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兒女情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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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秋萍沉聲道:“羅兄,你別夾在中間起鬨。”羅秋遠揮鐵板道:“少廢話,你快走開,否則我就對你不客氣了,你憑什麼要管別人的事。”古秋萍道:“這不是你們的私事,而是大家的事。”陶芙道:“我知道,可是我不會妨礙大家的事。”古秋萍道:“可是你把力行與梅姑拖在一起幹嗎?”陶芙道:“為了要到達此地,我不得不借重他們,你來得正好,把他們帶走,剩下的事就不用管了。”古秋萍仍然不理,繼續前,羅秋遠一鐵板砸了下來,古秋萍也不躲避,聽任那一板切在胳臂上,另一手抓住他的衣服,往旁邊一拋道:“糊塗蟲,走開。”那一切勁道很足,鐵板的鋒緣將古秋萍的衣服都斬破了,滲出鮮血來了,梅姑見了驚叫道:“羅大哥,你怎麼對古大哥下手呢?而且將他傷得這麼重?”羅秋遠被摔倒在地,掙身跳起叫道:“誰叫他多管閒事的,再羅嗦我就殺了他。”揚著鐵板還要撲過來,杜今康忍無可忍,突起一掌,拍在他的頭頂喝道:“混賬東西,給我躺下。”掌力絕倫,羅秋遠頓時悶哼在地。

古秋萍伸手要去奪陶芙的毒經時,她已雙手緊握,與古秋萍各執一端,哀聲道:“古大哥,我絕不放手,撕破了我就死在你面前。”古秋萍沉聲道:“你撕好了,裡面的毒藥質你是清楚的,豈僅是你活不成,連我們都活不成。”陶芙道:“急了,我什麼都不管。”說著動手撕,古秋萍喝道:“等一下,我陪你一死是應該的,因為這是我惹出來的事,但別人卻沒有這個理由陪死,你讓他們先離開。”說完朝杜今康道:“杜前輩,請您帶他們先出去。”杜今康怔了一怔,但古秋萍用眼連連示意,杜今康也就不說話了,轉向兩個孩子道:“跟我出去吧,這都是你們做的好事,活活將古老弟的一條命送在這兒。”兩個小孩子都嚇著了,一言不發,王力行彎要把羅秋遠揹出去,杜今康道:“留他在這兒,我沒見過這麼混賬的人,古老弟膀子上那一擊深達半寸,血不止,一個救過他幾次的恩人,居然也敢下殺手,這種人死不足情。”古秋萍一嘆道:“帶他出去,算起來是我對不起他。”杜今康叫道:“什麼,你還對不起他?”古秋萍輕嘆道:“是的,因為我的緣故,他的情才屢受挫折,如果不是事關緊要,我倒願意死在他手裡。”杜今康搖頭一嘆道:“古老弟,我真不明白你是怎麼樣的一個人,難道說除了俠義之外,你還想做聖賢?”古秋萍苦笑道:“聖賢一生無負於人,我怎麼敢比,古某此生自己負人,百死莫贖。”杜今康也嘆了一聲,抓起羅秋遠朝外走去。

等人都出去了,古秋萍才沉聲一嘆道:“小芙!現在你可以用力撕了,只要卷冊一破,我們都化為無形無蹤,什麼煩惱都沒有了,或許這個歸宿是我想都想不到的!”陶芙心中一震,古秋萍第一次叫她小芙,這兩個字只有她師父林綽約叫過,但此刻出自古秋萍之口,聽來竟別有一種令她震撼的覺。可是古秋萍的話又使她到不安,連忙問道:“古大哥,你還有煩惱?”古秋萍道:“怎麼沒有?而且是最難排解的情愁!”陶芙道:“你還會為情而苦?有著瑛姑那樣一個天仙化人的女孩子伴著你,你還不滿足!”古秋萍苦笑道:“說這種話是你不夠了解我,我豈是個以姿取決情的人,瑛姑雖然美,只是為了練劍的關係,跟我比較近一點,實際上還不到情…”陶芙道:“我不信,你對她會毫無情?”古秋萍道:“人非草木,孰能無情,而我對她的情,跟對你,對李小桃,對凌家姐妹都是一樣的,你知道我一生中只向一個女子求過婚,卻被拒絕了!”陶芙道:“我曉得,你對聶紅線求過婚,那不是情,而是出於義憤與同情,那不能作數,所以她不敢接受!”古秋萍一嘆道:“你錯了,我不會為了同情而去娶一個女人的,我向她求婚之時,是出於一片真心,雖然她是李光祖的棄妾,但在我心目中,她跟你們一樣的可敬可愛!”陶芙一怔道:“聶大姐是個很可敬的女人,誰也不會看不起她,但我不相信你會真心愛上她!”古秋萍哦了一聲道:“為什麼呢?”

