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以怨報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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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左右門扇在身後合起的聲音傳來時,兩人看到一名高瘦筆的美髯中年男子,正負手在廳內來回踱著方步,於門響時條地停步,別頭朝兩人瞧過來,雙芒電閃,一點鄧沒有受傷的樣子。

此人生得相貌堂堂,偏是長了個鷹鉤鼻,使他神情陰騺,予人非常自負的覺,又使人對他生出自私無情的印象。

他兩鬢灰白,額上隱現橫紋,像刻畫出過往某段艱苦的歲月。

兩人恭敬施禮後,翟讓道:"你們見過我嗎?"寇仲忙道:"那時我們躲在樑柱上,不敢觀看,兼之大龍頭又來去如風,所以見不到大龍頭。"翟讓目光移往窗外,凝望冬雪下的園林,淡淡道:"那你們怎能肯定那個人就是我。"徐子陵道:"那是事後聽得祖君彥和那藏在箱內的怪人說的。"翟讓平靜地道:"你們看到那個怪人嗎?"寇仲逍:"只看了一眼,他身形雄偉,比祖君彥至少高出半個頭,不過由於他戴了面具,所以不知他是什麼模樣。"翟讓劇震了一下,冷冷道:"他的聲音是怎樣的?"寇仲答道:"非常柔和好聽,說完時好象仍有餘音的樣子。"翟讓的口急劇起伏了幾下,默然半晌,才悶哼道:"你兩人究竟是何家何派,為何內功如此怪異,竟能瞞過那怪人和我的耳目。"寇仲喜道:"原來那曰遇到的真是大龍頭。大龍頭真厲害,那怪人還說已傷了你呢!

原來只是在吹人氣。"翟讓冷冷道:"你們還未答我的問題。"徐子陵道:"我們的武功是娘教的,不過娘已死了。"翟讓沉聲道:"好!"兩人大愕然,他聽到自己的娘死了,怎還可叫好呢?

就在此時,翟讓動了,只眨眼功夫就來到兩人身前,兩袖同時揚起。

兩人哪想得到以他身分亦會驟施偷襲,只見他兩隻手掌由袖內探出,驚人的氣勁壓體而來時,已來不及封架。

兩人齊聲驚呼,往後飛退。

"啪啪!"翟讓兩掌分別按在他們口處。

一股強猛難御的氣勁透而入,寇仲和徐子陵同時口中鮮血狂噴,離地倒飛,"碎碎"兩聲背脊分別撞在門旁左右的牆壁上,再滑坐地上。

兩人痛得五臟碎,氣血翻騰,再無反抗之力。

豈知翟讓比兩人更要吃驚,他本以為一掌便可送他們歸西,豈知擊對方口時,只覺一寒一熱兩股反震之力,由他們口傳來,不但化去他大半勁力,還反侵入他體內,累得他要運功化解。

寇仲雖全身乏力,但仍能開口叫道:"你…你幹什麼?"翟讓雙目兇光連閃道:"閉嘴!一切只能怪你們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邁步往兩人走來。

徐子陵滾了過去,抱著寇仲道:"要死就死在一塊兒吧!"寇仲毗睚裂,擁著徐子陵,湊在他耳邊道:"快運功!我去引開他。"翟讓這時來到兩人身前,忽然乾咳起來,沙啞著聲音冷笑道:"就讓翟某人完成你們的心願吧!"兩人正暗叫我命休矣,翟讓的手掌已拍在兩人天靈蓋處。

腦際轟然劇震,眼前一黑,但旋又醒了過來。

正思疑是否到了地府時,只見仍身坐大廳地上,一切依奮,反是翟讓僕在兩人身上,臉青黑,渾身抖顫。

兩人何等機伶,立時醒悟翟讓果然受了嚴重內傷,只是強行壓下,扮作若無其事。

目下為了殺死兩人,妄動真氣,致內傷迸發,成這窩囊樣兒。寇仲一把將翟讓推倒地上,撫道:"這傢伙的掌力真厲害,小陵你怎樣了。"徐子陵仍坐倒地上,道:"這世上難道只有恩將仇報的人嗎?兩父女都是那樣子。"寇仲道:"現在逃命要緊,我們先運功療治傷勢,噢!"接著打了個寒噤。

徐子陵苦笑道:"你是冷得要命,我卻是燠熱難當,五臟六腑都像燒著了似的。"但不旋踵兩人同時一震,若有所悟,大喜互望。

寇仲捱了過來,揚起雙掌道:"你把真氣由右掌輸入我掌心處,我則把真氣從右掌送入你體內,哈!這是我們獨創的療傷法門。"徐子陵哪還猶豫,忙依言與他兩掌相抵,運功行氣,開始時還非常痛苦艱難,不時吐出血絲,但轉瞬寒熱同,一週一週在兩人體內循環往復,生生不歇。

