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7章今天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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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幫不上忙的。”郭惠噎噎地說:“姐夫更指望不上,事情就壞在他手裡。”馬秀英驚奇地瞪大了眼睛,說:“這我更得過問了,怎麼又把你姐夫扯在中間了呢?”郭惠撲到馬秀英懷中哭起來。

郭惠知道,告訴她也沒用,她也做不了張無忌的主。但向姐姐訴訴衷腸、倒倒肚子裡的苦水,畢竟也能痛快一點。但說了又怎麼樣?除了令馬秀英也心事重重之外,能幫上什麼忙?

此時郭惠不哭了,她已經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全向馬秀英說明白了。馬秀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她往杯裡倒水,水溢出來了還在倒,郭惠替她扶正了茶壺,小心地問:“姐姐,你怎麼了?”馬秀英淡然一笑,漸漸恢復了常態。她囑咐郭惠說,張無忌說她父親臨終前把郭惠許配給人的話,既不要去問姐夫,更不要去問娘,馬秀英讓她答應自己。

郭惠說:“我怕辦不到,這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為什麼不能問?我不能總矇在鼓裡呀!姐夫能把我怎麼著!”

“傻丫頭!”馬秀英說“你姐夫是不能把你怎麼著,藍玉可就毀在你手裡了!那話,你姐夫只對藍玉說過,你怎麼知道的?不明顯是藍玉告訴你的嗎?

既然你姐夫決心拆散你們,他又私自回來與你幽會,他丟了前程事小,不好命都不保,你既愛他,就不該害他。”其實這並不是馬秀英制止妹妹聲張的最重要的理由,但她明白,只有危及藍玉這條理由對郭惠有約束力。

郭惠又出了眼淚,但又說:“不問我姐夫行,我不能不問我娘,我娘真有這麼大的事瞞著我不對,我心裡話瞞著她,也憋悶。”馬秀英說:“也許遺囑這件事是真的,也許是假的,但不管怎麼說,必定有隱衷,又必定是捅開來對誰都不好,不然有什麼必要瞞呢?張無忌不是說了嗎?到你滿十八時,就真相大白了,也等不了多久了。”

“我會天天想這事,天天睡不著覺。”郭惠說。

馬秀英說:“如果娘不想告訴你這事,你問了她也會否認。如果她什麼也不知道,你問了,就會惹出大麻煩,老太太去質問張無忌,家裡亂了營,叫外人看笑話好嗎?”憑直覺郭惠猜十有八九沒這回事。她說爹生前對馬秀英最好了,連姐姐都不知道影兒,怎麼偏偏跟姐夫說?

“男人之間當然又不同。”馬秀英只能這樣說“也許,本沒這回事,那就更不該說破了。”

“為什麼?”郭惠追問。馬秀英認為,如果是張無忌編出來的,一定是編給藍玉聽的,無非是叫他死了這份心。不然為什麼親自張羅給他訂親?

“那更怪了,”郭惠說“藍玉那麼好,也沒抱誰孩子下井,怎麼惹著姐夫了,必定要把好事給攪黃?”再往深了想,馬秀英也說不清,她勸郭惠別胡思亂想了,裝著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也別叫藍玉再來了,對她不好,對藍玉就不是好不好的事了。

郭惠說:“我那天趕他走,太狠心了,話也說得太重,他一定恨我,我連解釋幾句的機會都沒有了。”說到這裡她又淚了。

馬秀英倒有另外的看法,一痛才能決絕,不然還得藕斷絲連。勸郭惠別再想這些了,藍玉要想通了,痛痛快快地娶傅知府的千金,又討得張無忌的歡心,多好的事情啊。

郭惠說:“姐姐,你叫我好失望。我原以為,你在姐夫面前是最有面子的,他從不把你當一個普通女人看,大事小情都來問問你。你若肯在他面前為我求求情,一定能行,可你是不肯幫我了。”馬秀英的眼神有點呆滯,她的眼前是飛旋的雪花,耳畔是奇怪的雜響。郭惠說:“姐,你想什麼呢?”想什麼?馬秀英當然想得更深。

她已經想到,張無忌是要把郭惠留給他自己,那就必須斬斷任何伸向郭惠的手。至於為什麼不馬上名正言順地娶她?恐怕他也有所顧忌。納妾,張氏不會甘心情願,郭惠也不會答應,何況還有馬秀英這一關。但假如後張無忌稱王或登極為帝,那就大不相同了,王妃、貴妃,那是有多少都不為卑賤的。

她能把這些告訴妹妹嗎?馬秀英說:“妹妹,你畢竟還小,涉世不深,你不知道,任何人都有他不能的,我也一樣,這件事我就幫不上你,也許越幫越亂。真的,我自己也說不清是怎麼回事。”郭惠茫然地望著更加茫然的馬秀英。如果郭惠和馬秀英得知自己的母親張氏已經都成了張無忌的女人,只怕她們此刻的表情更加的茫然,當然,這個事情遲早也是會知道的,只是看什麼時候而已。

對張無忌來說,郭惠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不可能再允許他人染指,而對於郭惠來說,錯過這個夜晚,錯過這一次難得的私奔之後,其實她的命運已經無法再逆轉,也不可能有什麼變化。

