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南樓會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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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在“南樓”靜坐，等得實在不耐煩時，浦兒突然跑了過來，說是九娘要親訪。

古不又驚又喜，見浦兒忙前忙後，取出了很多極為珍貴的杯盤器皿，忖道:“這桑九娘像是王母娘娘一樣，譜可真不小！”浦兒見古一直追著自己問長問短，實在有些不耐煩，笑道:“你老跟著我做什麼？我要忙著做點心，你快去外面等著接駕吧！”古笑道:“看不出你還會做點心！”說著走到前廊，抬目望去，只見遠處山徑上，簇擁著來了好幾個人。

由於兩下相隔很遠，所以看不清是些什麼人物，只見有騎馬的，也有坐轎的，一群人浩蕩而來。

浦兒抬出一張紫木桌，擺了四把椅子。

古見那紫木桌，鑲著大理石，極為珍貴，笑道:“桑九娘哪裡來的這些珍貴木器？”浦兒道:“多著呢！九娘富可敵國，有很多珍奇玩藝兒，連皇宮裡都沒有呢！”古聞言越發稱奇。

浦地笑道:“她們已快到了，你別盡跟我說話。”說著又急匆匆地轉向後面去了，古回頭遙望，那一群人相距已然不遠。

古見這一行約有十餘人，包括桑魯歌及桑燕在內，他們騎馬當先，後面則是一乘大轎，有圍簾遮著。

看見這種情形，古心中很是詫異，忖道:“九娘突然來訪，又帶了這麼多人，真不知是何緣故？”

“莫非她就這麼輕易地打消了成見？”

“難道桑姑娘不再恨我了？”這一連串的問題，湧向古的腦際，使他有一種不知禍福的覺。

那一群人終於接近了，四個壯漢把轎子放了下來，桑魯歌等也是一起下了馬，垂手立在轎前，神態極是恭敬。

古心中忖道:“這個老婆婆來頭可真不小！”一念未畢，桑燕已經趨前把轎簾掀開，一個白髮老太太，彎身走了出來。

古見她一身黑衣，發白如霜，右手握住一碧的柺杖，仙風道骨，神采奕奕。

雖然兩下相隔頗遠，但是彷彿由她身上覺出一股壓力，忖道:“桑九娘果然有幾分懾人之威！”桑九娘似乎向桑魯歌問了幾句話，然後吩咐了幾句，桑燕及桑魯歌連連地點著頭。

只見桑九娘在桑燕的攙扶之下，沿著一條小路走了下去，很快地就消失了。

桑魯歌則回身吩咐了幾句，那些抬轎子和騎馬的人，都躬身答應著，然後退到了林中。

古見狀忖道:“如此看來，這‘南樓’必然另有通道！”桑魯歌卻未隨桑九娘而去，仍然向崖頂走來，想是要用凌空之技飛越過來。

古轉回了身，浦兒已經收拾乾淨，擺上了四鮮果，有的切成了小片，用牙籤串著。

他問道:“怎麼樣，他們到了麼？”古點點頭，說道:“已經到啦！”浦兒“啊喲”一聲，說道:“我得趕快去準備點心！”說著匆匆地跑到後面去，古暗笑道:“看來今天倒是‘南樓盛會’了！”一語方畢，竹樓呼的一震，桑魯歌已然落在了走廊上。

古了上去，笑道:“魯歌，你來得好不驚人！”桑魯歌笑道:“算是你運氣不錯，九娘竟會於昨回來了，聽說你已到此，立即就來看你！”古也不清他們心意為何，一笑說道:“原該我去拜望九娘，怎麼敢勞動她老人家的大駕呢！”桑魯歌笑道:“看來也許你與九娘有緣分，以往不論什麼了不起的人物，她老人家一概不見，更不要說是親自造訪了！”古道:“那我真的太榮幸了！”說到這裡，後樓一陣腳步之聲，桑魯歌道:“九娘已經來了！”古雖然夕盼望，能夠早晤見桑九娘，但是這一天來臨時，他又顯得緊張異常。

桑魯歌望他兩眼，說道:“我們到後面去接一下吧！”古點點頭，隨在他的身後，沿著走廊，才轉了一個彎，便見一白髮老婆婆，手執竹杖，姍姍而來。

古連忙躬身為禮，說道:“晚輩古拜見桑老前輩！”桑九娘望了古兩眼，用很平靜的聲音說道:“不必多禮！”說過之後，徑自由古身旁走過，在桑魯歌的引導下，就坐在那張方桌之前。

古跟了過去，桑九娘擺了擺手，說道:“你們也坐下。”古施了一禮，說道:“晚輩告坐！”說著與桑魯歌同時坐下，兩下相距甚近，古見桑九娘年歲已在八旬以外，白髮白眉，雙目奕奕有神，那兩道不算太細的白眉，微微向上揚著，顯示出一種堅強的格。

她的面很好，微現紅潤，皺紋也不多，或許是由於保養得法之故。

桑九孃的目光，並未在古的臉上，她緩緩說道:“以後不要叫我老前輩，江湖上一般人，無論識我不識，都稱我九娘，你也這麼叫好了。”古點頭答應，這時才注意到，她身後拖有三條丈餘長的綵帶上，上綴金珠珍寶，光華燦爛。

這時桑九娘才把目光抬了起來，在古臉上，靜靜地觀看著。

古被她看得有些不太自然，又聽九娘道:“你把頭抬正！”古雖然有些不樂意，卻也無可奈何，把頭仰了起來，二人目光相對。

古這才覺，桑九孃的目光好不凌厲，幾乎使人不敢視。

但是他鎮定著，保持著他平視的視線。

桑九娘看了他半天，點了點頭，似乎是用喟嗟的口氣道:“唔，果是一表人才，仙風道骨，阿難子總算沒有看走眼！”桑魯歌及古均是一言不發，桑九娘目光轉了回來，說道:“秋筆在你身上麼？”古肅然答道:“是的！”桑九娘點了點頭，又道:“阿難子要你來此之時，可還有什麼待沒有？”古這時猛然想起，阿難子曾經留了一封信，這一段子來，由於忙亂給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