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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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連同父母趕到醫院的時候，葉耘正頹然地依靠在醫院房外的長廊上，無力的低著頭。

“葉耘，你母親怎麼了？”葉定選和子加快腳步上，關懷的詢問。

“沒事了，醫生剛才幫她灌了腸。”葉耘抬起疲憊的雙眼，折騰了一夜，他的眼裡泛滿了紅絲。

“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發生這種事呢？”為母親皺著眉，望著葉耘，後者只是無力的垂著頭，默然不語。

葉定選夫婦輕聲的旋開房門，走到病人的沿，為從門縫中探去。二伯，垂著頭，她的心中一悸。

“葉耘…”她不懼怕的喊了一句。

葉耘一震，久久才吐出了一口長氣，低聲地說:“為，我們是不是太自私？把自己的快樂建築在別人的痛苦上？”為打了一個冷顫，艱難的開口“你跟他們提了？”

“為，我覺得好茫然，好累！”葉耘痛苦的輾轉搖頭，為伸手去握他的手，卻是異常的冰涼，直直就寒到骨子裡。

葉耘輕輕地鬆開手“為，你先回去好嗎？讓我自己靜一靜。”他的臉蒼白，浮現著一抹奇異的微笑“或許我們都該冷靜的想一想，為了一己的快樂，把事情成這樣，值得嗎？我懷疑我們是否能付得起這個巨大的代價！”

“葉耘…”她軟弱的又喊了。

他的眼光有些茫然，空空的，再也容不下別的事，為站在長廊上，一陣無力和虛無，深切的向她席捲而來。

為坐在空無一人的教室裡，等著上下一堂課。

“為，”王蔚晴遞上一個麵包給她，順勢在她身邊的位置說:“我猜你一定沒吃早餐，所以給你帶了一份。吃一點吧！早餐很重要哦！”她貼心的拍拍她的肩。

為拿著王蔚晴遞來的早點，她實在是沒有半點胃口，一星期了！她已經一星期沒有見到葉耘了，這一星期的子好漫長，漫長的恍若好幾個世紀！

“一不見，如隔三秋”她覺得分明是好久好久了，這期間渾渾噩噩的，她的父母又去探望了二伯母一次，情況是穩定住了，只是病人的氣仍是很差，媽說二伯母始終不肯進食，也不肯開口說話，只得靠著打些營養針和點滴維持體力，醫生說這樣下去不樂觀，病人都不肯合作！她躲在家裡偷偷的哭了幾回，卻不敢到醫院去看二伯母，而且葉耘說他需要靜靜，不想見面的。這一週來，他連電話也沒撥過半回！他難道一點都不想念她嗎？明知在這個節骨眼上，不該有這份閒情談兒女私情，但是她就是剋制不了那份蠢蠢動的意念。

“蔚晴，幸福真是種很虛無縹緲的玩意兒，能切切實實地掌握在手裡的話，那該有多好！可惜天不從人願，才剛剛嚐到它的滋味，驀然一回首，又都萬般皆不是，風雲變了。”為的神情有些悲苦。

“會過去的！一切終究會過去的，為，你要勇敢一點。”遇上這種事，再好的朋友也無可奈何，只能在一旁打打氣，給些不著邊際的安罷了！

“為，你現在和張常忻怎麼樣了？”王蔚晴突然開口問，神情有幾分莫名的遲疑“他知道了你和葉耘的事嗎？”

“嗯！我告訴他了。唉！張常忻真是個豁然大度的好人，他一句苛責的話也沒說，是我辜負了他的，他那麼優秀，那麼好，但願以後能遇到一個真正愛他懂他的女孩。”為真誠的說，這幾天她沒碰到他幾次，不知道他怎麼了？還好嗎？

“為，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不禮貌的問題？”王蔚晴的臉上，有幾分戒懼和掙扎。

“唔？”她漫不經心的應著，心裡所想的，滿滿都是葉耘。

“如果因為葉耘家庭的關係，你無法和葉耘在一起，那麼…你會重新選擇張常忻嗎？”王蔚晴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把這句話說出來。

“不會！愛情不是施捨，我已經十分清楚的知道了誰是我的最愛，就沒有理由再把張常忻拖下水，我沒有那種權利去拖延他，那很可惡的，不是嗎？”為側著頭，沉思著說。

王蔚晴沒有回答，只是不發一語的盯著她，清亮的眼睛之中，閃爍著一片動人的光彩。

“為什麼突然這麼問？”為轉過身子，面對王蔚晴，她看見後者眼神中的那份坦惻柔情。突然，她的心被振動了一下。

“喔！蔚晴，你該不會是…”為驚呼出來。

王蔚晴也不知哪來這麼大的勇氣，她心底最真實的聲音，如決堤的水，翻湧而來“是的，為！我一直就很欣賞、很喜歡他，從我第一次在你家看到他時！”王蔚晴竟然喜歡張常忻？！多麼令人意外。

為擁抱著王蔚晴，眼淚不知不覺的就奔下來“你這個大傻瓜大笨蛋大白痴！為什麼不早一點告訴我？為什麼不早一點告訴我？把你自己喜歡的人，拱手讓給你的好朋友，你就這麼大方？這麼慷慨呀？這麼一點都不會捨不得？一點都不會心疼？喔！蔚晴，你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大傻瓜！”為又哭又叫的。

“他一直這麼喜歡你的嘛，況且後來你也接受他了，要我怎麼說？”王蔚晴也是又哭又叫的，這份情埋在她心裡兩年多了，什麼人都不能說，只腦悽在心裡，也真是難為了她！

“走！現在就去告訴常忻！”為抹抹臉上的眼淚，一把拉著王蔚晴衝出教室，要去找張常忻“你已經費了那麼多的時間，不能再拖了！走！我們現在就去找他把話說清楚。那個渾小子，能被你看上，真是天大的福氣，上輩子修來的好運道，這下子我們學校又不知道有多少男生要心碎，回家抱著棉被哭了；天呀，一定是近視太深了，沒看到你，只看到你身旁不起眼的小角，真是有夠沒眼光。”為一邊喃喃的念著，一邊就用力拖著王蔚晴往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