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惡鬥天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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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歌苦笑一下，也不答話。

誰知天龍大師想先聲奪人，立威在先，便得寸進尺，喝道:“小子，你給我下來！”方歌只想快些乘車赴見桑小娥，眼見恆山不遠，怎肯棄車，正想答話，忽然“刷”、“刷”掠落兩條人影，黃巾橘衣者正是“雪上無痕草上飛”梅醒非，白衣勁裝者正是“全足孫臏”辛深巷。

此兩人一至，先向方歌點首招呼，才向眾人抱拳作禮，天象、嚴蒼茫二人看了都大是不悅，心忖:長空幫如此看好這小子，定是為了血河車，今時今若不強取豪奪，那還得了！只聽梅醒非笑團團地道:“幫主有令，咱們要保衛這位方少俠安危，萬請諸位大師高抬貴手，有什麼事，在下可以擔待一二。”梅醒非說請“諸位大師高抬貴手”分明相嚴蒼茫，不把他擺在眼裡之意。

嚴蒼茫氣量奇狹，自是怒極，但他十分狡猾，道:“哦，哦，長室幫一來，少林派不讓他只好讓了；什麼高抬貴手，是場面話、客氣話而已。長空幫的使者，可真會開玩笑，哈哈，啊？哈哈！”天龍大帥然變了臉，沉臉道:“少林派的事，長空幫少管！”梅醒非畢竟也是成名人物，而且在長苦幫中，身份十分重要，天龍大師這一吆喝，卻令他難以下臺，當下冷笑道:“出家人對人呼來喝去，為啥不當官去？”天龍大師怒不可當，大步踏前，向梅醒非招手道:“你過來。”梅醒非悠哉悠哉環視鳥穹天蒼，偏就不望他一眼，道:“你沒有腳麼？”天龍大師在少林地位十分尊貴，幾時被人如此搶白過，大喝一聲，一掌拍出。

這一掌拍出，初無異樣；但掌至半途，力量、速度，俱一齊加快，十倍不止，而且五指鉤如鷹爪，手腕偏前，梅醒非一側身，一掌還了過去。

“砰”地一聲，天龍微微一晃，梅醒非卻退了三步，把住樁子，但不意又退了一步，足踝深深沒入雪地之中，方才卸去大力，梅醒非變道:“好“穿山拳”！”唉接觸之下，知道真力與之相差甚遠，但自恃輕功高強，仍可一拼，但輕敵之心，早已全去。天龍大師冷笑道:“還有“排雲手”！”只見雙手雙袖，如山一般，罩向梅醒非，眾人暗叫要糟，只見梅醒非，忽地斜裡飛起，避過一擊。

天龍大師冷哼一聲，登時千手萬手，盡向梅醒非攻到。

梅醒非依仗輕身功夫，騰挪閃躲，天龍掌影密如天網，他都能在間不容髮躲了過去。

兩人打了五十來招，只見雪上兩種腳印:一種深入雪土之中，每一步踏出，至少臨至膝步，可見天龍大師內力之渾；另一種足印簡直如驚鴻踏雪泥，輕如鳥雀淡淡一觸，才知梅醒非的輕功他實了得。

五十招一過，梅醒非已盡落下風。他是“長空幫”中，除桑書雲外的第一高手，今番遇了勁敵。

天龍的臉也不好看，他自恃武功高強，原準備在今年“三正四奇”會戰時，加入一份，望能擠身當世八大高手之一，而今與梅醒非已對摺五十來招，大臉上無光。

天龍招式一變，掌心透背而紅，右手腫大至一倍，方歌見過這等掌法，失聲道:“大手印！”天龍也不打話“大手印”一出，梅醒非縱走飛躍，仍無法脫出凌空掌力的追擊，甚是兇險。

打到一處，天龍陡地住手合什。梅醒非一怔，以為對方已佔上風，不想再折辱自己，先行收招。當下道:“佩服…”方歌卻識得這是少林派的“佛心功”他當與鐵吾大師在少林過招時，卻差點了“佛心一拜”的道兒，即叫道:“梅兄小心！”回頭一看，辛深巷都已不見，心裡大是納悶，又是擔憂。

