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打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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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琛知曉了白天汐顏遇刺之事，已是入夜。未來得土的素服，他便匆匆走向汐顏的住處，臉不愉。

剛踏入院內，只見一人背對著他站在樹下，肩上一隻翠的小鳥側頭輕琢著那人的手指，引來陣陣低笑。

“太傅回來了？”轉過身，已經除掉在別院更換的衣衫，汐顏一襲深墨，似是要融入這無邊的夜之中。

“皇上，”見狀，瑞琛不由一怔。原本想要責怪她私自離開而遭遇刺之事，話到嘴邊不由嚥了下去。

“聽說允公子受傷了？”

“嗯，傷口不深，只是劍上抹了毒，復原怕是要延些子。”汐顏一雙墨眸掃向瑞琛，繼續逗著那翠鳥，淡淡說道。

“我們也在此留上幾吧。”

“皇上想要等允公子恢復了才繼續上路嗎？”聞言，瑞琛微不可見地皺起眉。耽擱了路程，就未必能在欽差孫齊非一行人之前到達瀏陽城了。

汐顏粉一勾，瞅了眼瑞琛的臉頰，笑道。

“太傅還是先去沐浴，待會再過來商議吧。”瑞琛不明所以地點點頭，回房後泡在浴桶裡，在清澈水面上分明看見臉頰的點點泥土，想起汐顏眸中淡淡的笑意，不由滿臉通紅。

直到水已冷，他才慢地起來，換上一身乾淨的素服，出了房門。

汐顏顯然已經靜候多時，桌上擺著一壺熱茶。瑞琛坐下後抿了一口，香味偏淡，缺少鮮味，甚至隱約帶著幾分黴氣。便知是在擱在倉房內數月的舊茶。暗自嘆了口氣，看來是林伯故意刁難了。難為汐顏一臉淡然地飲著，絲毫覺不出半分慍怒。

“皇上，在下讓林伯送些新茶來吧。”汐顏放下茶杯，微微搖頭。

“無妨，新茶舊茶，不也都是解渴的。林伯辛苦了一天，就不用勞煩他了。”心裡微嘆。只送來舊茶已算好了，再敢抱怨，下回送來的可就不知是刷鍋水還是洗碗水了。

瑞琛無奈一笑，也將就了起來，只是不似平地細品，而是近似牛飲了。

“太傅，朕剛收到消息。孫齊非與陳浩明一行人遇到了百年罕見的泥石，好在人員傷亡不大。但是前路被大石封住了，須得繞路而行，最少要多大半月才能到那伊寧城了。”若不是汐顏邊噙著淡笑，瑞琛真要以為她是在擔心欽差延誤行程了。

“是皇上動的手腳？”汐顏瞥向他。笑道。

“是也不是，朕先前不過待了藍侍臣，別讓欽差跑在我們前面。”聽罷，瑞琛哭笑不得。

“藍侍臣把皇上的那十名死士用在這樣的地方了？”

“反正，軍又沒有多少損失，不過耽擱了些子罷了。”汐顏託著下巴，狡黠一笑。

清潤的眼眸深深看著汐顏，道。

“皇上果真深謀遠慮，只是。為何還要在此停留數？允公子的傷勢不可能在幾內痊癒吧？”

“確實如此，”汐顏點點頭“他中的毒需要十才能完全除去，期間最好能靜養，不宜遠行。”看見瑞琛越發疑惑地神，她忽然笑道。

“太傅。不如和朕來打個賭？”

“皇上想要賭什麼？”瑞琛挑了挑眉，饒有興致地問道。

“朕打算三後出發，就賭那允子羽也會跟著來，如何？”汐顏語氣篤定，秀麗的面容光彩照人，瑞琛只覺連來纏繞在心間的陰沉逐漸散了開來，猶如雲開霧散，滲著幾分暖意。

“好，就依皇上的，至於賭資麼…”

“洛海師傅做的甜點！”汐顏墨眸一亮。迅速答道，瞅著瑞琛又搖了搖頭。

“不過太傅可再也不能說些掃興的話來，讓朕吃得不盡興了。”

