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天使的光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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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看著蔣捷咧開嘴笑著,那笑容在午後的陽光中,如此耀眼。蔣捷在兩天後離島,臨行前,在清冷又晴朗的清晨,周正拉緊他的大衣,向下拉了拉他的圍巾,衝著他的嘴親了下去。
“不能送你了,寶貝兒。你的病得看醫生。還有,江山跟我說你那個病,那是一輩子的事情,不能耽誤。”
“可不可以不走?周正?我不想走。”
“我知道,我也不想你走。可我在這裡也呆不了多久,可能還要在轉到別的地方。相信我,等江山那裡的手續一辦好,我立刻就去找你,你一切聽江山的安排。”
“一旦事情不好辦,你別一消失就沒影兒,我們可以移民,可以隱居…別讓我等太久,我會瞎想,自己嚇自己的。”
“江山今的實力,這點事情還是辦得成。我不想你跟我過見不得人的生活,我不會讓你為了跟著我委曲求全,淹沒了你的光芒,蔣捷,你是一顆鑽石,而我,要讓你正大光明地閃光。
你記住這一點,我周正一定做得到!”蔣捷的大眼睛眨吧著,長睫忽閃了兩下,撅著嘴對周正說:“你別光說不做哦!我可不收這些甜言
語的空頭支票。”
“我哪會說這些好聽的?都是抄來的。呵呵。你呀,得多長兩斤,太瘦啦!”
“嗯,我知道了,還有嗎?”
“要好好打理我們的錢!將來養老就靠你了。”
“下半輩子做我的小白臉吧你!”蔣捷笑著欺身再親了周正一口“我得走了,江山著急了。”螺旋槳帶來的強大氣,吹得他的頭髮滿天飛舞。蔣捷手抓緊大衣,一邊向飛機跑去,一邊回頭看著樹陰裡隱約的身影,他知道,周正沒有離開,還在那裡默默看著自己。他的眼睛有些莫名的痠痛,衝著那片樹木用力地揮了揮手。
***周正再出現的時候,是一年後,改了名字,叫秦風,身份是大陸來的新移民,在國內是餐飲業的巨頭,有幾家國際連鎖的餐廳,克林頓訪華的時候,曾專門光臨過他名下的飯店。
蔣捷看到江山送過來的資料,大吃了一驚:“你們是怎麼做到的?怎麼可能?”
“沈兵家裡在大陸現在是很有些勢力,幫助建立了秦風這個名字,給我們用來轉移資金,我們在大陸也有委託人,管理他名下的財產。沈兵的遺產,我已經通過各種渠道轉到秦風的名下,現在,我們只是讓這個名字有了身體,復活了。
我知道你可能無法相信,也很難解釋。可我就是想告訴你,這個新身份,不管在大陸,還是在美國,我們的關係和眼線都還在,你大可高枕無憂,再過幾年,也就沒人記得周正這個人,你,也會愛上一個叫秦風的男人,過去,就剩一把灰而已。”2004年的秋天,在江山的授意下,蔣捷搬到舊金山,在灣區置業,從客廳的落地窗,可以看見遠處的金門大橋。
秦風在他搬進去的第一天傍晚就找上門。蔣捷拉開門的一刻就想,正身危立在門前的這個高大拔的男人,除了他,還能是誰?
“我聽說來了新鄰居,所以過來拜訪一下。我叫秦風。”說著伸出了手。蔣捷把手遞上去,被那隻寬厚溫暖的手掌握住的一瞬,竟有想哭的衝動。
“我等這一刻,等了很久。”
“我也是。”在蔣捷可以看見海景的客廳裡,秦風的溫柔攬著他,手在他黑
的髮間,只用拇指反覆撫摸過他的臉頰。秦風的見面禮很小,裝在一隻小盒子裡,蔣捷微笑著打開,果然,是那隻“消失”了很久的“長夜未央”的指環。
“這是我和舊情人的信物,你不介意?”蔣捷故意問。秦風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你把這手指頭留給他,我要這裡。”他的手戳在蔣捷的
口,嘴
親上來,帶著淡淡的薄荷味。
“你戒菸了?”
