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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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不要去,誰知道她們主僕倆在打什麼主意。”如畫急忙幫腔,總覺得蒂芙這次的邀約並不單純。
“別胡亂誣衊蒂芙小姐,她已經失寵了,能有什麼讓人圖謀?”紫直言不諱,反正整座棕櫚島有誰不曉得狄先生的新寵是蒂芙小姐,她才不怕。
“她說的對。”童以純輕聲和應,開軟被下
,步至紫身前。
“請你帶路。”童以純沒有如她的願被打擊,紫頓覺沒趣,不情不願地領頭,別墅共三層高,童以純住的是主臥房,位在最高層,蒂芙的客房則在下一層,雖說是客房,但經蒂芙的要求改動下,面積擴闊,重新裝潢,眼前的木門以百年楓木打造,雕刻華麗紋飾。
“蒂芙小姐,她來了。”紫叩門,道。
“進來。”紫拉動鍍金門把,推開足以讓一人通過的空隙,對童以純說:“蒂芙小姐說只要見你。”
“好。”童以純頷首,回頭對如媚、如畫代:“你們先回房,不會有事的。”
“是。”儘管有所遲疑,如媚還是順應她的意思,目送童以純入房後,帶著如畫離開。
楓木門在身後合上,童以純抬頭,面向遼闊無際的海洋,大概是整堵牆被拆下換成落地玻璃窗才有的景,背向著她的高頫身影緩緩地轉來,蒂芙冷豔依然,凝睇她的目光卻如利刃,犀利地
來。
“我也不跟你寒暄。”蒂芙朝她踱步而至,急迫的語調讓她強裝的鎮靜出現裂縫“把東西出來。”
“我不懂你的意思。”童以純微愕,不明所以,面對來勢洶洶的蒂芙,雖然足下本能地往後挪,但她仍力持鎮定,正視焦躁不耐的蒂芙。
“別裝傻了。”蒂芙撇撇,攤出一手“快把東西
出來。”高層下達的期限就迫在眉睫,她可沒時間陪小女生耍心機。
“我真的不懂你在說什麼。”沒頭沒腦的問話教人怎麼明白?
豔紅的豐勾出一抹嘲諷的笑,美眸眯起,蒂芙憋著怒氣,道:“好,既然你決意裝傻到底,我就奉陪。”
“我要你手上的記憶體,那是狄羿與弗萊斯手下面談的錄音內容。”總部收到風聲,弗萊斯曾派麾下的准將與狄羿涉,準備跟力克上校爭奪阿拉伯沙漠的地盤,若得到記憶體,他們就有籌碼與狄羿談判…不,他們甚至能藉此
縱狄羿與及他在中東的勢力。
“我沒有你說的記…”還未說完,蒂芙已話。
“狄羿把記憶體給撞破他們會面的人那裡。”她滿意地看著童以純瞬間瞠圓的瞳眸“那人,是你對吧?”
“那就這樣說定了,狄先生。”
“三天後會有人跟你聯絡。”
“那…關於力克上校…”
“遲些再說。”初遇時不意偷聽到的對話倏地湧現,當時,她沒看清楚對方的樣子,憑聲音只能判辨為中年男,雖然沒聽完全,但猜也猜得到他們方結束面談,難道…她的心漏跳了一拍。
“這是…狄羿告訴你的?”童以純覺察不到自己的聲音在抖顫。
“他怎麼可能會告訴我?”整棟別墅裡對她最沒防心的非這小女人莫屬,蒂芙單手探進左大腿的裙襬,邊道:“這是我聽監回來的。”狄羿在利用她。
童以純腦海中一片空白,她手上自然沒有蒂芙所指的記憶體,她甚至懷疑有沒有所謂的記憶體,但蒂芙卻靠著聽監的內容找上她,她不知道狄羿的真正目的,但這顯然是他策劃的。
“喀嚓”一聲微響,驚擾到童以純,她抬眼的瞬間,純黑槍管正隔著約五步的距離,準星瞄向她的額心。
“好了,相信我已喚回你的記憶,將記憶體出來。”
“不…不在我身上。”童以純臉刷白,分不清此刻的心情是懼怕還是心寒。
“你藏在房裡?”蒂芙揮動槍管,示意她轉身開門“帶我去拿。”童以純沒點頭或搖頭,僅順著她的話拉開房門,踏出走廊,往主臥房的階梯在右側,當她離開客房後,聽見左方傳來僕人由遠而近的談話聲,她知道,假如想活命,只有這一個機會,她賭蒂芙不敢當著眾人面前開槍…腳步一旋,她回身往反方向跑,可是沒兩步,留長的烏絲就被人從後抓扯,整個人被用力甩在階梯旁的雕花木欄上。
“你敢在我面前耍花樣?”蒂芙質問,眼角餘光瞥見剛進樓下大廳的狄羿與哈達,他們聽見上層發出的響聲,抬起頭來。
蒂芙正要扣下扳機,想拿她作人質,卻不及哈達拔槍的速度,電光火石之間,槍聲響起,蒂芙吃痛,手槍被飛至數尺之外,打破了置在走廊的花瓶,彈出碎片與哐當的聲響。
緊扯頭髮的手勁放鬆,童以純下意識地馬上退後一步,受過訓練的蒂芙只有眨眼間的遲疑,無視腕上的槍傷,下一秒,便探手追上,想要擒住逃跑的她,可是童以純腳步踉蹌,一不小心,便跪跌在地,眼前是長長的迴旋階梯,慌忙回過頭,蒂芙已捉住她的手腕,她心驚,乘勢使盡全力翻身一推──蒂芙手腕受傷,無法運力,就這樣被推向後,腳步踩空“啊──”尖叫聲隨著她整個身體快速地滾落迴旋階梯,在別墅裡高亢迴盪。
階梯的盡頭,躺陳僵硬不動的女體,鮮血,自她的瀏海汨汨出,童以純茫然地跌坐在地,呆愣住了。
剛剛,她做了什麼?
