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狩園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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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倫再見天之時,正盛,他被預先餵了藥,鎖進鐵籠,準備運送到狩園。

他在一陣顛簸醒過來,隱約聞到凌霄花的香氣,久違的熙熙陽光沒有難為他,豁亮而不刺眼。淡的大街上突然多了一抹紅的身影,讓大街上的人不忘了工作,如炬的目光紛紛投到青倫身上,剛剛還在發矇的青倫才知道自己在哪裡,彷徨之間,竟有種重回二十年前父母被拉到菜市場斬首的錯覺,不過這次的主角是他罷了。

“這…這是誰啊?”

“不知道呢,要送去狩園的,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哈,一個半獸人,能在那裡活下來嗎?”

“又不關我們的事…”

“啊!他看過來了——”別人的竊竊私語,都被青倫的凌厲眼神一一殺絕,直至來到狩園門前,都沒有人再敢閒聊他半句。

青倫就算被人鎖到鐵籠裡,都不見可憐之,神情反而更陰狠了。

狩園實際上是一座大山,只是山林木啞淡,不見生氣,連屍人也不願步近,而八丈高的黑圍欄,更是讓人不寒而慄,走到半途,已是杳無人煙,無人居住。

“這裡就是你人生的終點了,寂格怡。”來“送行”的尤爾隔著鐵籠陰陰說。

“你如此厲害硬朗,說不定能受得住,可你肚裡的小東西…可就不一定了。”青倫對狩園裡的生活還不清楚,可聽尤爾所言,那可是讓人比死更難受的地方,心中不擔心腹中的小生命,現在的他完全不是西子極的對手,他死不足惜,然而這小傢伙可是他和布沙書曾經心心念念期望的孩子,現在布沙書不在了,他得不保存這孩子。

那時萬般不待見的小傢伙,現在竟吊著他的命,若非顧念著這孩子,青倫早就用盡方法衝出這牢籠,以命搏命的衝到西子極面前了。

“只要我一息尚存,都不會放過你們,你們就最好能把我關一輩子!”青倫說得咬牙切齒。

尤爾冷笑一聲,說:“這裡的看守比宮城嚴密得多,你怎麼出來?”若青倫有刀劍在手,定然會頭也不回的往尤爾刺去,甚至是掌風也能傷他幾毫,耐何他相隔太遠,只能恨恨的看著尤爾的身影隱沒在大門之中。

運送的人很小心,把鎖鑰給狩園的囚人後,便事不關己的離開,隱身中的霏泰恪忍不住說:“這是要讓你作困獸鬥給他們看笑話呢。”青倫冷眼環顧四周,圍著他獸人眼裡或仇恨或輕蔑,都不安好心。

第一個上前的是一個衣衫襤褸的光頭獸人,從他的骨架便可以看出他以前是個壯碩勇猛的戰士,不知因何緣故,雖然神依然好鬥,也不至於骨瘦如柴,但他已經不能被稱為戰士了,從他灰褐乾燥的皮膚可見,他充其實也只是頭被圈養的老獸,有一天沒一天的過著而已。

其他獸人亦如是。

光頭獸人眯眯的盯著青倫,打開了鐵籠,伸起滿是直條獸紋的手托起青倫的臉,笑道:“你就是那個『最接近純種人類』的半獸人?樣子不錯,這裡沒半獸…”他話還未說完,便青倫狠狠的踹了一腳,青倫雖被餵了藥,但這一路來他運息把藥力散了大半,這一腳雖不致命,可把獸人飛踢到幾十步以外,下了馬威。

其他獸人老半天才反應過來,上前要壓住青倫。

青倫被困了幾天,不能發洩心中悽愴,旋即幾個手刀,將數個不自量力的前卒打趴,完全沒了這幾天被人囚的落魄,只剩下陰鬱的氣息。

天毫不相襯的冷風吹起,打響了四周鐵灰的瘦竹,明亮卻又空的絲聲像是戰鼓,愈打愈烈。

青倫隨手劈斷瘦竹,以竹為劍,快而狠地刺穿了十數個上前送死的獸人、野獸,直至再無人敢上前,他才鬆手,讓沾滿竭紅鮮血的竹竿清脆落地。

他本該痛快盡興,可他沒有,因為他很清楚,就算他贏了誰,殺了誰,都換不回那個疼惜他的人,是他錙銖必較,把該一世算完的帳算了兩世,白白揮霍了本就淺薄的緣分。

可他天命如此,又如何改變這命定的結果。

“青倫你…”霏泰恪被這短短几瞬嚇得口目定呆,他早知青倫武功了得,只道他個奔撞,不曾親眼看過他狠絕之姿。

青倫死盯著手上的血,無動於衷,說:“我本該如此。”隨之而來的,是平淡的哈哈兩聲,他又回到原點了。

霏泰恪不知青倫與布沙書因何緣故決裂,但他知道這兩人早被對方了三魂七魄,是愛是恨,是生是死,都分不開二人。正因如此,才更顯青倫身影空

霏泰恪見他孤身隻影,便覺得他身邊應當有人溫暖他那枯竭的心。

青倫把生命燃燒在仇恨中,沒有留一個點油火給自己的心,現在火燒到了盡頭,很快便是油盡燈枯。

然而再怎麼理所當然,那兩人都走到了生死相隔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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