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暢想幽州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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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眾人談論的詩歌問題,頭目也不興趣,他只是遠遠地侍候著。舅父望著天雄,指著層層疊疊的悠悠遠山,無限深沉的:天雄,你是一個好青年,一定會有一個好前程。不過,社會變遷,紛紛擾擾“更上一層樓”卻未必能夠“
窮千里目”哇。
天雄疑惑的:大叔何出此言?
舅父瞥了一眼頭目:唉,一言難盡…
下了城樓,順著城牆慢慢地向東遊覽,頭目懶得跟隨他們,對天雄說:公差大人,前幾年安節度使打敗了奚族和契丹,他們投降談和,現在這裡一片安寧景象,你們隨意轉悠,我不打擾啦。
頭目知趣地走開了,眾人自由自在地在古老的居庸關城牆上游覽,散步,閒談…從城垛口向南北兩邊望去,層巒疊嶂,松柏翠綠,山風吹拂,碧波湧。東邊山頭,紅
高升,大小山谷,雲海翻騰,大家被這
人的景緻陶醉了。蕊蓮興奮地說:居庸仙境。
天傑說:松濤雲海。
芳蓮說:燕山雄關。
珍珠說:安邊長城。
舅父說:這正是朝廷對節度使安祿山的最高評價哇,你用來讚揚居庸關了。
天雄說:居庸疊翠。
蕊蓮笑了笑:大叔也來一句。
舅父說:居庸思危,這和居安思危的意思是一樣的。我這是對皇上說的,現在的危險不在奚族,不在契丹,而在安祿山,他擁有的兵權太重了。他任平盧節度使,兼范陽節度使,又兼任河東節度使,還封為東平郡王。我說這皇上恐怕老糊塗了,即使信任他,也不能把駐守邊關的重任,讓安祿山一個人承擔起來哇!一個人掌握幾萬兵馬,你這不是著他造反嗎?
天雄一臉茫然:大叔,情況有這麼嚴重嗎?
舅父說:嗨,我這只是一種分析。我聽認識安祿山的人講,安祿山平表現得兢兢業業,老老實實,善於籠絡下屬,巴結上級,凡是朝廷特使來了,都要重金賄賂,讓在皇上跟前給他講好話。他每次進京,總要獻給皇上和貴妃許多奇珍異寶,以博得人家的歡心,要不皇上為什麼這樣信任安祿山,不斷地給他升官,直至封王呢?
天雄聽了舅父的一番言論,不免憂心忡忡,連遊覽的興趣也減弱了許多:大叔,謝你的信任,對我們講了這些出自內心的想法,但是以後你對任何人都不敢再講這些話了。
舅父說:那是自然的,你們是來自皇上身邊的人,我希望你們能在適當的時候,採取適當的方式,把這層意思轉達給皇上啊!
天雄心情動的:大叔,一定,一定!
舅父又從身上掏出一卷紙張,給天雄:孩子,你們不是給皇上徵集長生不老之方嗎?我積累了多年的秘方、單方、驗方,就
給你吧。皇上曾經有過30年開元盛世的輝煌,我們盼望他能夠永遠地輝煌下去,這些藥方就是我們老百姓對他偉大功績的報答。
天雄收了藥方,緊緊地拉著舅父的手,好久說不出話來。舅父說:今一別,後會遙遙無期,我們會永遠想念你們的。
珍珠著眼淚:我也會永遠想念你們,永遠想念大哥哥的…
珍珠說著,突然撲過來,緊緊地抱住了天雄:大哥哥,你抱抱我吧!你的救命之恩,我無以為報,只好這樣報答你了。
珍珠嗚嗚咽咽,天雄也就摟抱住這清純美麗的姑娘,安她,她的兩個耳垂下微小的珍珠,在陽光下閃閃爍爍…
他們慢慢地向城牆下走去,舅父說:這裡的長城都說是秦始皇修建的,也有說是北齊王修建的,不管怎麼說,都是老百姓修建的。關於長城還傳著許多故事,孟姜女千里尋夫,哭倒長城…歲月悠悠,時光
逝,當年的秦始皇,北齊王,早就不見影兒了,只有這雄偉壯麗的萬里長城依然存在,老百姓一代接一代地生存下去,這可真是:黎民萬千駐邊防,背磚扛石修城牆。
萬里長城今猶在,不見當年秦始皇。
舅父說得嘆唏噓,眾人也
慨系之,大家下了城牆,回驛站休息了。晚上,天雄、天傑和舅父住一間,芳蓮、蕊蓮和珍珠住一間,離別的話兒說了許久…
第二天,舅父、珍珠與天雄他們灑淚而別,騎馬回涿鹿去了,珍珠是一步三回首,滿眼淚水,戀戀不捨,硬被舅父拉著走了…天雄也是嘆不已,唉,人生為什麼有這麼多的相遇、相知、相聚和離別呢?天雄他們騎馬向幽州進發,許久許久,天雄還沒有從悲傷的氣氛中解脫出來…
群山逶迤,樹木蒼翠,雖然是山路連綿,畢竟是通往幽州的驛道,道路寬闊平坦,天雄便策馬前行,眾人緊緊跟上,一個多時辰,便跑了二三十里,這才放慢了速度,緩緩地走著。芳蓮靠攏過來:天雄哥,自從我們離開京城以後,一直都是高高興興,有說有笑的,為什麼打攀登五臺山以後,你就心事重重,再也高興不起來了?