“嗯,”秦風在親吻他的空隙,低聲道“戒菸戒酒,這次要努力活得比你長。”蔣捷的手託著秦風的臉,失在他琥珀
的瞳孔裡:“要說話算話。”整容手術做得非常巧妙,一般人
本認不出秦風和周正是同一個人,可是蔣捷一次次近近地觀察,又覺得那鼻子,那嘴,那雙眼睛,
本就是周正的,一點兒變化都沒有。
“他們到底改了你哪裡了?”他終於忍不住問。
“你問我,我問誰啊?”要是這臭脾氣改一改就好了。蔣捷悵然地想。一個斯文淡雅的下午,陽光雖然溫柔,海風也是人,可已經跟愛犬散步兩個小時的蔣捷,只覺得腿痠,眼睛也給大太陽晃得難受。他低頭摸摸“阿郎”的頭:“喂,你已經出來兩個小時,還在培養情緒嗎?”
“阿郎”是秦風送給他搬進新家的禮物,是隻剛滿一歲的西伯利亞哈斯基犬,有著一雙冰雪般晶瑩的藍眼睛。
卻因為蔣捷對他寵愛有加,訓練不成,所以“阿郎”長成一隻很大牌的狗。見蔣捷低身撫摸自己,分外高興,伸長脖子主人的手。
“我不是在獎勵你,你知道嗎?阿郎?我是在責備你。”狗還是很興奮,揚前爪站起身,衝著蔣捷開心地伸著舌頭。蔣捷剛要放棄和它的溝通,手機響了起來。
“喂?”還沒等他說話,對方就嚷了起來:“還沒拉吶?”
“沒呢…”
“到底是你遛狗,還是狗遛你呢?都快一點啦,你中午不用吃藥嗎?吃完藥半個小時內不能進食,那你午飯要當晚飯吃啊?”
“嚷什麼嚷?又不是我的錯。”
“我不管,你讓他趕快拉,拉完了回來,你老實給我吃藥吃飯。”
“哦。”蔣捷無打彩地收了手機,對坐在地上的‘阿郎’說:“你看吧!都是你的錯,他又兇我啦!”
“阿郎”歪著頭盯著蔣捷看,尾巴又得意地搖了起來。蔣捷開始到頭疼,明明當初挑選的時候是一隻很聰明很懂事的小狗,怎麼會給自己養成這麼難搞的小祖宗呢?蔣捷拉著狗轉身“我們往回走吧!如果我們走到家,你還是不辦事,晚上你想出來,我也不遛你了,你憋到明天…”蔣捷忽然住了嘴,不遠處,高大
拔的秦風正抱著雙臂,整個臉皺得跟包子一樣地盯著自己。
“我走了很久也沒看見你們,還以為你帶它散著步就回芝加哥了呢!”蔣捷“撲哧”笑出來,這也太誇張了吧?嘴上卻說:“誰用你好心?”
“你看看這都幾點了?早跟你說過,得送它去訓練,養成習慣,你偏不聽我的。我把你的藥拿過來了,”秦風看了看蔣捷牽著狗繩的手,皺了皺眉,終於把藥片倒在自己的手心裡“張嘴!”蔣捷順從地就著秦風的手了藥片。秦風又擰開礦泉水的瓶子,喂他喝水嚥下藥片,才接過蔣捷手裡的狗繩:“你在這裡等著好了,我遛它一會兒。”
“一起好了,我一個坐在這兒也沒意思。”
“你還怕我揹著你待它?”
“對啊!”於是兩人一狗,沿著海邊的人行路走下去。不斷有自行車“嗖”地騎過,也有很多人牽著愛犬,享受寧靜的午後漫步。秦風空著的右手,靠近蔣捷,和他修長的手指叉著握在一起。
“你知道‘長夜未央’是有故事的嗎?”
“不知道。”
“那你想知道嗎?”
“不想。”
“為什麼?”
“都是廢話…”陽光和微風卻那麼斯文,天地之間,是一望無際的蒼翠與蔚藍。肩並肩的兩個人,偶爾臉靠得很近,象是耳語,又象是在短暫地接吻。
阿郎目不暇接地觀察著來來往往的各種各樣的狗,終於空回身抬頭看向主人,兩個高高的身影襯著水洗一樣清澈的天空,有一絲雲彩,圍成象指環一樣的形狀,從阿郎的角度看過去,正飄過兩個人的頭頂,如同天使的光環,將兩人,溫柔地,束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