“在下…遵旨。”看著方才還沉穩自若，轉眼間變成饞嘴的普通少女，瑞琛邊揚起地弧度起來。

“主子，童公子來了。”林伯站在門外，恭謹地稟報著。在隔壁的韓小落早已向外探頭探腦的，讓汐顏忍俊不。

“韓姑娘，既然童公子來了，不如你去他進來吧。”—韓小落睨了她一眼，遲疑了一下才抬步走去，一邊還低聲嘟嚷著。

“為什麼要我去接他，童毅他算哪蔥，真是的…”好一會，才吵吵鬧鬧地帶著童毅過來了，不過韓小落臉倒是緩和了不少。

汐顏暗笑，這童毅哄人地甜言語怕是快要趕上他出的武藝了。輕咳了一聲，她故意板起臉，問道。

“童公子先前的幾都到哪裡去了？沒有留下口信，讓韓姑娘著實擔心。”

“誰擔心他來著…”韓小落正要反駁，被汐顏一瞪，撇了撇嘴不語了。

童毅笑眯眯地看了韓小落一眼，道。

“瑞公子，娘子說這宅子是瑞家的祖屋，在下住進來甚為不妥。不得已，在下只能到允家借住了兩。允公子若不是看在瑞小公子的臉面，怕是早就將在下掃地出門了。”說罷，還一副委屈的神，可憐兮兮地瞅向韓小落。

韓小落一愣“我什麼時候說不讓你進來了…”忽然想到是那被童毅煩得惱了，一時氣憤的話，誰知童毅竟然當了真，臉上不由紅了紅。

不過，如果不是今早童毅跟房一山剛好到朝酒樓用飯，她都不知要在雅座枯等多久，而又會來不及救下遇襲的汐顏。

看韓小落有些愧疚地偷偷瞄了童毅一眼，又眼巴巴地瞅著她，汐顏朝瑞琛眨了眨眼。

瑞琛會意，儒雅一笑。

“童公子今出手救下了小安，在下又豈能將恩人拒之門外？今夜童公子便在此住下吧，可是客房有限，只能委屈童公子將就一晚了。”

“無妨，只要不和娘子分開便好。”童毅笑了笑，打趣道。

韓小落偷偷踩了他一腳，氣呼呼地說道。

“我才不和你一快睡！”這一腳雖然沒有用上全力，但童毅仍是疼得呲牙咧嘴，眼裡卻閃爍著幾分笑意。

“娘子，為夫可沒有說要跟你睡。還是說，娘子想跟為夫房了？”韓小落一窒，神大窘。

當然，這一夜仍舊是韓小落與汐顏一房，楊冠衡則與這童毅一起，還被神百倍的童毅抓著聊了半宿才暈睡了過去。第二，楊冠衡一對黑眼圈把旁人嚇了一跳。童毅卻對他稱兄道弟地，言談親近。眾人以為兩人一見如故，促膝長談了一宿，汐顏也就繼續讓他們同住了。

可憐的的楊冠衡被童毅騷擾了數夜，幾抓狂，心酸卻無人能知。纏到最後一夜，楊冠衡困頓得連跟童毅說了些什麼，都已記不清了。

果不其然，如汐顏所料，三後他們整裝待發時，允子羽的商隊早已候在大門外了。

俊顏恢復了血，幾乎看不出先前曾經受傷中毒。檀黑的雙眸盯著汐顏，薄一掀。

“瑞小公子這就打算丟下允某，獨自離開了？”汐顏望著他，嘆道。

“允公子的傷勢經不住顛簸，我們又得趕路，所以…”

“在下是個商人，這貨物再拖下去，可就賣不出好價錢了。”允子羽目光炯炯，抿一笑。

片刻，汐顏才勉為其難地說道。

“…既然如此，也罷，只是允公子不要太勉強自己了。”

“好，”允子羽聽罷，嘴角含笑，心滿意足地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