卻不知道這種寒熱調和,實在救了兩人的小命。

原來兩人雖誤打誤撞下各自練成了《長生訣》其中一幅圖像的行氣法門,卻失之偏寒偏燥。

在初期階段,尚沒有問題。但當真氣愈趨滿盈,便愈接近過猶不及的險境。最後結局必然是走火入魔。偏寒者全身經脈凍凝而死,而偏熱者則經︻月永︼爆裂而亡。

所以今次兩人在生死關頭,互以己身真氣為對方療傷,由於他們的真氣來自同一源頭,等若兩人一直分別練功,眼下則合而為一,不但大大加速了練功的進度,還練出了連創作《長生訣》的廣成子都夢想不到的神功。

換了是別的人,就算天分比兩人更好,但耍練成《長生訣》上最後兩幅圖像的造詣,沒有十年八載,休想見效。

偏是兩人一直分開來練,又不懂調配寒熱,反練得無比純,現在彼此融合起來,竟等若各自多練兩年火候。

直到此刻,兩人的《長生訣》秘功,才真正到了小成的境界,再無偏倚。

也不知過了多久,兩人疼痛盡去,雖因失血而略虛弱,但神卻旺盛之極,官和腦筋都比以前靈動多了。

翟讓仍躺在地上,不過再不抖顫,臉比前好看。

寇仲收回雙掌,低聲道:"要不要先幹掉這忘恩負義的傢伙呢?"徐子陵嘆了一口氣道:"那樣素姐定不會原諒我們,嘿!你的真氣冷得我真舒服,奇怪!為何我的天靈蓋像給打開了般,不住有冷湧入,舌尖又甜絲絲的。"寇仲笑道:"我的湧泉何嘗不是熱騰騰,來!快起來,我們去找素姐。"徐子陵隨他站了起來,戒備地看著地上的翟讓,低聲道:"外面那麼多人,怎辮好呢?"寇仲道:"看來他們並不知道這襄發生了什麼事,隨機應變好了。"徐子陵惟有硬奢頭皮,隨他推門而出。

王儒信正在門外守候,見兩人出來,現出古怪之極的神,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兩人見他神,便知他早知道翟讓會殺他們滅口。故現在見他們能活勾勾走出來,才會變成這可笑模樣。

寇仲堆出笑容,指了指自己腦袋,道:"大龍頭聽了我們的故事後,才知原先誤會了。但又帶來他新的煩惱,所以叫我們出來,他要靜靜思想,吩咐任何人都不得進去打斷他的思路。"這正是寇仲聰明的地方,針對王儒信這知情者用的手段。

徐子陵把門輕輕掩上,在王儒信仍不知如何是好時,追著寇仲背後揚長去了。

步出內院,兩人忙朝翟嬌的閨房趕去。

寇仲道:"最好是能和素姐偷偷離開,立即去黛青院找義氣山所說的佩佩,否則走遲半步也可能會給人分屍。"徐子陵出奇地冷靜,低聲道:"我到功力倍增,說不定可跳過城牆,不過帶著素姐,又沒什麼把握了。說實話,到現在我仍不相信義氣山真有義氣。"寇仲道:"我們是事急馬行田,先借義氣山來過橋,過橋後是否板,那時再斟酌好了。"兩人這時來到翟嬌院落的大門,守門的四名家將中有人喝道:"小姐喚你們來嗎?"寇仲苦著臉低聲道:"若不是她的命令,你肯去見她嗎?"眾家將同時會心而笑。

兩人大搖大擺走了進去,剛好美婢楚楚由宅內走出來,寇仲一把扯著她衣袖,笑迫:"美人兒你好,素姐在哪裡呢?"楚楚粉臉微紅,狠狠橫他一眼道:"又不是來找我,人家怎知道呢!"掙脫了他的糾纏,走了幾步才回眸甜笑道:"素姐正在侍候小姐呢!呆子!"說罷以袖掩嘴,婀娜去了。

徐子陵見寇仲在這當兒仍大暈其,猛扯了他一把,寇仲才醒覺地隨他往門口走去。

尚末見人,翟嬌難聽的聲音傳出來怒道:"爹在什麼鬼的,說不了兩句就耍見你那兩個小鬼頭,我不是已把事情告訴了他嗎?他怎也該讓我在場聽聽的。"寇仲兩眼一轉,步入廳去,一揖到地道:"大龍頭請小姐前去見他,還說有禮物耍送給小姐呢!"連徐子陵都不得不佩服寇仲的急智。

翟嬌正坐在椅內向呆立一旁的素素髮脾氣,聞言"啊!"一聲站了起來,大步奔前,由兩人間穿過,急步走出門外。

兩人大喜過望,飛身搶前,左右夾起吃了一驚的素素。

寇仲急道:"不要問,若現在不離開這裡,恐怕永遠都沒機會了。"素素忽然臉劇變,直勾勾望往門口。

兩人慌忙轉頭,立時魂飛魄散,心中叫娘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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