梅醒非這一提醒，猛覺勁風襲來，忙全力抵禦“砰”地一聲，跌出九步，雙足恰好陷於天龍雙足所踏出的雪之中“滋”地一聲，一時竟拔不出，天龍一掌拍下，朗聲道:“接我“袈裟伏魔功”！”大袍一揚，便就壓下，梅醒非雙臂正被震得麻痺不已，別說擋架，連閃避也不可能“袈裟伏魔功”是少林七十二技之一，天龍先後已使過“大手印”、“排雲手”、“穿山掌”等技，現今在梅醒非佔盡下風時，再多使出一技，無非是逞逞威風，出出風頭而已，倒也無心傷人，想把“架樑伏魔功”之掌法在梅醒非頭頂壓得一壓，便就收掌，再出言數落一番了事。

那邊方歌以為再不出手，梅醒非非死即辱，當下不管一切“霍”地越過血河車，低馬一蹲，險至極間左手一翻“咄”地托住天龍大師掌下一擊。

這雙掌擊，天龍陡被震起，飛躍三尺，方歌只覺一股無匹的力量往下壓，竟由足沉下雪地一尺餘深，兩人大驚佩對方內力之強。

天龍喝叱道:“好！你出陣來，省我的事！”他力大招沉，又發了一記“大手印”接一記接一記，漫天都是血手掌的影子。

方歌不敢輕慢，施展祝幽所投天羽門拳腳招式，勉力對摺，千招一過，已力不從心。

他立即改用“武學秘岌”中的雜學，一會華山派“破玉拳”一會龍游派的“鐵閂門”一陣使崑崙“十八甩手”一陣用武當派“十八長拳”千變萬化，紊雜繁複，天龍大師甚是驚訝，這兩人一個武功正宗純，一個雜學淵博，鬧得個旗鼓相當。

但四十招一過，天龍大師掌法一變，雙掌唬唬作聲，而打出去的掌風反相響，更是轟轟有聲，天龍大師整個人，也變得如銅鐵一般，而掌影更把方歌圍得似鐵桶一般，方歌心道不妙，如是少林七十二技中的“大金剛手”金剛手一出，練純厚，方耿對各家雜學，僅有涉獵，並非通，全仗繁雜亂人耳目，一旦遇上“大金剛手”如此沉厚的掌力，莫不為之辟易，方歌心念一動，竟使出少林“五祖拳法”少林五祖拳法，也是七十二技之一，亦是方歌對少林絕技中略有通的技術之一，拼得五、六招，自是不敵，又改用“佛心功”天龍“咦”了一聲，加緊攻擊，七、八招一過，方歌又佔下風，忙使“大手印”御之，又四、五招後，佔盡劣勢，天龍嚀笑道:“看你還能使出什麼法寶？”方歌一低頭“鐵頭功”撞出，天龍猝不及防，猛吃一撞，退了五六步“呀”了一聲，臉上燒辣辣起來，自覺給一後生小子撞到，是奇恥大辱，當下左手“穿山掌”右掌打出一種淡淡的白芒來。

方歌左手施“青城九打”右手使“韋陀掌”格去。

“青城九打”與“韋陀掌”一是青城派要技，一是韋陀門絕招，本不分轅輕，但“青城九打”能纏住天龍大師的“穿山掌”

“韋陀掌”跟天龍的右手一碰，完全散落下來。

方歌只覺自已給一種極大極強，至取至柔的勁力所制，一時如落萬丈深崖，本無法抵擋“韋陀掌”力道頓失，對方功力湧來，幸虧他服“百十龍丸”護心功力發揮，硬擋了一檔，才不致立被震斃。

方歌臉大變，如這是佛門中難有人練成的“小般若禪功”危急中“九弧霞”反振了出去。

“九弧震”是宋自雪的奇招。宋自雪一生研劍法，內力未如天象、大風、雪峰等人純，但亦自有一套奇門異功“九弧震”便是以九次不同的力道，消解對方勁力，或以九次連發內力，摧枯拉朽的擊毀對方。

方歌剛好連發三道力量，才穩住對方掌力。後三道勁道，扳轉上風。再來三道勁氣，眼看可以摧毀對方，但天龍大師何許人也，方歌只覺一股極大的力道反彈過來，要再不收掌，會承受不住這無終無極的壓力，只好陡然收掌。

這一收掌，後三道掌力，便未能發出去。

這一下等於天龍大師與方歌拼和。

天龍大師那能忍受這種情況？大喝一聲，雙臂了一倍餘，手掌澎漲，雙掌運滿“小般若神功”之力，要摧毀方歌於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