“因為她配不上你,她自己也有這個覺!”

“這是你們的覺,卻不是我的情,但正因你們有這個覺,我才向她求婚,這樣我可以得到一個愛我所愛的女子,同時也不會引起別人心中的不快!”

“難道別的人都不愛你?還是你不愛她們呢?”古秋萍苦笑道:“不!我相信很多女孩子對我都出自真情,我對她們也不是毫無情,我為情所苦的正是我能取的太多,可付出的太少,惟一的辦法就是娶一個不使大家嫉妒的女子,可惜的是線娘不瞭解我的用心拒絕了我,因此我只好走第二條路,甘求一死,死了就一切都解決了!”陶芙不呆了,半晌才道:“你非死不可嗎?”古秋萍道:“不!我一死不足情,但我的生命還希望作更有用的犧牲,可是今天你要我,我也顧不了許多!”陶芙痛苦地叫道:“古大哥,這是你在我!”古秋萍莊容道:“胡說,如果你真的能成事,我還會幫助你,可是劉光遠已經知道你手中的毒經不是完本,他不會上當,你胡鬧下去,只有害己累人!”陶芙道:“那就讓我自作自受好了!”古秋萍道:“小芙!你是為了我才這樣的,所以我非阻止你不可,我活著已經很煩了,更不能再增加心中負疚!”陶芙頓了一頓才道:“即使我聽了你的,以後呢?以後你又如何排解這些情愁呢?”古秋萍道:“沒有別的辦法,我只好挨下去!”陶芙愕然道:“挨下去?那是辦法嗎?”古秋萍苦笑道:“這是惟一不傷大家心的辦法!我捱到你們一個個都嫁了人,剩下一個還在等我的人,我就娶誰,如果你們都不變初衷,我就一輩子挨下去,小芙!我是個無情的人,但也是一個最重情的人,在我有生之年,我絕不願傷任何一個人的心,希望你諒解我!”陶芙將手一鬆,痛哭失聲道:“古大哥,我們累了你!”古秋萍先將毒經收了起來,然後攬著她的肩膀道:“別傻了,應該說是我累了你們,目前我希望你幫我一個忙,到虎丘山去,把小桃勸出來,她要是真的就此出了家,不但苦了她,也坑苦了我…”陶芙道:“那恐怕很難,她的決心很堅定!”古秋萍道:“所以必須要你去勸她,別人的話她聽不進,甚至還會引起她的反!”陶芙點點頭道:“我試試看,可是我們今天出得去嗎?”古秋萍點頭她是看不到的。

陶芙復又愕然道:“大哥真有這把握嗎?”古秋萍道:“是的,假如沒意外,相信必可刃而解,現在沒空多談,讓尤新貴帶你們到前面去跟大家會合,別多說話,當著人面,也別說毒經已經給了我,我與杜前輩還要在暗中行事,暫時不陪你們了!”陶芙倚在他懷中,如小鳥依人,兩人緩步而出,眾人都在門口等著,看見他們出來,都到十分詫異。

羅秋遠已清醒過來,看見陶芙偎在古秋萍的身上,兩人十分親密,臉上的表情頓時十分複雜!

