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沒有自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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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夜兒心中一暖，那正處於驚恐中的心，不合時宜的亂跳了起來，心喜地想道:這是我18年來聽過地最悅耳的一句話，他一定也是喜歡我的，喜歡我的…”力夜兒的杏目不由自主地與鳳驍那深邃狹長的鳳目痴痴相對，被那雙如星辰般媚人的琉璃眼眸住，再掙脫不開。

鳳驍看著力夜兒那紅彤彤的，如玫瑰花瓣般嬌豔飽滿的櫻微張著，神情痴呆的看著自己，不由俯身輕吻上那柔軟溫熱形狀姣好的小嘴，並不深入，只是輕輕地磨蹭著，時不時地上一口。是呀！

吃美食之前，人們總喜歡先兩口，嚐嚐味道。當鳳驍那淡誘人的薄碰觸到力夜兒那嬌豔飽滿的時，一陣輕微的電襲來，兩人只覺得一陣酥麻，一陣戰慄，只覺再不願與對方的分開。

就這樣，這兩個美貌的男女，站在人群中旁若無人般如痴如醉地持續著這個纏綿的，溫馨柔和的親吻。山谷中的眾人都如被定了身般被歌聲控制著，竟無一人注意到那對親吻著的男女。

此時，斜躺在石椅上的虛弱少年那半耷拉著的桃花眼中閃過一絲異芒，似輕蔑，似嘲諷，又似俯瞰眾生的憐憫與嘆息。話說，那個本來被嚇得想落荒而逃的懷少女。

此時，就這樣被鳳驍的一吻，定住了身形，再不能移動分毫，大腦空空茫茫一片，再不能思考。

也不知兩人親吻了多久，直到濃濃的淡紅煙霧飄忽而來，那霧越來越多，越來越重，漸漸的，籠罩了整個山谷。這妖魅可怖的淡紅煙霧喚醒了旁若無人親吻著的兩人，兩人驚異地看向四周，煙霧擋住了兩人的視線，再看不見其他。

力夜兒剛才還處於甜中的心再次被恐懼強佔，她驚駭得顫聲問道:“鳳…鳳公子，這…這是什麼？”鳳驍那中的聲音平靜無波地答道:“我亦不知。”繼又似不忍力夜兒受驚，安道:“放心，沒事的。”正說話間，煙霧漸漸淡去，直至消散殆盡。

眼前恢復了清晰的眾人，赫然發現，石臺兩邊都筆直地跪坐著一排穿著白衣紅裙的巫衣少女，她們雙手握，閉眼低著如咒語般的歌。這些少女都是面目清秀，長髮披肩，其中有兩人站著，身前擺著圓鼓，本來還在石臺上的獸人此時已經消失。

石臺正中，一個少年身姿拔地站在那裡，少年左邊癱放著一具木製傀儡。這少年穿著白衣，繡著一些暗紅圖騰的白衣。這少年帶著貼合臉部線條的皮質面具，左手拿著一截祭祀用的霧曇木樹枝，樹枝上的枝葉此時還保持著生命力十足的鮮綠。

這個看不清面目的少年有著一種超然脫俗的氣質，那種氣質如冰山，如雪蓮，如冷月，如清泉，是那樣的清冷，那樣的遙遠。力夜兒一眼就認出他就是剛才那個本還蒼白虛弱的躺在石椅上的少年，此時竟然雙眼明亮，身直地站在石臺正中。＊＊＊見力夜兒一瞬不瞬地盯著石臺上的少年，鳳驍琉璃的眸子閃過一絲異，那中的聲音幽幽渺渺的響起:“喜歡嗎？”

“什麼？”力夜兒不解地看向鳳驍。陡然，伴著巫衣少女們的低，一陣節奏鮮明的鼓聲響起，打斷了兩人的談。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少年把霧曇木樹枝向左邊一指，‘刷’地一聲，眾人如進入虛空，再聽不到半點舞臺以外的聲音。

只見少年一動作，那個本癱放在他旁邊的木傀儡竟然慢慢站了起來，跟隨著少年做出了一模一樣的動作。

那木傀儡站起後，眾人才看清，那傀儡比少年矮了一半，只到少年部，那木傀儡製作得非常真實，每個關節都模仿人類，可以做出跟人類一樣的動作。那木傀儡的臉雕刻得非常莊嚴，讓人一看之下就心生敬畏。那少年拿著霧曇木樹枝。

隨著少女擊出的節奏鮮明的鼓點和巫衣少女的低翩然起舞。那面目莊嚴的木傀儡也隨著少年的動作一起舞動。

那少年動作是如此的優雅，剛中帶柔，時緩時急。跺腳，跳躍，轉身，每個動作都優美得令人驚歎。慢時似被微風拂過的湖面，快時似狂風，似閃電。時動時靜，是那樣的悠然。

一伸手，一邁足，一落地，一抬頭，一轉身，一側首，都牽動著石臺下眾人的靈魂，忽然，鼓點聲和低聲徒然消失，此時的少年伏於地面，白皮製面具與地面相對，似在與大地談。

那如緞般光滑柔順的髮絲散落於地面，絲毫不見凌亂。少年伏於地面，靜靜地，靜靜地，彷彿深海底般的寧靜。

此時的山谷，再無半點聲音。靜，無比的靜。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少女們的急促的鼓點聲猛然響起，打破了恆古般悠遠的寧靜。