***張無忌志得意滿地坐著他的鉅艦,率領水陸舟師返回金陵,浩浩蕩蕩。他的座船在幾十條兵船夾持圍護下順而下。山是白的,地是白的,天空是白的,只有大江還是蔚藍的。

張無忌興致特別好,坐在船甲板的巨大傘蓋下,慢慢地品著茶,陪他坐著的是郭寧蓮、趙、周芷若、黃蓉、郭襄等人,郭寧蓮披著灰鼠皮紅斗篷,十分搶眼。她因為小產身子弱,一直在金陵養病,這一仗接近尾聲時她才趕到九江。

望著滔滔大江,張無忌撫今追昔,發起了英雄之慨:在這條大江上,有過多少英雄折戟沉沙,孫權、劉備、曹,還有周瑜和大喬、小喬,自己今天又在這條江上重複著古人的征戰,江還是這條江,人卻是一代代走馬燈一樣更替了。

長江後催前,幾百年後,也許又有一個英雄坐在大船裡議論,當年有個叫張無忌的,與徐壽輝爭鋒,身旁坐著個梁紅玉、穆桂英、花木蘭一樣的女將們,後人會怎麼給他定論?

黃蓉笑答說道:“一句話就行了,勝者王侯敗者賊,你如果勝了,後人會說,當年有個大英雄,叫張無忌,曾創大業建盛世。

如果你敗了,那你就會被人說,有個漢,行過乞,後來又反叛,不齒於人。”張無忌說:“也是,如果我失敗了,估計歷史會把明教描繪成為魔教!”

“何止魔教,不好還被妖魔鬼怪化!”周芷若也說道。

“歷史都是勝利者寫的,他們對自己的對手都會不遺餘力的抹黑,以便讓自己的形象更加的光輝萬丈!”郭襄道:“所以太史公的《史記》之後的史書都不是真實的。”

“是啊,太史公的書記,堪稱史書之絕唱,無韻之離騷啊!”張無忌嘆的說道。

“相公果然才情過人啊!好一句史書之絕唱,無韻之離騷!太闢了!”周芷若興奮的說道:“相公你面對這滔滔長江,不想作詩一首嗎?”

“作詩?!”張無忌一愣,道:“我的滾滾長江東逝水還不夠嗎?”

“再作一首嘛!”趙也附和的說道。張無忌搖搖頭的說道:“作詩這種東西,不是想作就可以作出來的,需要無限的靈!”

“相公。

我給你一點靈!”郭寧蓮說著,在張無忌臉頰上親了一口。

“我也給你靈!”

“我也給…”這個時候,眾女紛紛上前獻吻,讓張無忌左右逢源,享盡豔福。

“相公,你的靈來了嗎?”趙微笑的問道。張無忌無奈,只能搜刮腸肚來想,道:“孤城鐵甕四山圍,絕頂高秋坐落暉。眼見長江趨大海,青天卻似向西飛。”

“好一句!眼見長江趨大海,青天卻似向西飛。太了!”黃蓉讚許的說道。眾女也跟著一起說好。

“把相公做的詩詞收集起來,說不定三五年之後就可以出詩集了哦!而且不亞於李白杜甫!”周芷若微笑的說道。

“對啊,我看現在我們就開始動手,免得以後忘記了就不好!”郭寧蓮說道。

“是的,我去找筆來…”趙高興的說道。…見到眾女興奮和開心的樣子,張無忌自己也開心,不過他自己智能是有點不好意思地笑笑。這些詩詞畢竟都不是自己的東西…就在大家詩興大發的時候,忽然,看見一條小船著白旗白幡逆水而來。張無忌站了起來,皺著眉頭差人快去問問,是誰死了?胡惟庸急忙跳上舢板船搖過去。胡惟庸和船上的甲士拼力划槳,很快靠近了那條船。船上一個年輕人喊:“我是胡三舍,是胡大海的兒子,特來向主公報喪。”胡惟庸領著一身縞素的胡三舍來到張無忌坐船上,胡三舍在張無忌面前跪下大哭。張無忌大驚,呼地站起來:“這是怎麼了?是誰歿了?你是誰?”胡三舍哭道:“我是胡大海的兒子,我父親幾天前在金華被降將蔣英害死了。”張無忌一陣眩暈,幾乎跌倒,幸有黃蓉、郭襄扶住,張無忌眼中滴下淚來:“這是北天折柱啊,天不助我,奪去我一員大將。”這絕對是張無忌的真心話,眼淚也是真的。

幾年來胡大海幾乎一直在馬背上征戰,所到之處,必有捷報。他生莽撞,卻從來沒在打仗方面讓張無忌憂心過,忠誠到令人難以置信的地步,他讓李善長傳話給張無忌,雖然張無忌殺了他的長子胡德濟,讓他恨張無忌,但卻承諾不會背叛主公。

每想起這話,張無忌都心酸,今天他人去了,張無忌怎能不落淚痛心!胡惟庸扶張無忌坐下,替張無忌說:“快向主公說說,是怎麼回事?”原來蔣英是胡大海攻下嚴州時投降的,他甜言語說得好聽,胡大海就沒有防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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