古秋萍含笑把陶芙送到他身邊道:“羅兄,剛才是我太魯莽了一點,但也要怪你,這次你本就不該帶他們來的,事關大局,可不能逞私人的意氣,她們不懂事,你隨令師闖蕩江湖多年,該懂得厲害!”羅秋遠低下了頭,陶芙道:“羅師哥,有件事我始終不原諒你,就是你不該把古大哥看作仇人!”羅秋遠張口言,但古秋萍朝他一示眼道:“好了!你們快走吧,前面的人已經來了很久,不能耽擱了!”說著,跟尤新貴低語片刻,就與杜今康兩人先離開了!

凌雲別莊沒有多大改變,古秋萍在這兒地形很,幾經轉折,悄悄掩到大廳的隱蔽處,瞥見尤新貴剛好引著那批人進去。

大廳中分作兩列落坐,這邊是劉光遠等三魔與崇黑虎,那面卻坐著金陵四聖中的三人與俞覺非,瑛姑和聶紅線等六人,另外設了一條客座,卻是李夫人陪著遊天香,背後侍立著武林雙英!

劉光遠看陶芙等人進來,用手一指道:“人都在這兒,連毫都沒損半,各位有何代!”薛眠娘道:“還有什麼好代的,人給我們帶去,在九華山恭候各位前去一決!”李光祖跳起叫道:“哪有這麼容易!”薛眠娘冷笑道:“你還想怎樣,在燕子礬畔,你還沒摔夠,今天是否又想嚐嚐滋味…”這句剛好揭痛他心中的瘡疤,他一時不慎,被薛眠孃的綵綢纏膿踝部,像放風箏似的,被玩了半天,而且還在地上被撞了十幾下。

他老巨猾,暗中偽作不支,但等她歇手時,再突施報復的,所以他放鬆了護體真氣,還故意使自己的額角擦破了一點外皮,用以騙得對方相信。

哪知薛眠娘鬆手時,劉光遠已手進去,他只樂得輕鬆,不必過度展示實力了,原因正如劉光遠所說的那般,他們三魔雖以利害所關團結不分,但彼此之間,仍然不敢坦誠相見,多少總得保留一點。

就是這一念之差,他未作及時準備,被杜今康突然制住了道,灌了一肚子的烈酒,那時他仍然可以掙扎的,可是杜今康表現了一手噴火傷人的絕學又震住了他,身上是烈酒,肚子裡是烈酒,惹上了身,內外攻,這條命準保不住了,所以他乾脆裝糊塗到底了。

這情形自然瞞不過自己弟兄,劉光遠對他極不諒解,連馬光前也認為他大過分了,燕子磯一役,不但掃盡了天魔幫的顏面,也使天外三魔大大地丟了一次人。

馬光前斷了一腕,回來後由劉光遠裝上了一隻鋼掌,威力更大,這段子一直在發憤苦練以期能雪前恥。

李光祖自己也私下發誓,一定要好好表現一下,不獨對劉光遠有所代,也使自己在天魔幫中能直得起來。

因為從金陵鎩羽而歸,他發現自己的威信已大大地打了個折扣,所以今天當薛眠娘舊事重提,等於當眾摑了他一個嘴巴,叫他如何忍得下去,厲聲大喝道:“臭婆娘,老子劈了你!”叫聲中長劍鏘鋃出鞘。

劉光遠卻叫道:“二哥!忍一下,決鬥之期已定,沒幾天了,留待那時候再報復吧!”語氣雖是在阻止他,神上卻顯得很冷談,似乎怕他又丟一次人。

崇黑虎更是陰惻惻地道:“李兄,這次在我們自己的地盤裡,勝了他們也不算光彩。”那話意很明顯,表示出憑他一人之力,絕對勝不了對方,還要靠別人幫忙。

李光祖更火了叫道:“你們放心,今天是我一個人的事,絕不要誰幫忙,勝負由我自任。”劉光遠笑笑道:“二哥,這是何苦呢。天魔幫是我們大家的,榮辱也是我們大家的事,兄弟總不能坐視你一個人拼命,對方來了幾個人,把他們全部留下,反而顯得我們以眾凌寡,還是等決鬥之期,來個總結算吧!”意思仍然表示他一個人成事不足。

