小鎮回來的路上突然消失。

假如他知道瞬間對女人的寬容和體貼居然會換來這樣的結果,那麼他永遠都不會對雲晚晴施以冷漠之外的任何情。

北宮孤鸞的眸子裡燃起火焰,轉而又悄然落下。沒有說話,只是不住的喝酒。借酒澆愁,他有對她從未說出的依戀和不捨,都化在酒裡,成了‮夜午‬夢迴的醉話。

“來人!將駙馬打入天牢!一找不到公主,便在天牢內忍受牢獄之苦!”漠然,將酒杯狠狠的摔爛在地上。北宮孤鸞目光刺向似乎早有意料的雲晟雨,蘊藏了必殺的凌厲。他敢丟了她,他就敢將他撕爛!

面面相覷,轉而,還是靜毓拖著裙子跪在了北宮孤鸞面前。苦苦的哀求著,希望北宮孤鸞看在自己的面子上,饒了雲晟雨這一次。

雲晟雨卻像是喝醉了,又像是本已經絕望了。只是一個勁兒的嘲笑北宮孤鸞的膽怯:“不用求他,靜毓。他已經死了,求一個死人,等於自尋死路。”雲晚晴才是吃鬼的鐘馗,將北宮孤鸞的一顆心抓的緊緊的。無論是有意還是無意,在這種玩物喪志的追逐中。身為玩偶的雲晚晴,卻一舉奪得了主人的心。沉於玩偶的主人,最終的結局,都是夜在玩偶的氣息裡,肆意的捉一切破壞玩偶的人。儘管,真正撕爛雲晚晴的,是北宮孤鸞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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