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遠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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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樹臣已完全恢復常態,他哈哈大笑:“你是想問我當年是不是追求過陳丹妮?實話告訴你,當年我們男同學們,有哪一個沒有暗暗做過吃天鵝的夢?但是,她離我們太遙遠了,真的太遙遠了。”林箏想聽故事,故意
他:“當年您還不是玉樹臨風,風
倜儻,少年意氣,揮斥方遒來著,怎麼就太遠啊?”沈樹臣並不上當,喃喃自語:“三十三年了,毫無音訊,她是從國外回來的?她怎麼問起我的?”林箏道:“她說您當年才華橫溢…”沈樹臣揮揮手打斷她:“說實話。”林箏只得看麥微,分明是記不太清了。
麥微接過話,淡淡的道:“陳老師說您誤入醬缸,可惜了一塊做學問的好料。”沈樹臣絲毫不以為忤,連連道:“是她的話,是她的話,還是那樣高傲。”林箏試探著問:“我這現在有她的電話?”沈樹臣擺擺手,說:“要見總見得到的。”接著問麥微:“她讓你給她寫回憶錄?”麥微點點頭,又更正道:“是以她的故事為素材寫劇本。”沈樹臣釋然:“是啊,只能是這樣了,假語村言啊!”林箏好奇地:“有什麼不能公開的嗎?”沈樹臣看麥微:“她還沒有告訴你麼?”麥微點頭:“會告訴我的。”沈樹臣頷首道:“好啊,還是聽她親口跟你們講吧!”林箏不依:“反正要知道的,您就先透漏一點。”沈樹臣沉半晌,麥微瞭解他的心意,本不
說,但是又捨不得一個機會可以和人說說她的事情,這樣患得患失的心態,只需再加一把氣力,定會令他吐
實情,於是說:“陳丹妮是一個傳奇,傳奇自然是要讓人來講的,我相信您當初聽說她的故事,也不會是她親口告訴您的吧?”沈樹臣端起茶杯,輕呷一口,說:“麥微說的沒錯,陳丹妮是個傳奇,當年我們同學之間的確是在
傳著關於她的身世的故事,但是沒有人能夠證實,後來,空氣變了,就更沒有人敢再提這件事情了,但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她的母親,一生都沒有結婚。”林箏啊了一聲:“都說私生子漂亮,沒想到漂亮成這樣。”沈樹臣道:“我曾經見過她母親一次,是和陳丹妮不同的類型,她是四十年代留洋的女學生,說一口道地的美音英語,在一片列寧裝的年代依然穿美國郵寄回來的衣裙,非常的時尚美麗。”林箏又忍不住
嘴:“在那個年代?”沈樹臣點點頭:“她是不同的,在她整個家族逃往美國或臺灣時,她脫離了家庭,毅然留在了北京,是我黨高級統戰對象。”林箏問:“哪一個?我們知道嗎?”沈樹臣說了一個名字,果然是麥微在看的那本書所描寫的家族。林箏沒有思想準備,顯然是吃了一驚。
沈樹臣接著講下去:“不,她並不是投奔革命的熱血青年,讓她留下來的原因是陳丹妮的父親。”他頓了一頓,說“陳丹妮的眉目像母親,但是氣質象父親,你們想去吧。”便不肯再說。
林箏、麥微對視一眼,心底一片澄明。林箏伸指在空中寫了一個字母,麥微默默點頭。
沈樹臣笑了笑:“傳奇而已,不足為信。”林箏、麥微一起嘆了一口氣,林箏說:“亂世。”麥微道:“愛情。”市長楚天舒邀請中央黨校的專家學者到三江市考察的消息很快就通過三江市電視臺,《三江報》等媒體和各種各樣的渠道傳遍了城市中那些關心“政治”的人群中。這其中,絕大多數的人的第一反映就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瞧著吧,熱乎勁兒過去了,就會回到正常的軌道上來,該吃吃,該收收,該調整幹部調整幹部,三江該什麼樣還什麼樣。這些人,大多是那種熱衷於談論兩院(市委大院,市政府大院)密聞的人,很多關於這些地方的真真假假的消息就是通過這些人的口頭創作或者加工
傳的,就好像他們每天都陪市委書記吃早點一樣,但事實上,他們離三江市真正的決策人物還很遠,基本上等同於冥王星離太陽的距離。
第二類人應該是各個縣、市、區的領導和各個局、委、辦的負責人們,因為直屬於政府班子成員,他們當然會密切地關注班長楚天舒的一舉一動,用心揣摩他的好惡,甚至會把楚天舒的簡歷找出來,研究上一遍又一遍,從他的經歷中對他的為人行事格等等做出初步的判斷,當然,如果能夠從中和自己找到共同點那是更好了,比如是校友,或者都抗過槍,打過仗,抑或是同鄉。如果沒有,那也沒關係,很快就會有了。這不,楚天舒市長不是喜歡和專家學者打
道嗎?下月,啊不,下週,楚市長從北京學習回來,咱們局就重金聘請著名教授講課,題目呢,就是如何應對入世的機遇和挑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