天雄嘆了口氣:唉,過去我們是年幼無知,只知道吃喝玩樂,不知道人生還有這許多苦難。打從遇到黑妞出家、老僧捎書、珍珠逃難以來,我才體會到人生的許多苦惱,哪能不傷心不煩心呢?
芳蓮勸說道:天雄哥,闖蕩江湖以來,你越來越深沉了。大哥,我們的肩膀太,負擔不起很多東西,我們還是快快活活地過我們的
子吧。再說,我們都是普通的人,都是平凡的人,管得了那麼多國家大事嗎?
天傑說:是啊,李白是多麼有才華的人,皇上初次召見他的時候,欣喜若狂,高聲唱: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後來,皇上沒有聽取他的建議,李白才灰心喪氣地離開了京城。我們無法和李白相比,還是安心地做我們的普通人吧。
蕊蓮說:大哥多情多義,多愁善,就因為珍珠姑娘逃難之事,憂鬱滿懷,悶悶不樂,現在也該解脫了。
芳蓮說:妹妹,謝謝你,我剛才想說沒敢說的話,讓你說了。天雄哥自從見了珍珠妹妹,就丟魂失魄,心神不寧,哪裡還把我放在心上?妹妹既然把事情挑明瞭,我也把心裡的話說出來,要不的話憋在心裡實在難受的慌…
芳蓮說著,眼圈兒都紅了,差一點兒沒出眼淚來。天雄慌了:芳蓮妹妹,我何嘗對你慢待過?你說的都是什麼話呀?我也是
到心裡憋悶的慌,有許多話都說不出來。
芳蓮說:天雄哥,什麼話呀?還憋在心裡說不出來?是說給珍珠妹妹的話,還是說給我的話?你現在說呀!
天雄連連嘆氣:唉唉,越說越不像話了,你這不是明明白白的吃醋嗎?叫我怎麼說呢?
天雄索策馬向前,奔馳起來,芳蓮連忙策馬追趕,天傑、蕊蓮也緊隨其後,於是馬蹄得得,揚起了一路灰塵…等到馬匹的速度慢慢地減低下來的時候,古幽州臺便隱隱約約地呈現在眼前了。他們來到幽州臺前,看到的只是一個破敗的磚臺而已。他們把馬拴在樹上,登上了破舊的樓臺,往事越千年,當年燕昭王高築黃金臺,禮賢下士,網絡人才的故事,早就隨著歷史的
水,成為渺茫的煙雲。想起陳子昂的《登幽州臺歌》,天雄剛剛平靜下來的心懷,又奔騰著洶湧的波濤,他不
高聲朗誦,大家也都隨聲附和: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
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
朗讀了一遍,又朗誦了一遍,大家都很傷,天雄真的“獨愴然而涕下”了…
天雄說:陳子昂也是懷才不遇啊。他當時是征討契丹前線的參謀,可是他的合理建議得不到上級的採納,反而受到貶職處理,才有了這天地、泣鬼神的沉鬱悲壯的作品。
蕊蓮說:也不知道,陳子昂現在何處?我們是不是有機會見上一面,也好當面領教啊。
天雄笑了:晚了,他已經作古50年了。
天傑、芳蓮也都嘻嘻地笑著,蕊蓮解嘲道:其實我也知道,陳子昂是武則天時代的人,我是故意這樣說的,呵呵…天雄問道:蕊蓮,你既然知道的也不少,那麼我問你,這裡的“古人”、“來者”指的都是什麼人哇?
蕊蓮隨口答道:知道,我知道,古人指的是古代的人,來者指的是現在的人嘛。
大家都笑了起來:呵呵,哈哈…天雄說:寫詩離不開背景,既然是在黃金臺上有而發,那麼這個“古人”指的就是古代像燕昭王那樣禮賢下士的明君,這個“來者”就是指的現在能夠重視人才的皇上和上級。
蕊蓮嘻嘻地笑著:天雄哥,差不多,差不多,你說的比我說的更具體一些就是了,呵呵…呵呵,哈哈,開朗的笑聲飄蕩在幽州臺的上空…這些年輕人的腦海裡,似乎漸漸地明朗著禮賢下士的明君的高大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