少年如同被鼓聲喚醒的遠古神只，少年慢慢地，極慢的，極慢的起身，猛然抬頭，樹枝向左方一指。

靜，又是無比的寧靜，少年靜止了，如同一尊美麗的雕塑。少年的每一次的靜止，都把眾人的情緒收進去，貪婪地，黑暗地食。少年的每一次的跳躍與伏身，都似把天與地結合。

那是一種任何汙穢都難以接近，那種可怕地透明壓迫著眾人，全身都散發出神聖的力量，也許，這就是神之氣。他的舞，使空氣如水般波動。他的舞，使火光如風般搖擺。他的舞，如閃電劃破黑暗。震撼，無比的震撼。

夏的夜晚，森林，山谷，動物，火光，人偶，還有那滿山遍野如痴如醉的眾人都被那個透明般的少年控制了，無一逃脫，也沒人願意逃脫。

比冰還要冷的粉紅光斑，比之前還要兇猛幾十倍的量，從眾人體內紛湧而出。具被那少年入體內，漸漸地少年似乎吃飽了，他瑩白如玉的修長手指一指，那木傀儡走到石臺前，伸展雙臂，接收下所有飛來的光斑。

本來還都大大的張著嘴巴，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少年的眾人，此時臉越來越白，越來越白，直至虛浮得快無法站立。力夜兒雖然也被去了不少那種粉紅光斑，但是奇異的沒有如眾人那樣虛脫。

雖然她也覺得越來越無力，但比之其他人要好上不少。她側頭看向鳳驍，他竟然像無事人般看著臺上的少年。力夜兒狐疑地看著鳳驍，眼中寫滿了疑問。

不過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再不走，指不定會不會被那少年食殆盡，喪命於此。

“快走！”力夜兒拉著鳳驍拼力往外擠。鳳驍也不言語，沉默地跟著力夜兒往外走，此時眾人都腳步虛浮，隨便推一下就會癱軟在地。

力夜兒和鳳驍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擠出人群，到了人牆最外圍，此處受力小了很多，力夜兒見幾乎不再有光斑從自己和鳳驍體內飛出就停下了腳步。＊＊＊“你看到了？”鳳驍忽然平靜無波地問道。

“什…什麼…”力夜兒不解。

“你看到那些光斑了。”鳳驍陳述道。

“你…你知道？”力夜兒一驚。還未待鳳驍答話，人群爆發出震天的歡呼，雖然眾人都到身體虛弱，但是都在拼死的大聲呼喊著:“天巫大人，天巫大人，我愛您，愛您，願把生命獻於您──”

“天巫大人，天巫大人，我要把一切都獻予您，天巫大人──我愛您──”

“愛您──我愛您──我願為您做任何事──天巫大人──”呼喊聲此起彼伏，那些不要命的呼喊似把山谷也震得顫了起來。

見這裡太過喧囂噪雜，鳳驍牽著力夜兒的手走到了映泉谷外。映泉谷似極不尋常，本還震動的耳膜，一踏出映泉谷就再聽不到一絲叫喊。

“你是皇族吧？”鳳驍問道。還沒待力夜兒答話，鳳驍就繼續自說自話道:“你是那個五皇女力夜兒吧！是了。

夜兒，你跟我說你叫夜兒，加上之前傳言五皇女力夜兒墜崖死了，所以我也就沒往那方面聯想。夜兒，你的能力是什麼？”鳳驍狀似好奇的問道。力夜兒抓抓頭，紅著臉不好意思道:“跟那少年那種變態的能力相比我的能力就如同雞肋般不值一提，而且那能力實在太丟臉了，我實在說不出口。”鳳驍以為力夜兒不願說，也沒多問。因為各皇族間有什麼樣的能力本是機密，像天巫那樣在眾人面前使用，也是因為他身體太弱，迫不得已的行為。

而且普通人也看不見他的能力，只會以為是自己太累了，而且看那些人狂熱的樣子，就算他們發覺端倪，估計也一樣會來映泉谷，但是皇族間有人使用能力時，離得近的同為皇族的人會有應，所以力夜兒才會看見那些光斑。

“你…你難道也是皇族？”力夜兒忽然問道。

“不，我跟茹皇子是朋友，是從他那裡知道的。”

“剛才是怎麼回事？”力夜兒問道。

“那是天祭之舞。”鳳驍頓了一下，繼續道:“那少年剛才食了眾人的生命，或者說是靈魂，人格，才能，情。怎麼說呢？”鳳驍扶著下巴，思考了一下，繼續道:“如果那種粉紅光斑被乾，那個人就會變成傀儡，沒有自我意識，只是個空殼。可以說那光斑是人的意識，或者稱為意念靈魂也可以，是控制一個人所有生命活動的程序。

就如同那個本不會動的木傀儡，那光斑能讓它活動，是它的燃料。靈魂強大的人光斑的儲量也比一般人大。還有，就如同母親在自己的孩子遇到危險時會爆發出比自己本身強大的力量一樣。

愛情、親情等熱烈的情可以促使那光斑的量增加。所以他才在巫歌和天祭之舞中食光斑，就是為了等眾人的情最熱烈時增加光斑量供他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