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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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後冰冷漆黑不見五指的河水中，男人不斷的奮力泅泳，一次又一次潛入深深的河水裡，尋找那個會令人心碎的嬌小身影…

只是無論費盡多少心力，憋了多久的氣，冰冷的河水依舊湍急的往前，絲毫都不肯為他的焦急心情停頓半晌。

這水能不能別再了啊！他都還沒尋到她，怎麼可以先讓這冰涼湍急的水將她帶離身邊。

別了！這該死的水能不能停一停，她瘦弱的身子裡還有個小小的孩子，冰涼刺骨的水溫和滿布著暗石的河，她怎麼會受得了！

該死——男人忍著冰凍透骨的寒意，狠狠的淨出水面猛口氣，然後再次的沉人漆黑不見五指的河底中，焦急心慌的尋找那早已不知讓湍急的水帶至何方的女人身影…

黑夜裡洶湧的河水不斷的翻滾向前，他臉發青的咬牙繼續向下潛，翻遍了水草暗石滿布的崎嶇河，一路隨著濤湧的河水向前尋人。

只是那嬌小的身影卻像小石投入大海似的，連陣漣漪波紋都沒留下的，讓他怎麼也尋不到她。

“不——不該是這樣的！宸兒，你在哪裡…”黑暗中，偌大的寢房裡突然傳來一陣痛苦的咆哮呼喊。

榻上，陷入惡夢的沐雲霍地坐了起來，身上的青衫此刻已盡悉讓冷汗濡溼。

“宸兒…”他的宸兒…

他真的不信她已經葬身在那冰冷的河裡了，只是尋遍了整條河和岸邊兩旁的村落，卻都沒有她的蹤影。

沒有人見過她，甚至連絲毫關於她的衣物配飾都沒找到過，她就像在這世間蒸發似的，乾乾淨淨的彷彿從來沒出現在他眼前過。

“宸兒…”痛苦自責中，沐雲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臉，逸出了近似哽咽的悲鳴聲。

一年了…她竟然離開一年了！

雖然沒人敢當著他的面說她死了，可所有人心裡都這麼認為，眾人都勸他該放下往事，好好活在此刻，可他卻怎麼也無法忘記她哭著推開自己，摔入河中的那一幕！

那是心痛至極的絕望指控。

是他將她傷得傷痕累累，甚至連最後相見的那一面也是哭得淚滿面。

他怎麼能傷她至此，然後連點補償機會都沒有的就失了她？

或許現在的痛楚是老天爺對他的懲罰，讓他每一夜都在摧心的刺痛夢魘中驚醒，好嚐嚐她那些子以來等待心痛的苦楚。

如果是這樣，那麼他現在知道這是什麼覺了，只是該死的能不能有人行行好，讓時間再次退回到從前。

若能回到從前，知道與她的相遇是如此短暫的剎那，那他絕不會如此愚昧的傷了她，更不會輕易的在校兵場那頭放開她的手！

“你到底在哪裡…”痛苦幾乎要哽咽落淚中，他狠狠的咬住自己的手，不讓脆弱湧現。

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在沒看到她的屍體之前，他絕不會相信她已經死了！

哪怕所有人都覺得他瘋了，他也要翻遍整個天宇國的江山川陵，將她找回。

因為是他欠她的，他還欠她一個解釋，還有許多話沒有對她說。

所以他得去找…

“韓馱，走！我們去找人！”心一轉，他飛快的起身下，連身上讓汗水浸溼的衣衫都來不及換，就急忙推門叫喚自己的心腹侍衛。

片刻過後，衣衫有些凌亂，明顯就是剛起的韓馱在微曙光的天中，神沉凜的趕了過來。

沒多問，也沒多說什麼，韓馱尾隨著大步疾走的沐雲，飛快的走向馬廄。

雖然這樣悉的場景已經延續了一年，但如果一個渺小的希望能讓他的主子繼續撐下去，那他願意服著到天涯海角，尋找那在眾人心中皆認為已不在世上的可憐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