李光祖憤然叫道:“老四,今天我非要報回燕子磯之恥不可,你們別管,如果今天我宰不了這個婆娘,天魔幫就算沒這一號。”劉光遠笑道:“二哥,言重了。”李光祖固執地道:“我已經決定了,而且也不要任何人幫忙,那怕他們一起上,我一個人也頂得下來。”馬光前這才道:“二哥,這句話你說得太滿了,金陵四聖有三個在場,到底對方不是泛泛之輩。”李光祖冷笑道:“老三,你自己很清楚,金陵四聖聯手起來也抵不過我們任何一個,上次是我太大意,你折了一掌,我受了一場羞辱,這個面子不撈回來,我們也沒臉當這個幫主了。”馬光前想想道:“話雖如此,但我們也不能太託大了,這樣吧,程一斧與王爾化如果要下場,就算我的,我這隻手腕毀在他們手裡,也不能白白地放過他們!”李光祖道:“好!除了那兩塊料,其他都是我的,今天不將他們擱下四五個,姓李的誓不為人!”薛眠娘含笑起立出來道:“分水天魔,你既然骨頭疼得難受,姑就再給你舒坦舒坦!”語畢長袖二抖,綵綢又拋了下來,這次她是將綵綢摺疊好了,藏在袖子裡,事前毫不引人注目,抖出來時,迅速無比,一照面,就向李光祖纏了過去,李光祖雖然有了準備,卻也沒想到她這麼快,躲閃不及,部立刻被纏上,薛眠娘一抖手,即將他拋了起來!

大魔幫眾都覺得愕然,似乎沒想到薛眠孃的手法如此純,簡直不讓人有閃躲的機會,更別說是反擊了。

李光祖在空中被轉了幾圈後,忽而左臂一揮,一支雪亮的匕首突出,直往薛眠娘擲去,勢子奇快!

薛眠娘連忙閃身躲過,手一略疏,李光祖利用這機會長劍猛揮,劍氣暴盛,一下子將綵綢削斷,跟著一抖手腕,握住綵綢,哈哈大笑道:“臭婆娘,上當只能一次,老子這次早已有了防備,不會再上你的當了!”薛眠娘大驚失,因為這次她的綢帶是連在袖子上的,被李光祖削斷了一截,只剩下一丈多,又握在李光祖的手中,拼命想掙扎,李光祖立地生,固若磐石,怎麼樣也拉不動,得意地大笑道:“小妹子,現在該我侍候你了!”他用勁一帶,薛眠娘不肯鬆手,兩個人對掙起來,相持片刻後,薛眠娘似乎力有不逮,惟恐被他拉過身子去,一仰,迅速往旁移動急奔,只是為了便於控制方向,萬一李光祖想把她拉過去時,她以側衝之力,不致直接對李光祖撞上,兩個人就這麼轉了十幾圈。

李光祖不耐煩了,厲喝一聲,手勢突勁,將薛眠娘硬拽了過去,右手長劍立刻舞成一片劍幕,似乎要將薛眠娘削成碎片。

眼看著一團彩影投上了劍幕,被化為無數碎片,眾人都驚呼一聲,以為薛眠娘必將無倖免,但地上只有無數碎片,卻不見一點血,李光祖愕住了。

薛眠娘難道會從眼前突然消失不成,正在詫然時,頂上傳來了一聲輕笑,薛眠娘一身短裝,一手握劍,劍尖刺進頂梁,人就吊在那兒。

原來薛眠娘一面轉圈子,一面盤算好了,一柄劍已脫手飛出,李光祖用力急拽時,她乘機帶,身子脫出,只把一件外袍讓李光祖拉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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