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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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自己在幹嘛。

她早該走了，在五天前就離開。

可是每天她起，總是會有不同的事情找上門來，不是可菲需要人幫忙煮飯，再不就是屠震有了新的發現，需要她下去提供更多的細節，不然就是有人需要她幫忙顧一下小孩。

前天當那個有著捲髮大眼，自稱叫紅紅的女人，把那三歲多的小女孩又她手上時，她試圖拒絕:“抱歉，我不認為我適合照顧小孩，你應該聽說過我的狀況。”

“什麼狀況？”紅紅杏眼圓睜的問。

“有人在追殺我。”

“噢，那個狀況。”紅紅擺擺手，笑著說，“放心，之前也常有人找我麻煩。我的經驗是，只要你乖乖待在公寓裡不出門，沒人能動你一寒的。”她傻眼，只能再道:“我有神問題。”

“噢，那不是問題，我也有。”紅紅瞧著她，笑道:“在這個瘋狂的世界，誰沒有一點病？”

“如果我是你，就不會放心把孩子給一個陌生人。”她擰著眉說。

“但你不是陌生人啊，你是阿峰的老婆——抱歉，是前。”紅紅說到一半糾正這稱呼，噙著笑道:“總之，紅眼裡的男人有兩種，一種有腦袋，一種沒腦袋。有腦袋的通常聰明到很討人厭，沒腦袋的就是頭野獸，但他們獸的直覺有時更讓人無言。阿峰就是那種沒腦袋的，就算他娶你時，什麼也不知道，但相信我，若你真的是某個心理變態，他一定察覺得出來。噢，還有那些小表也是，如果你有問題，他們絕對不會隨便靠近你，更別提我家這小表還願意睡你身上了。”她啞口無言，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我老公出差去了，小肥又在忙，公司裡其他人也都沒空。我半個小時內一定要趕到法院出庭，那是謀殺案，真的不適合帶小朋友去，你幫我顧半天就好。大恩大德，不盡，我回來會經過超市，這是我電話，你確定要買什麼再打給我。”說著，紅紅把電話號碼在她手裡，親了寶貝女兒一下，就頭也不回的跑走了。

於是，那小女孩又回到了她手上，和她一起過了大半天，一開始她真不知該拿這小女生怎麼辦，她沒有帶孩子的經驗，可那小女孩卻很清楚自己想要什麼，她要她幫她梳頭、綁辮子，然後再一起下樓去吃飯，之後又從客廳的書櫃裡，抓了一本繪本，要她念給她聽。

那孩子可愛到不行，尤其她一笑，出那小虎牙時，真是讓人無法抗拒。

對那小女生的要求，她一一照辦，然後一眨眼，一天又過去了。

那個說她半天就回來的梁鈴紅，到了黃昏才出現，不過那女人確實幫她買了她要的那些補給品——布鞋、球帽、運動內衣‘酒棉片、巧克力、蘇打餅乾，還有一袋檸檬。

她其實本來想要請她買酸梅，但為了以防萬一，最後還是忍住了。

檸檬覺沒酸梅那麼明顯，早上起後吃塊蘇打餅，再含著檸檬片，多少平復了她開始造反的胃。前幾天忙著逃跑，她幾乎覺不到事發之前的不適，但這兩天一放鬆下來，晨吐就再次洶湧澎湃的回來找她，讓她早上起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去廁所幹嘔。

不過，這種反胃的覺，她其實並不討厭。

老實說，這幾天，她其實一直很擔心，肚子裡的孩子會因為她活動量太大、進食又不正常而保不住。

現在至少她能確定，這孩子還好好的待著，和她一起。

這五天，最誇張的是，其中竟然有快兩天是被她睡掉的。

她每天晚上上，總是會被惡夢驚醒，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阿峰之前是住在這個房間，枕頭和單都是他的味道，她常常在黑夜中，抱著那枕頭躺著，沒過多久，竟又睡著。

每天晚上，都重複同樣的情況好幾次。

可是，這已經比之前她一個人在外逃亡時好上太多。她甚至常會賴到九點才起來。一方面是怕太早下樓，會遇見紅眼那些人，牽扯更多。另一方面，是因為上有他的味道。

雖然明知這樣是自我欺騙，她卻還是會閉著眼，賴在上，假裝她還在兩人同住的公寓裡，假裝這是某一個星期假的早上。

可怕的電鑽噪音，在這時響起。

九點了。

嘆了口氣，她張開眼，仰躺在上，看著天花板，忍不住咬了一口含在嘴裡的檸檬片，讓那酸味刺味蕾，等著那反胃的覺平復下來，然後才慢慢爬起來，去洗臉刷牙。

她臉上的瘀青淡去了一些，看起來沒那麼恐怖了，不過還是不好看，虧那些小朋友有辦法睜著眼睛說瞎話，口口聲聲的喊她美女姊姊。

說真的，她不是很能夠理解，紅眼的人怎麼有辦法在這種環境之中，一邊養孩子，一邊工作，可他們似乎並不真的在意找上門來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