她做了什麼?童以純的視線膠著在那似是沒了氣息的女體上,腦內嗡嗡作響,只能睜著雙眼,失神地看著…看著狄羿無聲息地抱起那具軀體,低聲代哈達數句,並在離開前,朝她投來一記冷凜如冰的眼神。
-----“狄先生。”純黑手工制皮鞋停在閉合的臥房門前,拔修長的軀幹散發著森冷的氣息,可俊臉上平靜無波,教人猜不出他此刻的心思。狄羿擺手,守在門外的如媚、如畫會意,頷首離去。
大手壓下門把,木門順應被推開,走廊的燈光乘隙竄入,在漆黑的臥房中拖曳出一條光道,窗簾全被攏埋,他踏進去,憑著良好的夜視能力,在室內搜尋,終於在大邊的角落發現那跪縮成一團的人兒。
她儼如石化的雕像,一動也不動的,唯有那微弱的呼息證明她仍真實地存在著。
狄羿沒有放輕腳步,筆直地走向她,他就是要讓她發現自己。
童以純曲起膝蓋屈縮在角落,雙臂環過小腿,額頭抵在臂上,小巧的頭顱幾乎是陷進她限制的空間裡,他單膝跪在她面前,伸出手,強硬地要抬起她的頭,她抵死不從,偏要把頭愈壓愈低,他並不訝於她的掙扎,腕間運力,以著可以說是暴的力度抬起她的下巴。
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匯,接著“啪”的一聲──她揮開了他的手,即使背後是牆壁,還是不斷地往後退,久未開腔的聲線帶著些微沙啞“你不要管我──”可是,他不肯如她的願,他俯身,將她困在他與牆壁之間,被揮開的手在閃電之間擒住她掙動的手腕。
“你不要管我啊──你是聾了嗎?你還來幹麼?走啊──”她近乎歇斯底里地喊著,他想拉她入懷,她則用盡全身的力氣與他抗衡。
她殺人了。
她殺人了!是她親手將蒂芙推下階梯,眼睜睜地看著那具軀體不受控制地滾落,耳邊聽到的盡是那刺耳驚懼的尖叫聲,她靜止不動地躺在階梯盡頭,灩紅的血漸漸下,擴大,直至佔據她的所有視野…“我殺了她…我殺了她…”她反握住他的手,五指緊緊地攥著,掐入他的皮
,她眨著眼,乾涸的眼裡沒有淚,只有濃濃的掙不開的罪疚。
“你沒有殺她!”另一手握著她的肩,狄羿迫她正視自己“你只是自衛。”
“是我推她下去的!我殺了她!”
“她還未死!”他索將她攬到身前,雙眸鎖緊她狂亂的眼,放聲道:“聽清楚,她還未死,你沒有殺她!”童以純渾身一震,半晌過後,才稍微冷靜下來。
“她…未死?”
“對。”所以,她不算殺了人。
無言的沉默,橫桓在兩人之間,她的神變得平靜,放鬆反握住他的手,她想擺脫他牢固的箝制,但他不允,硬要將她箍在
前,於是,她不再作任何反抗,異常乖順地待在他懷中,空茫的神情像是失去靈魂的娃娃。
“你到底想要怎樣?”他嘶聲低咆,迫她回過神來。
“她是來殺你的,現在她沒死,你想要怎樣?”
“你不會明白…”她吶吶地道,像是在自言自語“你怎麼會明白?”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把蒂芙推下階梯,除了出於自衛外,還因為她的嫉妒,那一瞬間,她確有希望蒂芙死去的想法…她被自己嚇到了,當理智回籠,蒂芙已經被推倒…她竟有殺人的念頭,這隱匿於黑暗的自己,教她害怕。
她更怕,因為他,而萌生更多的殺意。
這樣,他怎麼會明白?
他怎麼會明白,她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